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司琪説道:「所以照你的判断,当时他应该已经醉到不醒人事了,对吗?」
「是的。我后来整理桌面,看到两个酒瓶都空了,还怀疑不知道他是怎么离开的。」服务生说道。
「那么你发现他不在位置上的时间大约是几点?」东方司琪又问。
服务生想了一下,「大约……三点半。」
东方司琪想起曾听辜年允说他的司机小杨三点多进去酒吧就没见到他的人,看来那时他确实已经被人带离酒吧,可是当时小杨还在,车子也还在,难道是小杨在说谎?小杨也是共犯?
「你们店里没有其他人看到他是怎么离开的吗?」东方司琪皱了下眉。
服务生挠了挠头,「他喝醉很多人都有看到,但他离开……好像都没有人看到耶!」
眉头舒展开来,东方司琪对法官说道:「庭上,我没问题了。」
这次,检察官也没有对那服务生问任何问题,紧接着东方司琪便说要传唤最后一名证人──郭孟瑜。
东方司琪带着淡淡的微笑走到郭孟瑜面前,说道:「请你详细陈述十二月二十六日当晚至二十七日凌晨,你和辜年允先生约在『爱琴海钢琴酒吧』见面的经过。」
郭孟瑜将当初和东方司琪约在西餐厅见面时的话又说了一遍。东方司琪笑道:「所以,就你的判断,我的当事人应该喝的比你还醉,是吗?」
「看起来是这样没错。」郭孟瑜答道。
东方司琪高兴的点头,然后抬头看向法官说:「庭上,这里我想做几个假设,第一、就钢琴酒吧的服务生和郭孟瑜先生这两位证人的证词,都足以证明我的当事人在案发当天酒醉的情形可以说是到了『不醒人事』的程度。这样我的当事人睡觉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突然『性慾勃发』,且有办法用枕头将被害人闷死?
「第二、被害人陈尸地点是在周宅后花园,这明显不合理。一个酒醉的人怎么有办法独自将一个女人从汽车旅馆中带出,而不被旅馆人员发现,甚至在没有车的情况下还能将死者「送回」家中弃尸。第三、周家的人有人看到被害人是被我当事人的座车接走,若要弃尸,常理判断尸体弃置的地点也该是不易让人发现的地点,至少绝不会让周家人发现。」
东方司琪顿了一下,加重语气说道:「所以,这很明显是嫁祸!有人刻意陷害我的当事人。」
法官面容沉净,不置可否,将头转向检察官方向说道:「钟检察官,对于东方律师的假设,你有没有疑义?」
「有的,我想请东方律师解释,关于她所称有人嫁祸被告,那人的动机和她推测的理由。」
在法官示意回答下,东方司琪说道:「动机很简单,我的当事人在太宇电信的秘书杨玉敏小姐,原本是兇手的旧情人,他没料到杨玉敏会对我当事人日久生情,而和他提分手,所以由爱生恨。加上我的当事人在今年初,曾和『何氏企业』取得合作案,该合作案本来兇手任职的公司也在争取,而兇手自认以他和我当事人的交情,肯定可以以低价取得合作机会,没料到我当事人决定将太宇电信和何氏企业合作。」
东方司琪说到这,目光有意无意的飘向杨玉敏和郭孟瑜,果然看到两人脸色都很难看。
她笑了一下又接着说:「这是兇手陷害我当事人的动机。至于我的推侧当然不是空穴来风。」东方司琪从桌上拿起一叠资料,呈给法官,然后说:「在承接这官司期间,我多次遇险,可见兇手害怕被我查出什么,而我当事人公司的法律顾问,也无巧不巧的在我当事人被控杀人当天失踪,现在尸首也已被发现。」
「我的调查发现,兇手不止和黑道人士勾结,甚至贩售毒品谋取暴利,不止毒品,还有迷幻药,让人陷入昏迷的迷幻药,我相信兇手能在我当事人司机小杨手中取得我当事人的车,就是用了迷幻药的原故,以至于警方提问小杨时,他很多问题都回答不出来,让警方误以为他是为他的老闆隐瞒实情。」东方司琪沉下脸说:「这种迷幻药我前几天也深受其害,警局和医院都有纪录。」
法官静静看着那厚厚一叠资料,不时抬眼看向证人席上的郭孟瑜。良久,才缓缓説:「现在进行最后答辩。」
检察官轻描淡写的将稍早做出的小结又说了一遍,因为他知道他的起诉书要改写了。
东方司琪则是再一次重申检警双方应该就她提出的证词和证据重新调查,以还她的当事人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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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后,辜年允接到法院通知,再次回到法院。不过这是是听取宣判结果。
听到审判长宣佈辜年允无罪当庭释放时,东方司琪心里大大松了口气。她不晓得自己的做法算不算个创举,竟然在庭上将自己提列的证人变成被告。
不过目地也达成了,为自己的当事人洗脱罪嫌,甚至还帮了检警一个大忙。她在庭上提出的证词,还有检警那边掌握到郭孟瑜贩毒的证据,都让这案子大翻案,接下来就是郭孟瑜该吃官司了。
堂堂一个总经理和黑道勾结贩毒,甚至为了私人感情问题预谋杀人……这新闻肯定会发烧好一阵子。
在庭上时,郭孟瑜恼恨的瞪视她的表情,一副要将她给吃了的模样,老实说她不怕,反而想笑。
案情真相大白,辜年允虽然高兴,但也是喜忧参半,因为他这才知道自己被害的原因,竟然和身边这个他爱着的女人有关。
杨玉敏只是呆呆的,眼很茫然,这等待宣判的一个星期,她一直都处在惊吓的状态,这结果是她始料未及的。
东方司琪叹了口气,事实很多时候都是既残酷又出人意表。她向辜年允打过招呼后走出法院。
夕阳馀暉下,一个男人脸上掛着帅气的笑容,在门口迎接她。东方司琪眼睛一亮,弯起唇角朝他奔去。
这一刻,她不想理会他的身分,还有他接近她的目的,以及他和沉芳华的关係,她只想顺着自己的感觉,好好的给他一个拥抱。
而她也不会忘记自己欠沉芳华一个大大的人情,她和她之间是否有着她所不知道的关联?
也许有一天,她会想好好的坐下来和她谈谈吧。
──《颤慄时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