他站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件事,急忙奔出去,一口气追到酒店的停车场,正看到关风的车开出去,他追了几步没追上,只能大叫:「该死的,你慢点开,技术那么差,还学人家飆车……不是,小风,我不是骂你该死……我是说你开慢点!」
话越说越错,严少卿追着车跑到路边,看着车不仅没减速,反而开得更快,转眼就不见了踪影,根本就是在跟自己拧着干,他气得一拳头擂在身旁的树上,不过站了一会儿,摸摸刚才被关风揍痛的脸颊,又忍不住笑了。
看似沉静稳重的一个人,但有时脾气上来还真像条暴龙,这样的关风平时不常看到吧?说起来他更喜欢这样的关风,他发火时的表情绝对要比那副精英做派更可爱。
如果发泄一下对关风的病情有帮助,他不介意当沙包,前提是关风肯要他。
在回去的路上,严少卿一直在心里琢磨该怎么说服关风领自己回家当沙包。
关风以飞快速度把车开回了家,他很幸运,一路上没遇到交警开罚单,车停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心情又被严少卿左右了,不知是想快些逃离严少卿的视线,还是潜意识中想跟他搞对抗,反正等他冷静下来时,就发现车子被自己开得飞快。
想起刚才严少卿追着车屁股气急败坏大叫的模样,关风心情有些复杂,刚才他应该说得很清楚了,不过严少卿可能根本就不明白,他不是个口齿伶俐的人,一着急,就更难将自己的想法完整表达出来,之前几次衝突都是这样发生的,严少卿脾气又那么爆,说不定根本就沟通不能。
算了,事已至此,多想也没用,关风很懊恼自己的口拙,他叹了口气,下车回到家,准备休息两天。
昨天去医院,他的心理医生建议他尽量减少药物摄取,改为精疗法,多放假散心,休息一下,别把自己搞得太辛苦,关风感觉自己的病好了很多,本来没打算休息的,不过因为严少卿的事,他不得不休了,因为关朔对这个案子很看重,让他儘快做好,他担心自己回公司,会第一时间被抓去总裁办公室询问进展情况,所以在没想到该怎么解决问题之前,先休两天再说。
关风回了家,把外套脱下来,在看到被拽破的袖口时无奈地皱了下眉头,真可惜,刚买的新衬衫就这么报废了,他随手掏了下口袋,准备顺便把外衣送去乾洗,谁知手在口袋里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掏出来一看,顿时愣住了,阳光下水晶珠在指间发出淡淡的紫色光彩。
这是他跟严少卿闹翻后心灰意冷之下扔掉的那颗水晶吧?
转动着水晶珠,关风的怀疑很快变为肯定,透着淡淡紫色光芒的水晶,纹路大小都跟他扔掉的那颗一样,他绝对不会认错,可是已经扔掉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西服口袋里?他这身西装明明是刚买来的啊。
一瞬间,关风还以为出现了灵异事件,他下意识地把手重又揣进口袋,突然想起刚才在酒店,严少卿抱他时手一直放在他腰间,也就是口袋的位置,很明显这颗水晶石是严少卿放进去的。
也就是说,那晚两人闹翻后,严少卿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外面待了很久,看到了他扔水晶珠,就帮他捡了回来。
关风不愿触及那些不开心的事实,但不可否认,那晚严少卿一定在外面找了好久,屋外是草坪,还栽种了各种花卉植物,要在黑暗中找到一颗这么小的珠子,没有很好的耐心是做不到的。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在彻底决裂的情况下,关风揉揉额头,有些头痛地想。
