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秀笑道,“咦?我何曾有写什么了?不就上次信中写了几句,‘一别三秋,见字如……’”她话音未完,就被叶渺半是气恼地吻住了。
那个吻好似带着数月来久违的甜意,倏尔就安抚了连日来因寂寞而微觉干涩的唇舌。阿渺的怀中依旧带着那样深冬夜风一样的冷冽雪气,丝丝缕缕散落在肩颈的长发间,夹杂着不知名的清淡花香。阿渺的手臂仍然拢在她身后,扣住肩头,似乎是防着她摔下去似的。
一吻终了,她恋恋不舍地放开,复又过去亲吻阿渺垂着的眼皮,温柔道,“我不是不想让你回京,只是你若在京中,霆亲王难免会有顾忌,她蛰伏多年,底下的关系盘根错节,若不趁此机会一并除去,总是心腹大患。”
阿渺轻轻撇过头,就算是默认了她的这个解释,“你总也有道理。”
这话是个不轻不重的钉子,顾秀平素本不喜人忤逆,此时却觉心中一片柔软,仿佛有忍不住的笑意,想起半年来聚少离多,阿渺孤身一人,四处奔波,又生出无限怜惜之情。她将阿渺颊边的几缕碎发温柔地拢到耳后去,指尖从脸颊抚摸过,在微凉的耳垂上捏了捏,“阿渺不想知道我带了什么礼物来么?”
于是她揽着阿渺并肩走到另一壁的供案边,打开那一路带来的锦盒,阿渺偏头问她,“你的礼物呢?在哪里?”
顾秀笑道,“就在里面,小心些,可别伤了手。”
叶渺闻言,在掌中先放出些许灵气来,伸手探进去。惊蛰剑受激震动,刹那间青锋嗡鸣,剑光骤然大盛。叶渺轻轻“咦”了一声,右手催动灵力,向那剑中排山倒海似的压过去。剑光愈来愈强,光芒刺目,暴然一闪过后,气浪掀出,叶渺左手在她身前虚虚一护,就见面前桌案上数道剑气纵横往复,在原地盘旋了一会儿,皆尽钻入叶渺所握的那柄长剑之中去,而原先放置惊蛰剑的锦盒,居然已经片片碎裂,绸缎兀自慢悠悠地从半空飘下去,落得个一地狼藉。
叶渺这方才抬眼细看那在她手中化形的剑柄,通体银色,形制古雅,护锷上花纹铸刻繁复,中间镌着两枚古篆,是“惊蛰”二字的异体,剑身清如秋水,剑光雪亮,映出满室光异彩,果然是柄稀世之剑。
顾秀笑道,“如何?可还称手?”
叶渺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为什么送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