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渺问道,“那命格之语又作何解释?”
明虚沉吟片刻,“双生者四柱八字亦有区别,于命盘想来无干的,只在涉及咒术时稍稍有些相移之用。且依贫道愚见,居士的命格原是有些不同凡响处。这样吧,敝观中有一面祖师所传的水镜,能够卜测人的命数,借之略窥所承载的气运。不过一人只能用一次,居士若对自身命格有疑问,不妨借此一看。”
于是明虚挥手在前,从虚空中幻化出来一面紫金钵,钵中清水盈盈,倒影历现。明虚道,“以灵力书写生辰八字投入水中,默诵姓名,即可观命。”
叶渺拿了水镜,陡然又迟疑了,“若非自己的命格,也能测么?”
明虚道,“不拘这个。”
她道了谢,便用灵力在水面上空飞笔写出一串字符,食指一弹滑落水中,那水镜顷刻就起了变化,水面霎那染得鲜红,渗出黑魆魆的迷雾来,迷雾下是腥气逼人的血海,一座遍缠着怨魂的黑色大厦遽然拔地而起,根基上堆着无数残破的白骨,幽绿色的冥河从大厦下流过,半枯的河床上闪着森然的磷火,河上飘满殷红的莲花,顺水而淌,然后戛然而止。她冷汗涔涔而下,“观主可知这是何意?”
难道大厦竟至于如此凶险,难道顾秀会变成那白骨中的一部分?还是变成怨魂被永闭其中?那唯一的生门背后……难道是一条有去无回的死路?
明虚道,“是此人日后的处境。水镜一息即散,想来此人不足三年之命。”
她克制住自己声音里的颤抖,“那有什么法子,可以消解此劫?”
明虚摇了摇头,“这并非她的劫数,而是她的命格。命格、气运都乃天定,是无法可解的。”他察言观色,见叶渺情有异,便多说了一句,“我观居士面相,应是连日来心振荡。我等修行之人本该清心静气,居士修为深厚,切勿为尘世牵累太多,还是静心闭关修炼为宜。”
叶渺对这番话自然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满心都是顾秀的安危,回去就召来顾家掌管宗族的长老,调出族志查看大厦的来历,然而宗庙长老只道,“大厦是家族禁地,平素非家主不得靠近。且若外人无端闯入,更有激发封印的可能,里面的人灵台联通封印,难免会有生命之虞。”她唯有息绝了强行闯进去的念头,转头泡在清润阁查了两夜的书,却一点儿也没有头绪。她靠着书架坐下去,枕着一卷竹简躺在墙角休息酸疼的腿脚,连脑袋也昏昏沉沉,叶渺晃了一下头,那卷竹简就骨碌碌滚了下去。她招手将那小东西收了过来,一眼瞟见封面上的字——《既往录》。
这是她从前翻过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