那晚严少卿带给他的伤害他现在想起来还会心痛,那是种跟贺顏之决裂时不同的痛,因为对贺顏之他是彻底的绝望,别有用心的人不值得他付出太多感情,可是严少卿不同,虽然严少卿粗鲁霸道,甚至固执到偏激的程度,但他是个好人,这一点关风非常明白,所以他才会努力帮严少卿解决宝宝的问题,因为那种家人间最真挚的亲情爱护是他一直都想拥有的。
晚上关风在浴室里泡澡时脑子里一直都在胡思乱想,想他跟严少卿认识后经歷的种种,还有他今天跟自己说的话,不知觉中竟有些困了,这让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什么时候严少卿的作用等同于安眠药了,只要想想他,意识就会很自然趋于睏倦状态。
关风抬起胳膊,上面重叠着乌青,但已经浅了很多,说起来应该感谢宝宝的入住,让自己的病情稳定下来,不会暴躁到需要靠自我伤害才能控制住情绪的程度。
睏倦涌上,关风禁止自己再多想,匆匆洗完澡,回到卧室,把做好的合约又拿出来看了一遍,这份计划他跟了很久,可是如果没有严少卿的签约同意,一切都是空谈,所以,为了把企划照原定计划做下去,他只能再去跟严少卿联络。
希望下次他肯乖乖签合约。
想起今天严少卿说的把配方送给自己的那些傻话,关风无奈地摇摇头,把文件推开,又打开笔电查看自己做的人事变动计划,这份计划书他本来是想在会议上交给大哥的,结果还没交出去就被关朔先推过来一堆企划,他被严少卿的事弄得焦头烂额,计划书只能暂时放下了。
跟平时不同,关风没做事到很晚,因为看电脑时他一直在打瞌睡,最后实在撑不住,只好合上电脑乖乖去睡觉。
这一睡便睡到九点,不用上班,看天气不错,关风把房间彻底整理了一遍,被褥晒了,本来打算下午去道场练拳,谁知严少云发简讯来说下午是自修,想下课后来找些参考书看,问他可不可以。
关风的书房里有很多英文和外贸专业的书籍,严少云自从上次来关家,跟着宝宝去书房看漫画,发现了这些专业书后,就经常跑来借书,关风早就习惯了,看了他的简讯,便放弃了外出的打算,打电话过去说自己今天休假,一直在家,他随时都可以来。
严少云很快就过来了,还拿了一罐严母煲的葯膳瘦肉汤,说是母亲特意让他带来给关风的,关风正好也没事,喝着汤看文件,让严少云自己去书房看书,关风的书房很大,适合安静读书,严少云很开心地去了。
就这样,关风很难得的在家里待了一下午,傍晚严少云告辞,关风想留他吃饭,被他拒绝了,说晚上要去画廊做事,老闆会请吃饭,严少云在关悦那里做了一段时间,执拗脾气改了不少,说话做事都随和了很多,关风猜那一定是关悦的功劳,看来自己当初把严少云介绍过去没有错。
「关大哥,你最近有跟我大哥联络吗?」离开时严少云突然问。
关风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反问:「怎么了?」
「其实……」少年在门口彆扭了一会儿,才说:「我大哥要做事养家,也挺辛苦的……如果他做了什么混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是个粗人……」
原来是帮严少卿做说客的,关风很意外,释然地笑笑,看到严家兄弟关係有所改善,他很高兴,说:「上次你还说他不是好人。」
「我是那样说过,可是不管他是什么人,他都是我哥!」
被关风挤兑,严少云急了,他的家人他怎么说没关係,但绝不允许别人来指责,不管看到关风微笑的脸庞,他才发觉自己被捉弄了,悻悻地丢下一句我走了,就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关风笑着关上门,吃完饭,靠在沙发上休息时又想起那颗水晶,于是拿出来对着灯光转动着看,柔和的淡淡紫光,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就像严少卿,行为举止没有商界中人的优雅气质,但很稳重,也很真实,在他身边,可以让人很自然的放松,这就是跟他在一起,自己可以安稳入眠的原因吧?
