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路己偷偷把领口的钮扣解开了两颗,到最后受不了热气,已把衬衣脱掉,里头是一件灰色短袖的贴身打底衫,她甚至还巴不得把脚上的有根皮鞋脱掉,可惜石路凹凸不平,怕是有玻璃更会伤到脚。她连这种时候也不忘合约里面所出的条件,当她的司机要时时刻刻注意身体,保持身体完好健康。
当樊懿涵来到塔顶,她高兴的笑着转身回眸,日落黄昏的漂亮阳光又一次洒落在她的背影之上,每一根头发都被染成了金光闪烁。正好顿住脚步,抬眼看看四周的符綬月再一次在不经意之中迎接如诗如画的美景,眼眸当中,全是发出金光的她,而且樊懿涵那转身回眸一笑,夺走了她的思绪,拿在手中的衬衣也因此而丢到地上。
「你不是很常运动的吗?怎么走到上来这里好像就没力气了,看你衣服都拿不住。」樊懿涵弯腰把衬衣拾起,还拍拍沾到的泥尘后才还给她。
「我不是累,是穿这衣服走山路和爬楼梯有点热。」符綬月眼睛瞪住她手中的衬衣,迟缓了一下,脑袋才运作起来发出讯息,伸手把接过衬衣。
「嗯。让你和我一起来这里,麻烦你了。」看她样子呆呆的,樊懿涵抹开一朵静美的笑容,然后转身走上前,俯瞰下面繁华的城市,感受身处的地方的丝寧静。
夕阳金光灿烂,像丝一般盘缠到樊懿涵完美的身影之上,符綬月看着她如仙的背影,金光包围之下,特别让人难忘,她相信到她老了之后,若有人问她看过最美的东西是甚么的话,她绝对会回答此情此刻所见到的。
符綬月不了解樊懿涵平常压力有多大,毕竟她没有接触过她在办公室里的时候,不过了解公司派别之后,可以想像到她此刻是完全放下身心去感受难得一天的休假和安静,还有只想做她想做的事情。
默默退后留点空间给她,符綬月刚才途中见到有个伯伯在卖饮料,她跑下去沿路走,走没多久就见到伯伯了,她向伯伯买了两瓶矿泉水后,心有点急的匆匆又跑回去。
大半个夕阳已经落下,速度很快,橙黄色的金光也显得脆弱无比,即将会被强大的黑幕吞噬。符綬月瞧见樊懿涵抱着臂低下头看向底下的繁华,当下她懂得她为何突然带着了些沉默与忧愁。
「樊小姐,喝点水。」她贴心的把瓶盖都开了才递到她面前。
走中被一把温和的声线救了回来,樊懿涵抬眼看到的是一张静美的脸容,她心里错愕了,因为心跳刚才又为她这张抹起笑容的脸而乱跳了几下,她保持冷静的接住那瓶水,为刚才的心情有点慌乱的仰头猛喝了几口水,想借用清凉的水去洗刷那种不正常的心悸。
这是甚么的感觉来的!?
它不像她喜欢礍莄时的感觉。或是被礍莄以前说对了,她对她所说的爱只是感恩,感谢,她只把它错看成了为一个人心动乱跳的感觉?那她对符綬月呢?这个外表看起来悠然自乐的女人,跟她相处的时间只有在车上,短短的路程,符綬月那里在不经不觉之间侵吞她空了一块的心了?
