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长官。”麻古这才平静地开口了,“我会打扫干净的。”
“是我们的错。”左拉威仍旧是那副假惺惺的嘴脸,在狱警面前一副以和为贵的殷勤,“不小心碰倒了他的午餐,我愿意把我的这一份让给他,如果能够获得原谅……”
“多谢你的好意,”麻古打断对方的话,看到狱警脸上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便笑了笑说,“只不过是掉在地上了,就这么扔掉未免浪费。”
说完,他便在众目睽睽之下上前一步,弯腰捡起了那块被践踏得面目全非的猪排,不慌不忙地将它整齐卷成一团,一下子全塞进了嘴里,大嚼了几口便硬是吞了下去。这出人意料的举动先是让所有人都噤了声,等意识到了一场带劲儿的好戏就这么寡淡无味地收场,围观的犯人立刻传来失望的叹气声。
“左拉威,这份礼算我收了。”他拍掉衣角沾上的饭粒,伸手去捡掉落在一旁的盘子时,压低声音对这恶劣的男人说,“趁你还有命玩儿,下次拜托来点实在的,别尽搞这些小孩子把戏。”
“急什么,我会努力满足你的期待。”他转了下那对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也没看擦肩而过的麻古,而是朝着站在不远处的俊流吐出猩红色的大舌头。
“男人的妥协,真是难看啊,难看。”
斑点面前摆着已经凉了一半的饭菜,看到刚刚落座的两人,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我说你不会是生理期到了,提不起干劲儿吧?干嘛不和他翻牌算了?”
麻古十分少见地没有搭话,只是将手里的空盘子往桌子上一搁,郁闷地翘起腿。坐在旁边的俊流则自觉地端起手里那盘寒酸的午餐,分出了一半给他。
“还有你,小黑猫,”这种温情的画面难免有点刺眼,斑点忍不住调转矛头,“才干了几天活儿而已,就变成负责人的助手,你不知道这多招人惦记吧?我说过,你俩太显眼了,这样下去麻烦会像头皮屑一样层出不穷……”
他自言自语的声音很快就像投进无底洞的石子一样没了回应,对面的两个人用几乎一致的步调拿起发黑的铝制勺子,分别吃了起来,像是谁都没在意第三个人的存在,除了活跃的咀嚼声外,气氛空出一段尴尬的寂静。
“这都是怎么了……”被忽视的青年嘀咕了一声,也只好埋头进食。
过了大概五分钟后,斑点就已经到达了安分的极限,他不知想出了什么主意,谨慎地左右张望了一番后,压低声音对麻古说,“喂,把你的手从桌子下面给我,快点儿。”
麻古自然对这熟悉的伎俩心领会,却也不忘嘲讽一句,“你发春啊?”
“少废话。”斑点呲了下牙,故作秘地说,“还想不想看变戏法儿了。”
“是吃的?”他终于露出一抹笑,把左手伸向桌子下面。
“比那还棒。”
两人的手指互相接触到以后,斑点紧攥着的手心便松开来,将一枚纽扣大小的硬物塞给了麻古,上面蓄满了体温。紧接着,麻古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却没有低头去看,在狱警的眼皮子底下传递违禁品是有风险的,何况这多半是个刚到手不久的赃物。
他用指尖细细摩挲了一下,硬物表面刻着凸起的精致花纹,质地似乎是金属的。
“镀金的徽章,刚刚那个打扰你们好戏的白痴狱警戴的,够你吃炸猪排到饱了。”斑点一脸邀功的得意,“我可是没白看你们的热闹。”
“不要命的兔崽子!”麻古低声骂了一句,顺手将东西揣进了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