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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之终章:蒙蔽了单眸与双耳,唾弃着信任的受害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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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人称:杨眠)

我一隻眼看不见了,一双耳听不见了,却有一张能说出变调话语的嘴。更多小说 LTXSFB.cOm

「你的右眼???」在白色的医护眼罩下,是一颗受了伤的眼球。

「嗯,已经看不见了。」我这张苦笑的脸庞其实算是自作自受,原本可以用其他方式获取她的注目,但全都比不上令她產生怜悯有效果。因此,我戳瞎了自己的右眼,起初右眼会痛到一种被烈火焚烧的痛觉,而后会令你怨不得咬舌自尽,因为经正极度传递着痛觉告诉着你的大脑,这些痛觉将佔据你一切的思维,你根本无法用意志力抵拒剧痛侵占你的大脑,不过对我来说这种痛已经习以为常了。

「为什么??会变成那副模样?」荷鶯雁的脑中开始漫无目的地凭空想像,光是想到锐利的物品刺进眼球的那一瞬间,荷鶯雁的身子就隐约地颤抖。

「要是我说了,你会相信我吗?」从未习惯当个加害者的她,望着残破不堪的我,也许她的心中渐渐產生一种怜悯心,是货真价实地想伸出手帮助我??也许。

“为什么你要用如此痛心的情直视着我?彷彿是我给予你的伤慟,将你彻底摧毁了。”荷鶯雁心里默默地想着。

「不这么做的话,你不就会转身弃我不顾吗?」乾涩的苦笑声里充斥着我可伶的思绪。

“纯正无垢的爱慕真的存在吗?”我叹息地盼望着竖立在我眼前的你,要是我的爱无法打动你,那么就用最为卑劣的手段把你留在身边,不管是要把你折磨致无法逃离我,还是说把你对我的最后一丝同情心,化作为一种替代式的爱慕。

“同情,是我唯一能从他人身上得到的情感。”

(瓦尔惨案发生前的十二个小时)

接起了电话,我靠着墙面微笑的应声,老旧式的壁掛话筒,总会传出一种咖滋咖滋的声响,虽然我早已习惯,但是却无法将它视为一种必然。如同人必须虚偽地活在世上,有些人是这么想,但是我并不认同,阿諛的奉承只是一种生存的方式,不过它不是唯一,甚至不是必要。

「什么时候回家?」我重复着母亲的问句。

母亲的嗓音依旧宏亮,完全听不出是一位已经上了六十岁的大婶,是说如此贬义自己的母亲,并不是什么孝顺儿子该做的事。我些微地清空脑袋中杂乱的思绪,或许是因为瓦尔事件的作祟,导致出现了这种负面的观感,又或者是说,我从以前就已经抱持着这种态度了。

“啊啊,好烦躁啊!真的好麻烦啊!”盯望着话筒上的按键,要是我的手指轻轻地一按,烦人的问候与间言间语,就可以一次地从我耳膜里消失殆尽。我一隻手紧握着电话,另一隻手抵着裤头上的皮带釦,心里其实想要选择沉默的我,却必须装出乖巧的儿子模样,顺从着家人的一一需求。

「我最近要加班,所以就不回去了。」我忍着自己负面的观感,想尽办法的应答着母亲的问句,甚至乔装成自己很开心的模样。一天到晚的烦闷必须寻求一个点来发洩,所以我将自己深埋在研发新药物的藉口中,好一点的说法就是研究,但是讲难听一些,就是用非法的药物来将他人拖进混水中。

嗶嗶嗶,我不等待母亲的下一句话,直接掛上了电话。

乾涩的眼珠子望地面一瞄,才发觉自己方才理智错乱所製造的惨剧,我无声地捡起放乱在地面上的杯盘碎片,鞋底下的陶瓷碎片一点都没有给予我任何威胁性,随性地踩踏在这些残骸上。我微微地仰起了头,在顶上的天窗透露着外界的灰暗,夜晚的佈景已经没了星群,只剩下孤寂的皎洁明月。

