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那就告诉明烟,让她从明日开始行动。”顾秀沉吟了片刻,又道,“朝宫里递一张帖子,我要去拜谒女帝。”
当今启霞女帝御极以来三十载,一直克勤亲政,察察为明,世家大族,莫不敬仰。这等年龄若放在寻常人家身上,自然是垂垂老迈,但帝国皇室与叶家素来交好,自然免不了每年朝礼送来延年益寿的丹药符方。女帝春秋之盛,也就不足为怪了。
顾秀于第二日午时末刻奉旨入宫。马车在禁城外便不许用了,穿过三重门,再由宫人引着到了勤政殿。殿内甚是高旷,陈设不露奢华,除多宝格上陈了些玩器,只东首摆了一对半人高的青花大瓷瓶,插着两三片浓绿的芭蕉叶,映在窗扇上一片清幽,聊作避暑之意。女帝见她进来,随手免了礼,指她坐了一旁的圈椅上,将手中折子卷了一卷,用一只错金双翼青铜虎压上,“不疑近来身子好些了么?你随齐家那个丫头来京已有一月,住得可还习惯?”
顾秀态安然,“谢陛下关心,臣女一切都好。月初已能下地走动,只是身上寒毒未散,不敢入宫向陛下请安。”
启霞帝又随口吩咐了她两句不痛不痒的闲话,内侍前来问膳,吩咐道,“你幼时是很爱来宫里玩闹的,如今是年长了,也少过来,今日便不忙着出宫,陪朕用过晚膳再走吧。”
顾秀自然应是。宴席设在翠风亭中,四面荷叶田田,香气清和淡雅,亭周俱用薄纱隔开,当中放了一张棋秤,摆着一副残局。启霞帝落座正中,指着那张棋盘笑道,“朕方才想起近日得的这个残局,宫中遍寻棋士都不能解。朕记得你的棋是明台教出来的,又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今日先破此局,破出来了再给你上菜。”
顾秀笑道,“一点微末伎俩,也不值得陛下如此看重。还请陛下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