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肆知道自己是不答应也得答应,却还是装作不情愿的样子犹豫了一会,他是在想为了齐洛这小子自己这次真的牺牲太大了,还一点回报都没捞着,这才是他最吃亏的一个生意。
“想好了你就在这份契约上签字按个手印吧,我会好好保存。”铁须早有准备,冲缩在角落里的矮个子递了个眼色,对方便忙不迭地送上来了一份印好的契约,“你赶紧的,咱们得尽快出发,我比你还急呢。”
铁须说完冲齐洛笑笑,竟然换了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了。
可是白肆刚刚扫了契约的第一行字,还根本没来得及下笔,就突然听见外面传来的一串枪响声,他手一抖,立刻又把这张纸扔下了。
紧接着房门便被撞开,一个守在外面的保镖惊慌失措地冲进来,对铁须喊到,“老大,我们被包围了,不知道哪儿来的一个大部队,把村子都包围起来了!我们刚上去想问个清楚,他们二话没说就开枪杀人!”
“你说什么?”铁须满脸惊愕地问道,“部队?”
“是啊,看上去全是军人,满满好几卡车的士兵,全副武装的,我们恐怕不是对手啊!”
铁须愣了两秒钟后突然反应过来,猛地冲到白肆面前,抓起他的领子怒目而视,“你们搞什么鬼?!肯定是你们把这些人引过来的!别开玩笑了,老子才不想惹军队!你他妈要害死我?!”
白肆被他的唾沫星子喷出了满头雾水,定定地说:“不可能,我们没有被人跟踪,这些人和我们没关系。”
铁须把目光射向齐洛,见对方也是装傻的模样,便怒不可遏地冲上去抓住他。他一手一个把这两人从座位上拖起来推倒在地,指挥旁边的几个下属说,“搜他们的身!看看有什么可疑的东西没!”
齐洛立刻被人踩住了后背,用枪指着头按在地上,被摆弄得双手前伸,双腿分开,不得动弹。这状况来得太莫名其妙,他还没想明白怎么应对,就被身后一个大汉伸手进来,上上下下乱摸一气。
反正自己什么也没带,用不着胡乱反抗刺激对方情绪。齐洛这样想着,便乖乖趴着静观其变。男人动作很利落,没有黏黏糊糊的,但摸得很仔细,并且用上了些力道,每个容易隐藏猫腻的隐秘的部位都照顾到了。他紧贴着身体摸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又开始检查他的衣服。
摸到他外套的领子部位的时候,男人手指的动作突然停滞了,紧接着又在同一个部位按了两下,果然感觉到一个硬硬的玩意儿,然后他直起身来,从齐洛翻折的后领里面扯出了一个胶囊形状的东西,正隐隐闪着红光。
铁须接过东西一看,当时就变了脸色,急忙把它扔在地上,用脚碾碎了。
“我操你妈的,是追踪器!”他暴跳如雷,冲上去狠狠一脚踢在齐洛身上,咆哮到:“你这个倒霉鬼!坑人也有个限度!老子跟你无冤无仇,你一来就把我往死里害!”
第二脚被齐洛本能地伸手挡住,铁须更是生气,不管不顾地又踢了几脚。齐洛只是蜷缩着护住要害,没有反抗,肋骨传来的尖锐疼痛并没有让他回过来,他整个人都懵了,自己身上什么时候被装上了追踪器,他完全没有察觉,此刻事发突然,他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你他妈不会是故意的吧?”铁须转向一旁的白肆,气喘吁吁地骂道,“故意带个不干净的人给我,你是早就看老子不顺眼,想借刀杀人是吧?!”
齐洛的头还被枪指着,不敢轻举妄动,他的脑子转得飞快,拼命回想过去的画面,试图抓一些线索出来。
追踪器藏在外套里,而外套是白肆前一天才给他换穿的干净衣服,因此不可能是从墨纪拉或别的什么地方带回来的。最容易下手的当然是白肆,可白肆变态归变态,又不是经病,他不可能等到现在才来害他,还连带把自己也一起坑进去。如果不是白肆,那只有可能是近距离接触过他的人放的。
想到这里,齐洛突然一个激灵,什么都明白了。
最近两天近距离接触过他的人,不过就那么几个,排除了俊流,麻古与他已经没有了直接的利害冲突,也没理由做这种事,那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嫌疑人了——彦凉。
齐洛把拳头捏得发痛,额头重重地磕在了水泥地上,愤恨难当。他终于恍然大悟,那天在白肆家里,彦凉为什么要故意挑衅他,不惜利用俊流来把他给激怒,导致双方挥拳相向。这都是预谋好的,就是为了摆他这一道!
他太天真了,还把彦凉当做俊流的兄长来看待,觉得矛盾再大也不至于要你死我活,何况大家还面对着共同的困境和敌人,可没想到人家一出手就是最阴狠的招数,不能明杀,那就暗害,横竖是冲着至他于死地来的。
齐洛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他知道即便出了边境,彦凉也决计不会让俊流来与他会和的,为了一己私欲,那家伙什么事干不出来?
混蛋!混蛋!混蛋!他急火攻心,脑子里吵了个沸沸扬扬,完全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了。
卑鄙的家伙,你如意算盘打得太早了!我绝不会如你所愿,绝不会把俊流交给你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