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哎”了一声,连忙着人进来,命小丫鬟去拿花瓶和小花剪子,一面过来替顾秀把支摘窗放下,还不忘道,“家主怎么坐在这风口里呢?让风扑着了可怎么好?”又拿了一个竹条编的小筐儿装了梨花,几筐并排摆在案上,任由顾秀挑选,还取了一支细口削肩玉青釉瓷瓶来摆在桌上。
瓷瓶触手冰凉细腻,顾秀在那釉面上摩挲了两下,不知为何却隐隐怅然了起来,还未想出什么因由,就听银浦报道,“朱大统领来了。”
朱明烟走进前先见了这一屋子的花,笑道,“家主好兴致。”
顾秀随意吩咐了她坐,“今日暗河并不联络,怎么过来了?”
朱明烟笑道,“年前家主吩咐属下寻一柄稀罕的宝刀宝剑,这不是寻着了,宝物岂有置于匣中空放的道理,特赶来与家主品鉴。”说罢,从侍从手中接过一个锦盒,放在案上打开。顾秀一眼扫过去,却见盒中空无一物,甚觉怪,还未开口,朱明烟先笑道,“此剑名为惊蛰,传说中是雷电所化,有代行天罚之威。其剑身却非凡铁,无形无色,如非认主,就要见血方能显形。”这就要伸手滴血上去,被顾秀一折扇敲了回去,“不像话,习武之人岂有自行损伤的?”
朱明烟笑道,“家主教训得是。”顾秀见那锦盒中寒气四溢,便伸手缓缓探过去,只觉指尖冷若僵直,酥麻刺痛,却不甚锋利,似乎是摸着了剑脊,待还要再谈,却被一下弹了出来。大厦在她体内受激,登时也躁动起来,与那剑盒中的雪白清气相抗。
惊蛰之名,她只曾在古籍之中见过,天罚之剑性情暴烈,连剑主有时都不能掌控,故也有人称之为凶剑。只不过顾秀天性孤傲,从不在意这些世俗说法,既得了一柄举世无双的剑,当即吩咐流云,“去拿先前叶大护法送来的那盒传送符来。”
流云依言拿了来,却道,“家主要这个做什么?可是要在剑身上打个什么防护符咒?”
顾秀面露微笑,她想起去做一件很愉快的事情,连声音都轻快了不少,“不,这里面都是阿渺新研制出来的、一步千里的传送法阵。你去替我拿一套出门的衣裳来,再让卫仪去内阁给我请三日假,说我病了不能上朝。”
流云惊到,“主上这是要去哪里?”
顾秀愉悦地笑起来,“自然是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