电话铃响了起来,不过座机离得稍远,关风刚刚喝了红酒,半躺在沙发上有些醉意,所以不想动,听铃声响了几下,自动转进留言,然后属于严少卿的浑厚嗓音传了过来。
「我是严少卿。」
关风一怔,急忙探身准备接听,但犹豫了一下,手又缩了回来,迟疑中就听对面沉默了一下,说:「我打你的手机打不通,打你公司电话,他们说你今天休息,所以就打进来了。」
完全没有重点,关风皱了下眉,转身找手机,才想起今天大扫除,他把手机拿去充电后就再没看过,听着严少卿的声音,他心里突然紧张起来,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只是本能地屏住呼吸,生怕自己漏掉什么。
「我知道你在家,你不想接听,我不勉强你,那份文件我签,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点时间,相信我,我可以慢慢让你明白我对你的感情,别那么快就拒绝我……」话声顿了顿,他急忙又说:「不过就算你拒绝,我也会签的,你想让我怎么签都行,我都听你的……」
通话断掉了,留言时间的设定本来就不长,严少卿说得又很慢,关风感觉到他其实还有很多话要说,却被强行截断了,他没动,定定坐在座机旁,等电话再打进来,可是等了好久,电话都再没响起,于是关风把留言键按下,又重新听了一遍。
「你让我相信你,可你当初不也没有相信我,不是吗?」听完留言,关风靠在沙发上沉默了好久,才轻声说。
不是在分辨当日的是非对错,而是觉得发生这么多事情两人其实都有责任,想像着严少卿给自己电话时踌躇担心的模样,关风的心突然有些软了,他感觉严少卿不是个肯轻易低头的人,要不是在意,不会接连数次向自己道歉。
其实,刻意地说分手,是还留恋的表示吧,如果真的对对方一点都不在意了,他会因为分开而那么压抑,导致旧病复发吗?当初跟贺顏之分开时他都没这么消沉过,这是不是表示严少卿在他心中的分量早超过了任何人?解决宝宝的事或许可以说是单纯的帮忙,但那晚去严家,他可是一直在让自己不去看严少卿和凤玲的互动,不想看到,也不愿看到,因为那会让他不舒服,他承认自己很自私,自私到即使分了手,也不愿看到严少卿的温柔分给自己以外的人。
关风叹了口气,终于发现原来自己还是喜欢着严少卿的,只是潜意识中不敢去面对。
他其实是个胆小鬼,被打击过一次,就连承认喜欢的勇气都没有了,既然当初他可以把同性情人带回家里介绍给家人,那么为什么现在不敢再接受一次?爱情就像一场赌博,自信是筹码,就算输过很多次,但只要有筹码,就不担心没有翻盘的机会。
再赌一次吧,也许这一次你会赢呢?
有个声音在耳边回旋着,甜美而充满诱惑,关风心动了,急忙跑去拿过手机,手机里显示着很多未接来电,其中一大半是严少卿的,还有几封是杜子,最近杜子追他也追得很紧,但关风总感觉杜子的心思其实不是在自己身上,所以完全没在意。
他把电话打给严少卿,当听到严少卿的声音后,却微微一愣,该说什么他事前一点准备都没有,心突然有些慌,平时在商业会谈中的机敏反应都忘得乾乾净净。
「小风?」
这两个字咬得有些硬,似乎电话对面的严少卿也很紧张,这个认知让关风心情顿时轻松下来,原来在感情方面,笨蛋的不只是他一个人。
「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要签约了?」他问。
这个非常公式化的话题让严少卿有些泄气,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我今天打电话给你公司,你的秘书接的,她说这个药油开发的案子是你一手负责的,如果我不同意,你会很糟糕,老闆会因为你办事不利撤掉你现在的职位。」
啊?!
关风一直都知道他的秘书非常擅于夸大其词,但没想到会夸张到这个程度,自己好像有跟她提过和严少卿是朋友,所以才会亲自跟踪药油开发的项目,没想到她会这样对严少卿说,严少卿居然还信了,他以前不是玩诈欺的吗?怎么这么容易被骗?