孤单会让人乱了方寸;过往会让人丧失理智;情感会让人麻木不解;慾望会让人悍然不顾。

我已经欲壑难填,毕竟,深如壑谷的渴望根本无法被满足了,更不用说用一般人的见解去填平了。

“荷鶯雁,我对你有了一种奢望,一种欲求,一种期盼,这些不该存在的情感,因为你的存在而一一现形。”我知道自己不想去爱,不想去在乎,但是感情的时机总是让人摸不着,儘管过了这些年,我仍旧无法放下当年所受的罪,不单单只是忘不了一段感情的背叛,同时也在用自己的鲜血记取着一场难以忘怀的歷程。

注视着悬掛在玄关前的全身镜,不单单把我投射在镜面上,同时也一併把我周围的琐事带进了。

「是谁在按门铃?」时机刚刚好,让我不用再注视着丑陋的自己。我往右一望,那扇紧闭的墨绿色大门,它的另一头有一位不知名的访客。不晓得是因为什么说不通的理由,我没有按下对讲机,而是直接扭下了门把。

印入眼前的『她』,顿时让我放大的瞳孔。

「许久不见,杨眠。」这一个女人仍旧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那一头栗色的蓬松的过耳短发,嘴角总是掛着一抹自以为是的浅笑,身上的衣物还是维持着一种随意的服饰,不过有一点不一样,就是她已不如以往般的红润双颊。

「原来你还活着。」我痛恨着眼前的她,但是我并未在语气中表达着,只是用眼瞪视着,这一隻想要伸手轻碰我的手掌。

我以为她是我的那一个人,一直以为自己的真心,也可以换取她的真心,但是到头来只是去了鬼门关一回,且以全身浸泡在血水中作为交换。有时候,只能怪自己太过的单纯,凡事不要以眼见为凭地轻易做下判断,要不然,就只会沦落成一个连人都不如的残渣。

「杨眠,??我知道这样很不要脸,但是现在能帮助我的人只剩下你了!」

我实在不懂,这一个女人凭什么认为我会为她伸出一隻手,当那背离我时,所有的一切就已经形成了定局了。我这一生绝对不会宽恕她,毕竟我不是圣人,我无法忍受下一场的背叛,以及接踵而来的生死大关。儘管,人类先前是很无知的,但当我用半条命重生时,那以鲜血换取的教训,可不是说忘就忘得了,所以那一个单纯的我早就已经荡然无存了。

「你惹上了什么麻烦?」不问等于白不问,所以我就在递交她之前,把一切询问个清楚就行了。我不确定自己的眼中是否散发出不屑,不过我能确定自己的理智再清晰不过了,我的人生中从没有一次,这么果断地决定一件事过。

「我??失手杀了一个人。」

“杀了一个人啊!”我在心里暗笑着,只不过杀了一个人就颤抖成这副德性,现在的她跟当年与我相遇的女孩相差太多了,或许是被社会给侵蚀殆尽了,还是说太久没有亲身经歷过险境了。明明一开始把人推入火坑中的人是你??这是因果报应了。

「好,我帮你,所以先进来。」柔和的笑容在我的嘴角上是那么得无害,我缓缓地将们拉开了一下,示意她进屋。当她的尖头高跟鞋踩进门扉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她的人生去向了,不是彩色,也不是黑白,只是一种詼谐讽刺的馀灰色。

**

(瓦尔惨案前的八个小时)

「杨眠,没想到这一个『九十七号』会跑去你的住所。」男人举起了酒杯,轻柔地晃动着里头的液体。

号码是公司给予实验体的代称,同时也在他们的体内中放置着晶片,以防止实验体逃脱出公司的管控范围,所以就算我不申报公司上层,他们也迟早会将那女人擒获,只是一种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更多小说 LTXSFB.cOm

「邱清泽,你的语气中带着讽刺的意味。」我看着名为邱清泽的男人,也是我的顶头上司,在总部的人将那女人带走后,我也久违地与他坐下来畅谈了一会儿。虽然他是我的上司,不过和他两人相处的时候,我不需要用到那些不中用的敬语,毕竟这一个男人和我一样,都是在去过一次鬼门关的人类。他知道我的过往,我也晓知他的一切,所以这也让我们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了。

儘管他看似很轻浮,人品也很低落,但是他却是在我绝望时,唯一一个对我伸出手的人,也是为我开啟那道外界门扉的人。

「呵呵,毕竟她不就是那一个,让你沦落成实验体的罪魁祸首吗?」邱清泽瞇起了双眼,不怀好意的弯笑在暗示着我,他其实可以不把那女人递交出去的,只要我说了一句话,他就可以在我面前把她凌虐致死。

