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秀微笑道,“那也没什么办法,实在不行,请叶帅回来逼宫好了。”
她扶额叹了一声,“你肯不肯说?不肯说就罢了。”
顾秀倚在她怀里,眯着眼睛看午后窗上摇摇的桐影,“便是启霞留着杜衷,我也得想法子杀了她。帝国的权力三十年来尽数收在女帝之手,世家积怨已久。女帝不死,世家终为鹰犬,倒不如割肉分金。秦失其鹿,而天下共逐之。启霞帝本已日薄西山,那头鹿迟早都要放出来。”
她伸手从案上的文牒中摸索了一会儿,两指夹着一张薄薄的公文递到叶渺面前,“方才说到一半,这是你的调令,回来帮我管着禁军吧。”
叶渺道,“齐家和方家那帮人也肯?”
顾秀笑道,“前次章台之事,宗室得消息最晚,霆亲王对此颇为不满,但启霞下台对她只有好处,便也没有话说。此事姜绪犯了失察之罪,不能再当大任,然这禁军统领一职,霆亲王是决计不肯让落进世家手里的。内阁里明火执仗地吵了半个月,到底还是霆亲王老辣,齐老退了一步,只说不能再让姜绪主事,要另择妥当稳重的人选。”
忽而流云在外面禀道,“本家来给姑娘送衣服了,姑娘要见么?”叶渺问道,“什么衣服?拿来我也看看。”流云便侧身让了,有侍女恭身端进来两个托盘,上面是一色礼服宝冠,衣料色如墨玉,绲金暗纹,她见过这服制一次,怔了片刻,扭头去看顾秀。
顾秀轻轻一笑,“本月十五的继任大典,叶家主要不要来?”
她心中酸涩,一时竟说不出话来。顾秀让流云下去,伸手在她眼眶上刮了一下,微笑道,“要是不来,我就不给你留位子了。毕竟明面上还是断交中,家主随便派个使节糊弄,我可是不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