「既然这样,那明天你到我家来一趟,我跟你详细谈一下合约的具体内容。」他故作平淡地说。
严少卿显然惊到了,「去你家?」
「也许酒店会议室更合适……」
「不,就你家,你家!」生怕关风改变主意,严少卿立刻道。
「那上午十点,我等你。」
说完后关风掛了电话,拿过那些合约随便翻了翻,突然好笑地想,以谈公事的方式约人真是个好办法。
第二天早饭后,关风把客厅简单打扫了一下,房间太大了,显得有些空,他想了想,把宝宝的一些玩具拿出来,顺便还拿出喵喵的食盆,这样看起来就比较像一个家了,看看时间,才刚九点,离约定时间还有很久。
有点紧张,跟上次约严少卿去酒店谈合约相比,紧张度似乎更高一些,因为那时候不奢望,所以不会在意,但一旦动了心,就会患得患失,很不好的习惯,却无法戒掉,这种期待度导致了紧张感的升高,让关风面对着桌上摆好的文件,却完全无法静心看进去。
手机响了起来,他急忙拿起接听,来电显示是公用电话,他有些怪,还以为严少卿是手机没电,临时用公用电话,接通后却听到对面传来一个不熟悉的男人声音,声音压得很低,问:「你是关风?」
「是我,请问你是哪位?」很不礼貌的问话,不过关风还是客气地回答。
「我是谁你没必要知道,你还记得贺顏之这个人吧?」
关风脸色变了,自从父亲去世后,贺顏之这三个字就成了关家的禁忌,很久不曾提起的名字,他居然愣了一下才明白这个名字代表了什么,脸上的微笑渐渐凝固,他问:「你有什么事?」
「我手上有一些你们的录像,我想你一定很感兴趣。」
声音很轻,但在关风听来不亚于炸雷,脑子被震得嗡嗡作响,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定定,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问:「什么录像?」
「当然是你们亲热的录像,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男人笑得很曖昧,又说:「一口价,十万块,当面交货,怎么样?」
关风手脚发凉,突然感觉全身无力,重重跌坐到沙发上。
不可能的,那些录像只是当时贺顏之对他做的口头要挟,根本不存在,这些人只是想骗钱,不需要理睬,可是……
关风拚命这样说服自己,但身体还是越抖越厉害,像掉进冰窖里的感觉,无法控制那份颤抖。
电话那头的男人有些不耐烦了,说:「给你五分鐘,我会再打电话来,如果你不想录像流出去,就快考虑清楚!」
电话掛断了,关风缓缓放下手机,断线的忙音还在不断滴滴响着,像是在催促他快些做出决定,他烦躁涌上,将忙音掐断,然后狠狠揪住自己的头发,让自己可以从最初的震惊中冷静下来。
一年前跟贺顏之决裂时他曾说过如果不顺从他的话,就将录下的音像曝光,还说就算自己不同意,自己的父亲也一定会答应他的要求,当时他很怕,怕丑闻曝光,怕关家会因为自己的放纵受到牵连,可是直到父亲去世,贺顏之被判刑,他都没有真正看见过那些录像,后来他担心了很久,才从那场被愚弄的骗局里解脱出来,时至今日,就在他几乎忘记的时候,居然有人会旧事重提,拿录像来要挟他。
那些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他和贺顏之的事?又怎么会拿到录像……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话可不可信。即使当初贺顏之有录影,也不可能时隔这么久才流出来,但如果万一是真的呢?想像着可能会出现的结果,关风感觉全身更冷,他承受不了那种打击,更不允许他们关家的声誉为此受到损伤,所以不管那个人的话是否可信,他都必须把东西拿回来。
关风混混沌沌地想着,五分鐘的时间漫长的像是完全停滞住一样,好不容易等到手机再响起,他立刻接通,说:「我买,我们在哪里见面?」
男人对他的快速回应很满意,报了见面的地点,听到是郊外,还是很偏僻的地方,关风忙问:「为什么要约那么远?」
「以防万一,如果你报警,我们也有逃跑的机会。」
他不会报警,只是十万块而已,他不会拿关家的声誉当赌注,不过男人没给关风解释的机会,又强调说:「马上来,越快越好,我们没那么多时间等你,反正这东西你不要,有的是人抢着要。」
有恃无恐的说话,让关风更恐惧,那是他不敢面对的事实,却又无法逃避,定了定,说:「我马上就去,等我。」