「我不像你那么残暴,还有我说过了,我不想再回头看过往。」感谢着他的好意,但是我实在不想亲眼目睹,任何脏器洩出的模样,毕竟每一次交给邱清泽的人质,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举例而言,上一次他把我拉到了审问室外的透视玻璃前,只为了让我与他一同欣赏着所谓的背叛下场。身坐在冷铁椅上的男人,被邱清泽的下属用刑具翻覆地折磨,我实在不认为有必要做得那么暴戾,不过当我瞧见邱清泽五官上扭曲的笑意时,就觉得多说无意了。

「是是,不过呢~我什么都没说,你就已经知道我想做什么啦?」邱清泽就是这么一个轻浮形象的男人,儘管有着一张不笑就严肃过头的五官,但是他话一说出口,就会让人觉得跟外表有着极大的落差感。不过,或许也因为这种极端的反差形象,让许多人信以为真地将自身的一切託付给他,所以他完全不需费九牛二虎之力,就可以轻松地将那些不可能的命令们办妥。

「大概是把她关进禁闭室中,接下来用各种器具将她折磨至死。」我可是和他相处了这么多年了,他那些病态的思维,我可早就瞭若指掌了,根本无须多做些分析。重点是,邱清泽这一个男人最喜欢的就是,缓慢且逐一地用着不同的方式,煎熬一个人的人类思维,话句话说,就是把被害者的人性彻底瓦解,留下一个带着绝望的空壳。

「反正,总部的人也是会把她一点一滴地虐死,毕竟她不只逃过一次了。」邱清泽举起双手无奈地说道。

「所以了,这就是因果论。」我扭了扭手腕,浅笑中充满着满足,其实我和邱清泽应该也算是同一种性格的人类。在邱清泽的身上,我可以发现藏匿在身体最深处的另一面,其实我和他一样,都有着这种病态思想,想要沾染更多的鲜血,毕竟已经脏了,就再也清洗不掉了,那么就让全身灌满污泥。

「你的人格也真是灰暗。」他指着我笑着说道,而后我回以他一个眼,示意着他也差不到哪去。

「对了,警察是不是开始紧盯那间冒牌的药品公司了?那间是不是你管辖的?」邱清泽嚥下了口中残留的红酒后,挺起了背部,伸了伸懒腰后,他两手交叉地放置在翘起的右腿膝盖上。

「老样子?」我回问道。

「啊,老样子,全部抹除。」邱清泽收起了笑容,眼一个上提,手无趣地拉下了颈部的深蓝领带。

“命是什么?活着又是什么?”一次又一次地扫除着不该存在的人事物,我也渐渐习惯了这些违悖道德的命令了,反正不是我做,就是别人做,不是他们、它们消失,下次消失的人事物就是我。所以,我不会哭诉着他们的无辜,只会再杀了他们之前蒙蔽了自身的情绪后,无声地继续执行着例行公事。

“我是一个卑劣者,但是我??起初也不是如此。”我无奈地回首望去,儘管说我讨厌回头,但是我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苦笑着当初天真的自己。

从前的从前??,我的家是一个很平凡、普通的家庭,在我之上有三个哥哥,而我是家中的老么,也就是最后一个孩子。不过,我天生的耳朵就已经很不好了,应该说遗传自父亲那一边,我的堂兄弟妹也有和我一样的缺陷,我的左右耳不协调,导致频率不一所引发的耳聋,可以说我是一个『天生的耳聋者』。

即使如此,我至少还有亲生的父母在一旁呵护着,所以我应该可以说算是幸福的孩子,只是我以为的健全家庭并不长久。我的兄长们各个出现了不明的症状,大哥哥出了车祸,二哥哥从学校的楼梯往下摔了十五个阶梯,三哥哥时常头晕目眩的说着一些诡异的话语,也因此我的双亲就很担心的请了医生诊断,还有请法师,甚至到最后连算命师都出现了。

