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翟易匀。人与人之间的关係真的很微妙。
「啊,小心……」一部机车突然红灯右转,翟易匀突然牵住她的手,她差点被撞到。
她心猛然跳了一下,幸好只擦撞到机车的照后镜,没受伤。多怪自己想着事情没注意来车。回,发觉两人竟然十指交叠,他却若无其事的走着。她悄悄地想抽出被紧握的手,可是他却又握得更紧,直到走到车旁他才松手。帮她开车门,送她进车,关上门。
心噗通跳着,这是跟赵宇轩在一起所没有的悸动,这样的情绪意味着什么?
他开车门进来,她偷偷的瞥一眼他的侧脸,俊俏的脸孔,柔和的目光,往昔那螫人的眼似乎被全身散发的自信给掩盖了。
车子到达她家,下了他那部名贵的跑车,看着自家油漆剥落的铁门,及盖着铁皮的屋簷残破的样子,桑语柔突然莞尔一笑。『把这样的车摆在我家门口感觉很突兀。』
就像灰姑娘坐上南瓜变成的漂亮马车,一样不可思议。
翟易匀也忍不住看一眼两者对比。他很怀疑桑家的包子店下雨会不会漏水?铁皮屋簷很多地方都生銹了,屋顶应该也这样,这点和熠熠发亮的车身确实呈强烈对比。
他大笑,忍不住还是将心里的疑惑问出来。
『会啊!尤其是最后面的厨房,只要下起雨锅碗瓢盆都要摆出来盛水,很壮观。』她盈盈笑开。
『怎么不修一修?』
『前年修过了,可是贷款有限,只修了一部分,师傅说屋顶要不漏水可能要全换新,这房子太老旧了。』
『看得出来。』
她拿出钥匙打开铁捲门,他帮她推高厚重的铁皮。房子里很阴暗,铁门拉下完全没有灯光。
『要不要进来坐一会。』她站在门前说。
他摇头,若有所思。『不了,你进去吧!』
『再见!』
『你先进去。』他显得依依不捨。
『我家都在这里了,看你车开去,我再关铁门。』她不断瞟着崭新的车子,有种不真实感……他竟然能开车?她还坐着回来?
『莫非你担心,刚刚坐的其实只是菜园里的一颗南瓜?』
他的玩笑让两人不约而同噗嗤大笑,他怎么知道她心里确实这么想……
***
拉下铁门,穿过店面,厨房的灯亮着,她走进去,愕然看见赵宇轩正和她父亲坐在餐桌前谈事情,不知说了些什么,她父亲脸上的表情十分喜悦。
见她回来,老桑笑道:『宇轩他父母下星期要来提亲,记得别安排工作。』 她愣住。太突然,况且她也没答应,他竟一意孤行。
刚才的好心情完全被打乱了。『我没说要结婚的事,也没那种打算。我又接了新工作,要先赚些钱。』她找理由推拖,但这确实也是她心之所想。
表明立场她即闷着气走上楼,赵宇轩见状追了过去。挡在面前不管她脸色微慍依然故我兴高采烈比着:『结婚后你还是可以继续工作,我不反对,我爸妈也希望我们赶快结婚。』
『我还没有结婚的打算,我说过了,请你不要擅作主张。』她难得眼犀利,这回她无法抑制的怒视赵宇轩。
好不容易说服她父亲,她却仍执拗。他不悦表示,『不结婚我们就分手。』赵宇轩以为这样可以威胁她,可是,比完最后一字手语他即后悔。
『随便你,我要上楼了。』她生气的推开挡在楼梯口的身躯,快步跑上木梯。
人与人的相处为何要随着关係改变而產生变化?她跟他仅是同学时,他不会如此强人所难;而现在,他刚愎自用的行为令她感到不可理喻。
他又追上楼。感觉他追上来,进入房间她将门反锁,难过的抵着薄薄的门板,让他在门外用力敲打,反正她听不见,只感受他撞门的力道,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不再感到门的震动,他应该放弃下楼还是走了,她慵懒的拿下肩膀上的背包,疲惫的倒在床上,心事重重的盯着天花板那盏老旧的日光灯,想到迟早还是会跟赵宇轩结婚,又想到他最近的行为,不禁感到难过。
***
开着灯睡了一觉,醒来看看时间竟然已经六点半,她赶快起床下楼,下楼父亲已经煮好晚餐,正在洗锅子,餐桌上简单的菜餚冒着白烟,她内疚的走到炉台前,扳扳父亲的手,『你先吃饭我来洗。』
「快洗完了,你去吃,不用等我了。」水龙头的水在锅子上流动,父亲没停手继续冲洗。
她没坚持,懒洋洋走到餐桌前坐下,今晚好像加了菜,平常爸爸不爱做白斩鸡,一隻份量太多两人吃不完,家里都是将一隻鸡分成几份,一次拿一份出来料理才不会浪费。
她盯着油光的鸡肉,食指大动,夹起一块吃起来,原来是冷油鸡。
『好吃吧?宇轩下午拿来的,说是他妈妈做的。』父亲突然走过来。
她听闻突然瞪大眼,肥美的鸡肉在口中咀嚼,鲜嫩多汁,可是听见赵宇轩的名字却没滋味。
父亲又夹鸡腿给她。『宇轩说你现在为了照相好看都不敢多吃,要你补补身。』
父亲被收买了?
她去盛了两碗饭,一碗放在自己前面,一碗给父亲,坐好后她对父亲表示:『我还不想结婚,你不要随便答应人家。』
『我知道。』他夹一口饭吞嚥下去。女儿跟他生活二十年,他怎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你喜欢翟家二少爷是不是?』
她摇摇头,面有难色。『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他一直在帮我。』
老桑轻叹一声。『如果你要跟宇轩在一起最好跟翟少爷保持距离,我看宇轩醋劲很大,别让他误会了。』
她边夹饭菜吃着边点头,若有所思。
『如果喜欢翟少爷就跟宇轩讲清楚,不要让他一直耿耿于怀,动不动就动怒。』
她突然看着父亲。难道她下午不让他进房间,他在门外说了什么让父亲听见了?还是耍了什么脾气?
『我看翟少爷人品也不错……』
『爸,你说到那了,吃饭了,我不想再讨论这些事情,我只想多赚些钱,把房子做一次大整修,下雨别再漏水了。』
『好、好,吃饭。』老桑见她精不济,不敢再说下去破坏气氛。
父女俩的对话就此打住,可是桑语柔的心思却莫名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