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弼冷哼一声,将侍从手中的一打文书“啪”地拍到茶几上,“我是来认罪的!”
顾秀笑道,“蔡学士说笑,学士德高望重,谁人不知,如何会有罪可认?”
蔡学士道,“我蔡弼罪在有眼无珠,竟不知那夏昌杰是个如此狼心狗肺之辈!我昨日痛骂他一场,只为他轻纵官兵,辱掠百姓,损我朝廷威严,谁知他竟还敢串通叛党逆贼,谋国篡位!”
顾秀讶然道,“竟有如此之事?夏老将军可知?”
蔡弼道,“谅他也不敢不知,这位夏小将军的举动,多半竟也是出自其父授意。和他们同谋的还有一个大大的心计深沉、位高权重之辈,若非近日他活动骤然频繁起来,被我抓着把柄,我也是断然不能相信的。”
顾秀道,“敢问这人是谁?”
蔡弼冷笑道,“首相大人若是知道,恐怕就和这一团污糟之事再也脱不开身了,既如此,还是不知道的好。”
顾秀道,“蔡大人持身端正,不惧小人,顾某虽年轻德薄,却也愿效大人行事之风。故而此人姓名还请明白告诉。”
蔡弼缓缓道,“我原也不知,还是舍弟彬儿在京兆尹任参军,前日抓着两个翼灵。想如今京城何等烟柳繁华之地,如何会有这等山野鬼蜮,严加拷问之下,终于吐露出其人原是京中一位贵胄豢养,用以做些见不得人的阴谋秘计,其中一项,就是当夜去往城门与徐瑛徐将军里通外合,暗杀先辅国公!”
他将案卷展开,道,“这些是那翼灵亲笔供述,两个翼灵之中已然有一个身死,大约就是被杀人灭口,幸而另一人尚由在下周全保护起来,想来暂且不会出事。我已为此人定下大罪五条,大逆之罪三,欺罔之罪四,僭越之罪六,狂悖之罪四,专擅之罪二,贪黩之罪二,其意图篡位,谋害忠良,祸乱朝纲,敛财贪墨,戕害黎民,当真是罄竹难书!至于那人的名姓,首相大人请看——”
顾秀探头过去一瞧,脱口惊呼道,“霆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