不不不!应该不是的,她是自己的私人司机,相处多了,刚好在她最疲累的一刻,符綬月正好就在身边,她这个人甚么也看不顺眼,唯独她真的做到少八卦做好本份这一点,所以才让她可以放松身心,在车上露出最软弱的一刻。也刚好她有危险的时候,符綬月救了她一次,她对她,也只是感谢,那绝对不是爱情来了。
撇下所有可怕的“爱情来了”的想法,她看天空已灰沉了,转身察过她身旁时道:「回去吧。」
「回去你的住所,还是樊家?」刚才温和的气氛怎么一下子又变回了以往那种冰冰冷冷的呢?符綬月不明所以的紧捏着手中的水,这一回,她不再跟在身后几步之处,而是走在她身旁。
「我的住所,今天难得可以休息,不想回去见到不想见的人。」她指的是陶妗璌,其实她不讨厌两位异母弟弟,至少他们在公司不会主动做些小动作,每一次他们有行动都是由陶妗璌唆使的。
「你外面有住所,为何还定时回去呢?反正你不喜欢见到樊太太。」符綬月忍不住口快说了出来,说完后便自知这是做司机不该问的。「对不起,樊总,我多事了。」她见樊懿涵沉默的继续走,觉得还是先道歉较好。
「没事,我是不忍心爹地他被夹在我跟她之间,我不想爹地退休生活不快乐。」她们已回到了车子那里,入夜有点冷,她见符綬月身上那单薄的短袖衫,忍不住关心一问:「入夜有点冷,你不怕吗?」
「倒是有点凉,不过我ok的。」她的关心,让符綬月心里包围着暖意,她看看车子,再看着她问:「樊总,还是由你来开车吗?」
「不了,看你表情就知道你不愿意。」樊懿涵轻哼一声,表情不甘又不服输的,她转到副驾打开车门坐进去后,看符綬月还恍在哪,皱眉质问道:「你还站着干嘛?还是你想待在这里吹风?」
刚才,符綬月看到了她复杂又可爱的彆扭表情,心又一次怦了一声,她听到心里某一处,在她耳边告诉她一些东西正在萌芽,她来不及躲避,或是把它消灭,它,就在心底那一处蓄势待发。这一声的怦然,彷彿是在警告接下来会发生甚么了。
她坐到驾驶座,抓紧了方向盘,引擎打开了,却一直没有开车。
静坐了一会儿,樊懿涵又一次皱眉侧头问:「车子有问题?」
符綬月微微侧头对上她,她们彼此,在瞬间被对方的眼眸吸引住。夜幕已经降落,浓浓的漆黑沉重的罩住了她们,幽静只馀下树叶吹动的声响的环境,她们的心跳声和呼吸声谱出了不一样的节奏,动容,就在一剎之间爆发。
沉静之间,有一对情侣也从山中牵走聊天的走近,打破了符綬月与樊懿涵渗透出一丝曖昧的氛围。樊懿涵瞬即慌忙的从不该泛起的氛围当中抽出来,她看向别的方向,装没事一样的道:「我很饿,车子是没事的话,快点开车回去!」
符綬月胸口被她的冷淡揪住了似的很不好受,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有点不爽的踩油门把车开走,心情极度不爽的她,有点报復的心理,当走到大马路上时,她也把车速开到时速限制,不超也不减,路上车多的时,更是车过车的车龙里穿来插去,技巧纯熟得让人叹为观止,只可惜……坐在她身旁的乘客可一点也不欣赏!
车子终于停在樊懿涵住所的车位上后,她二话不说猛然下车,符綬月依然不爽的态度差劣把车匙还给她。樊懿涵一手把车匙拿过来,也不想跟她在这里争吵甚么,拿着包包就往电梯那走过去。
何况她根本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自己在不爽!她不爽,难道要她去哄吗!?
她可是符綬月的老闆,道理成立吗!
「你喜欢s甚么?你还喜欢她吗?」符綬月在她背影大喊而出,问出的问题,连自己也讶异了。她怎会……如此在乎她和s之间的事情?
脚步停了下来,樊懿涵咬下唇瓣,她的问题,触碰到她内心深处的伤口,电梯门恰巧的叮一声缓缓打开,她选择走入电梯转身,在电梯门关上之前,她只跟符綬月说:「我不会再用车,你可以下班了。」
符綬月欲想追上却被她这句话止住了才踏出半步的脚,她捏着拳头站在原地,看着梯门缓缓的关上,一记沉重的拳彷彿打在她的脸上,彻底把她打醒了,让她弄清楚一些事情。
拳头松开,符綬月把公司的七人车开走,她打开车窗,单手驾驶着车子,另一手则把绑很紧的长发发圈一把拉下来,风吹动她的长发,同时把她胸前的一口闷气吹散了不少。
一开始,就只是错觉。
符綬月突然清楚了,她笑开的享受一个人开车的舒服。
有些事情,该发生便会发生,也因此……
该结束的,也会结束,如同曇花只会一现即逝。
可是,很多人也许不知道曇花一现,只为韦陀。
那今天这朵曇花,是不是也只为一人才一现?
(注:曇花一现背后是有一个凄美的故事,韦陀是故事当中主角的佛名。有兴趣朋友便google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