关风掛了电话,坐在沙发上有些发怔,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头脑很乱,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先做什么,他揉揉额头,让自己保持冷静,去取了钱包,里面有十几万,应急没问题,又换上外出的衣服,匆忙奔出家门。
谁知刚出门,迎面就看到严少云踩着脚踏车飞快跑进来,看到他,冲他摇摇手,在靠近时车把一个回旋,停在他身旁,说:「关大哥好。」
「你怎么来了?」
关风心里有事,问着话,脚步没停,匆匆往车库走,严少云见他脸色很难看,急忙从车上跳下来,把车支好,跟在他身旁,说:「学校今天放假,我妈让我带汤给你喝,早上刚煲好的香菇乾贝汤。」
严母很喜欢关风,上次他又帮忙解决宝宝的事,还很关照严少云,所以严母对他比亲生的两个儿子还好,经常堡些鲜汤让严少云送过来,严少云记得昨天关风提过休假,所以没打电话就直接跑过来了。
不过,此刻的关风把他吓到了,严少云跟关风认识了这么久,从来没见他这样慌乱过,甚至可以说手足无措,脸色煞白,可是又不像是身体不好,总之关风给他的感觉很不对劲。
「关大哥你没事吧?」严少云收起了懒散的笑脸,很担心地问。
「我没事。」关风现在心很乱,根本没心思跟严少云多谈,拿出开门的磁卡递给严少云,说:「你是来看参考书的吗?自己进去看吧。」
他上了车,刚啟动起车辆,突然想起自己今天约了严少卿,看来註定是要失约了,忙又说:「我有急事要办,你大哥可能一会儿会过来,告诉他不用等我了。」
「可是关大哥……」
严少云还没说完,关风已经把车开了出去,很快的车速,让严少云更担心,提着汤盒跟在后面,叫道:「你去哪里?」
关风没回答他,车开进车道后,飞快驶远了,严少云看看手中的汤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进家里等,他今天只是来送汤的,回头还要去老闆那里,不过关风刚才的状态很怪,似乎要处理什么急事似的,走得那么快,让他不放心就这么离开。
还是进去等比较好吧,关大哥都把钥匙给他了。
严少云拿出手机,正准备给老闆打电话请假,一辆黄顏色的车驶了进来,在他身旁停下。
「大哥?」见是严少卿,严少云愣了一下,随即质问道:「你是不是欺负关大哥了?」
「你怎么在这里?」严少卿停好车,随口问,但马上反应过来,瞪了弟弟一眼,「又胡说八道什么。」
他怎么捨得欺负关风?疼他还来不及,昨晚接了关风的电话,他兴奋得整晚都没睡安稳,今早一早就起来了,关风是个很守时的人,他怕中途塞车,所以早早出门,比约定时间早了大半个鐘头到达。
「关大哥刚才出去了,让你不用等他。」严少云把关风刚才交待的话复述了一遍,又狐疑地问:「真与你无关?那为什么他听到你要来,就慌慌张张走了。」
严少卿眼深邃下来,是自己昨天乱说话惹关风不高兴了吗?他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关风的个性他很了解,约好的事绝不会临时爽约,除非是有十分重要的急事发生,他对严少云说:「你把刚才的事再仔细说一遍。」
大哥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严少云不敢啰嗦,把刚才见到关风后他的反应详细描述了一下,最后说:「关大哥说要去办事,可是我觉得他很慌乱,办事只是借口。」
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怀疑自己的大哥,不过看严少卿也是一脸怪,似乎也不清楚内情,便问:「那现在怎么办啊?关大哥说让你不用等他了。」
严少卿没回答,最开始的兴奋心情转化成担心,关风个性沉稳冷静,能让他大失常态的事一定非同小可,他不认为关风在那种慌乱状态下可以冷静处理问题,而且关风的驾车技术他又不是不知道,菜鸟起步的程度,再在心慌意乱下开车,如果不出事,那都是老天照顾他。
不再多想,他一转方向盘,把车头倒了个回旋,见严少云还站在那里,便喝道:「上车。」
「不等了?」严少云上了车,问。
「当然不等,我们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