最主要的是,决定我往后日子的原因,就是算命师的那一句话。他对着我的双亲如此说道,我这一个老么生来就是老大的命盘,所以在我之前的兄长们,全都会因为这一个命盘而接连去世。很诡异的说法,甚至可以说是胡言乱语,但是我的双亲竟然信以为真,毕竟那时候他们也慌了手脚,再加上又是一个传统的年代,所以我就成了别人家的养子了。

收养我的夫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可怜我,还是说他们生不出孩子来,又或者是说想找一个人,来为他们分担往后的养老生活。他们并未视我唯一个外来者,反倒将我当成他们亲生的儿子,我也很感谢他们的付出与关怀,同时也是我一直很尊敬他们的原因。

时隔三、四年后,他们有了一个亲生的女儿,我知道他们必须多花些心思在照顾那一个女婴,也就是我未来没有血缘的妹妹。儘管他们并未因为女婴的出生而亏待我,我却多多少少能感觉到这一个家的转变,终归我是一个外来人,并不是真正的属于这一个家的人。

家中的氛围即便是到我高中的时候,仍旧没有所谓的改善。我的代理父母就如真正的父母亲,但是他们的眼中,总是会多给予妹妹一些难以察觉的呵护,我一直都知道,而妹妹也一直以此为傲,且鄙视着我这一个没有血缘关係的哥哥。

我并不想要去争夺什么位置??还是说这只是一种理智上的想法。

而,学校方面更不用多说了,『生』为一个耳聋者,我对此常感叹着上帝的不公平。

『身』为一个耳聋者,我必须戴上助听器,好让我聆听周围的人事物,但是同儕间的无聊恶趣味总是会选定我。简单来说,我是全班中被排挤的最严重的那一个无名学生,举例而言,我永远也找不到下一堂需要用的教科书;我耳朵上的助听器,则是会三两三地被同学们粗暴地拆下;我说的每一句话之后,都会尾随着无谓地嘲讽声。

这些卑劣的恶作剧,对那时候的我都可以忍受,因为我遇见了她——曾櫚寒。

曾櫚寒总是静坐在学校的顶楼,不管是上课还是下课,她貌似一整天都待在那禁止进入的顶楼上。我忘了自己是因为什么原因,还是什么因素转开了顶楼的门把,不过我想自己就算再怎么恨她,也永远忘不了那一天与她相遇的场景。

那是一个随意且奔放的背影,微风轻轻地吹起了她绑在腰部的白色外套,且她栗子色的轻巧短发,也一併地被风吹了一遭,不过她手上的纸飞机似乎没有那么顺利地迎风飞起。画面静止在那一刻是美好的,但是当我与她对视时,又是另一种处境了,那一秒我想自己又会惨遭什么不如意的事了。

『你要一起放纸飞机吗?』,这是曾櫚寒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她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抹韶秀的笑容。

我多久没有得到一个简单又清新的笑了??,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选择了她。

对于以前那一个绝望的我,她是唯一一个把我视为人类的存在,可以说她是我那时候的心灵支柱。她所说地每一句话,对我来说都意义非凡,不管是多么微不足道的事物,还是说多么无俚头的冷笑话,我都默默地收藏在心中,甚至会在睡前回想一次她今天所说的话语,不过那也是因为,她每天对我说的话也不超过十句。

高中的日子很难受,很痛苦,但她出现了??原是黑白的我,像是捉到了一戳色泽,因为她带给了我色彩。

曾櫚寒,她的一切给了我一种存在的定义。至少,以前的我是怎么想的。

高中毕业后,我就再也没有遇见她了,而我也进入了另一种生活型态了,我离开了并不属于我的家,在大学的周边租了一个简便的套房,同时也改变了自己的形象,努力地想要融入所谓的大学生活。为了不想要再次遭受着相同的歧视目光,我跟第一次见面的同学们说,自己的双耳其实是后天性耳聋,藉着一种怜悯心的方式,我周边的人们并不会再对我做一些恶趣味了,反倒很成功地进入了大学生的团体中。

那个时候,天真的自己,尚未歷经一场生不如死的体验。

她再一次的出现在在自己面前时,我的心中有着难以隐藏的感谢,不管是真实的笑容,快步的双脚,颤抖、羞涩的双手,这一切都让我觉得自己非她不可,不是她的话??我这一生就毫无价值可言。

『杨眠,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啦?』曾櫚寒咧嘴而笑的挥着手臂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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