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雀面色微赧,顾秀笑了一笑,放她走了,吩咐银浦将柳枝拿出去。那送来的死士名叫苏恰,样子看着倒大方稳重,安雀一走就肃然向她跪下,言辞铿锵地说了一番效忠之词,请她完成血契。
可见还是仆随主子,都是一般的死脑筋。顾秀收了笑意,轻轻叹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要它做什么?你自己撕了吧。”她说完这话,便由流云扶着进去了,流云笑嘻嘻地问道,“姑娘为什么不用那个血契?婢子听说这东西可稀。”
顾秀在她手背上不轻不重地点了一下,“只有不懂用人之术者才会用血契这种没用的东西,人心向背,岂是一纸符咒困得住的?”她在镜前解了发钗,用玉梳将头发拢在前面梳拢开,口中漫声唱着支江南小令,流云细细听了,唱得是:
“折柳,折柳,问君留不留……梨花历乱春情,池塘芳草初生。罗衣消瘦解人忧,画楼红泪清酒……”
曲调轻柔婉转,词意依稀可辨,流云听过一阕,不由得痴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