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在陈芴之身边的人,年纪较轻的九莫不比九修来得冷静自律,他撇撇嘴不以为然,「我听说了,大人是听了哪个狂言小子才改行官道的。」他笑了笑,建议道:「既然那狂言小子说的是你有血光之灾,那不如你走官道,我走水路,咱半月后在黄花镇相会如何?」
「九莫!莫轻举妄动,大人不会允的。」九修厉声斥责。
不过九莫向来衝动,轻哼了一声,不管九修的怒斥,转头身姿轻燕跳上原本准备在马头的船隻,朝着九修大大一笑,挥挥手道:「半月后见阿。」
九修眼见阻止不了了便冷着脸跳上自己的马,「出发。」
一路上水路都平安无事,九莫一脚翘在船头有些嗤笑,想着大人也未免太过小心翼翼。不过往往事发突然就在那须于剎那间,九莫脸色骤变,一个侧身险险闪过直射而来的利箭,那箭气如急流般穿梭而过,箭头莫入九莫身旁的椽木樑,箭羽颤动瑟瑟,可见射箭之人用了十分力劲,不死不休。
九莫滚了个身尚未站直身体,船身驀然剧烈摇晃,江波上浪花云涌波淘有如猛龙过江之势浪淘不断拍打船身,溅起浪花打了九莫全身湿淋淋,九莫狼狈的站直身体才见那原本的船夫早已倒卧血泊中,胸口上插着一隻与方才相同的的箭羽。
「哼,有趣。」他挥袖甩去额上滴下水渍,一抬头,船屋顶赫然站立着五个手握长刀蒙面黑衣人正如丛林中猎豹嗜血盯着他。
船底似乎被戳破了洞,船身倾倒一边连站都站不稳,江水漫上九莫的鞋底,湿濡感让他微微皱眉,嘴角却弯起,好似有什么好玩的事一样。
「那小儿真是不错,回个头小爷给他立个像日夜膜拜。」
他的自喃刚落下,五名黑衣人一同飞跃上天,手握刀子直奔他而来,九莫如狡猫般身姿轻盈闪过,剑声〝吟─吟─〞森然万分,他回头一把小匕首从他右袖滑出,手落手起,快又准,其中一人的背上血窟窿如喷泉喷出鲜血,头一歪栽入江水中,原本清澈透明的江水缓缓晕开红墨。
其馀四人眼也不眨一下,脚踩着漫水无痕直衝而来,九莫被四人围在中间只用一把匕首抵住四把剑,他后仰弯腰柔软后翻,从脚下缝隙逃脱,只是船身不稳,早已摇晃半身入水,他来不及起身踉蹌一跌,手抵住船缘才没有栽入水,只是这一个闪,却让黑衣人有机可趁,长剑直驱而来,滑过他撑着船缘的手臂,刺疼伴随着鲜血而出,九莫嗤了一声飞跃起身剑柄短握如飞箭弹身而出,一人来不及回头,颈上被薄如蚕翼的匕首给滑开,血流如注。
「还有三个啊。」九莫站在倾斜的船头,轻舔了一下染血匕首,漫不经心道。
这时剩下的三人也不敢在大意,与九莫对望,其中一人忽然低哑的嗓子道:「说出荣安王在哪里,饶你不死。」
九莫瞬间一怔,嘻嘻一笑,玩世不恭样,「荣安王不是在坟里吗?」
「少废话,故弄玄虚荣安王未死,死到临头还耍嘴皮子。」那人显然酝酿着怒气。
「死到临头还耍嘴皮子的也不知道是谁……这下定论也未免太早。」九莫歛起嘴边的笑,脸色肃然,他忽然大旋转,飞身跳入那被鲜血染红的江水中。
「追!」三名黑衣人见状也纷纷跃入水中,溅起大量水花,而那船隻也缓缓整身没入江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