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渺道,“向阳花木易为春,自然是容易活的。”
顾秀闻言轻轻笑起来,叶渺不知她笑什么,也不以为意,携顾秀自回屋去了。白碧珠大约是有事要禀报,正候在书房前面,一见顾秀先行了个礼,后干脆利落地道,“东南来的消息,辅国公卫老侯爷率兵围剿冥灵时不慎从马上摔了下来,摔伤了两根肋骨,眼下已连夜送回京城疗养了。前线事务由副将夏元鼎暂代,宫里大约早上得了消息,已经议了两回了。”
顾秀从她手上接过一沓线报,随手翻了翻,“前线虽是守势,却也不可一日无将,朝中怎么说?”
“齐老大人这两日病了没来上朝,内阁其他人意思倒挺统一,都同意让夏将军接管。军部没什么话说,眼下情势江南已经全失,大概各位将军也都不想去前线送死。”
顾秀一笑,“夏元鼎的手脚倒快,只不过他也不动脑子想想,要是陛下真的打算让他接着干,还让内阁议什么,直接在卫侯爷上请罪折子的时候批回去,岂不方便。”
白碧珠道,“内阁里就方大人不曾直接开口,想来是齐老大人病着,他作为半个门生弟子,不好直接表态。”
顾秀边走边道,“齐老一病,齐师叔作为女儿必得回来侍疾。苏恰备一份礼先送去,说我午后前去探望老大人,不知方不方便。”
叶渺问道,“我要和你一起去?”
顾秀端起案上的茶喝了一口,道,“你若要去,只怕齐老得从床上爬下来给你见礼了。”
叶渺失笑,只是摇摇头,“那便罢了。”顾秀道,“人不能去,礼却要到,你回头自己备吧。不过有件别的闲事叮嘱你。”
叶渺道,“什么?”
顾秀略略沉吟了片刻,食指叩了叩桌案,“你近日见启霞的时候,露两个破绽给她抓。”
待过了三五日,启霞帝一道诏书下来,命叶渺以元帅之名接掌东南战事,即日往赴前线。去的那日正逢朝会,顾秀下朝后便换车坐到了东城门上的一处酒楼,挑了个靠窗的座位闲闲坐着,眼见下面旌旗如流水,兵马整肃,好不热闹。苏恰见她心情颇好,更觉疑惑,“姑娘既然想来送叶帅,为何早上还要跟陛下告病说不能去?这样远远看着,叶帅又不知道,岂不没意思。”
顾秀轻轻一笑,“你不明白?”
苏恰摇摇头,顾秀转头回去接着看窗外,也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帝驾已经走了,连同身后浩浩荡荡的群臣一起,原地肃候的帅仗过了一刻,方掉头出城,亦远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