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室里的花蕊,就算是雄花也是弱不禁风。」我冷冷浅笑,语气满是尖酸的嘲讽。
驀地,我的手腕被一个冰冷的掌心捉住,那掌内的肉滑顺柔软,完全没有受过丝毫委屈,却在今天冰冷的让我身心一颤。我惊讶的回头一望,夏书宇认真且沉重的情映入我眼底,就像是想要对我证明什么的坚定,却又不知道有什么能够让我信任的挣扎。
「我今天之所以会来,是因为你昨晚的话让我醒过来。」他悄悄收紧手中的力道,紧握我纤细的手腕,眼忽然变得沉痛,以及那好似一夜长大的成熟,「你说对了,我从来没有为谁做过什么,总是一味的要别人为我付出,自己却连一句感谢都没有说过,尤其是对你……我从你这里剥夺了很多,包括你的自由、快乐。」
我怔忪地听着,薄唇微啟却发不出声音,犹如长久以来的委屈全梗在喉头,一路蔓延至鼻头和眼眶。
太狡猾了,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
夏书宇望着我渐渐下垂的脸庞,眼变得柔和许多,像道暖光缓缓围绕:「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证明给你看,证明我现在所说的都不是假的。」
我无法反驳他语气里的真诚,然而下一秒心头那抹凉意却惊醒了我,就在那剎那,我甚至差点就要傻傻地全然相信他的话──
『我和你做个约定吧,只要你乖乖完成我交代你的事情,我就在你被赶走的时候帮你说话。』
然而最后,说话的那个男孩却是面无表情地望着我,冷酷的看我像隻狗似的被拖出家门。
「别傻了。」我冷冷地笑声穿过冷风刺入夏书宇瞬间煞白的脸色。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宋苡嫻……」
「放手。」语毕,我用尽全力甩开他忽然失去力气的手心,毫无感情的对上他愕然的视线,「随便你怎样都好,反正你只是一时新鲜感涌上心头,相信过不了几天,你就会夹着你的尾巴逃回你的温室里。」我的嘴角也很配合的上扬,笑意却抵达不了眼睛。
再次,我又丢下夏书宇,一个人消失在冰冷的黑暗里,甩开了他鼓起最大勇气伸出的手,躲回我软弱的世界里。
连他都开始坚强了,宋苡嫻,你到底在做什么?
*
隔天上课,我拿出课本的同时,一条绿色的药膏掉出来,我先是怔住,接着才弯腰捡起它,上面用红色的字体写着大大「强力去疤」的字眼,我又是一愣,翻到背面看,一张三百二十五元的标籤贴在上头没有撕下。
一条药膏三百多块?也太贵了……
接着我整个人浑身一震,脑中一片混乱,瞬间明白了这件事情。
能后那么豪迈地买下这么贵的药膏的人,只有夏书宇……
我低头看了手背上已经淡去许多的疤痕,浅浅一笑,笑容却满是苦涩和无奈,最后静静地把药膏放回书包里,好像从来没有发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