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再也看不见皇上的身影,荣乐将手从被下伸出来,看着掌心翻出外肉鲜血淋漓的手,她颤抖的用染血的手搓揉方才被皇上碰触过的脸颊,身上有如千万隻蚂蚁在缓慢的啃蚀着她让她痛不欲生,床上血跡斑斑,染成妖艳的绽放红梅。
「来人!备水!本公主要沐浴!快!」
荣安王谋反之事本就是子虚乌有,只不过是七年前皇上与荣乐行乱伦淫檅之事后在玉寧宫门口发现一枚荣安王不小心遗落的指戒,两人唯恐荣安王会揭露这皇室不堪羞耻的秘密,因此在策画了莫须有的罪名,即使是自己的亲弟弟,不过皇上早已心忌已久。
当年揭竿起义反前朝,足智多谋策画路线一路杀进盛京便是荣安王,当今皇上澹台延也不过是在最后坐拥荣安王辛苦后的成果,临朝后一直惴惴不安堤防荣安王,因为那枚遗落的指戒,更让他有足够的藉口决心除掉自己的亲弟弟了。
诛杀荣安王也诛杀了所有与荣安王亲近的人,一方面杜绝荣安王将此事告知他人,也砍断属于荣安王党的所有人,捍卫自己的皇位。
那些被牵连九族的亡魂,估计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只因为一枚指戒而死不瞑目。
距离皇宫不远的市集大街上的陈府装派简雅,门口两旁石狮张着血口怒瞪气势威武,从漆白砖墙内齐排大榕树躯枝蜿蜒而出在外砖下凉爽成荫。
穿过大厅望进书房,一路上只有下人低头垂扫落叶,而书房内一身穿暗红色双肩镶墨竹纹绸缎长衫的男子半倚在窗台,隻手拿信籤蹙起黑浓眉,淡漠的脸上看不出喜怒,而还有一身穿黑衣之人单膝跪在他身后,恭敬道:「虽已停下动作,不过皇上似乎仍在搜索荣安王馀党。」
那男子转过身,即为左相陈芴之,他将手中的信籤揉进掌中捏碎,白色粉末从他掌中落下随风飘出窗外犹如尘埃,「让他们继续按兵不动。」他微偏头望向东方,正是姜家的方向,问道:「姜家可有什么消息?」
黑衣男子答道:「三日前有一少年来客暂居,看身着像是特地从远方到来的旅人,年约十五左右,再多的暗哨就无从从姜家内得知了。」
「少年?」陈芴之眸底闪过诧异,不过他很快恢復如常,「查,务必查出少年的来歷。」
黑衣男子抿抿嘴,犹豫问出一直在心底徘徊许久的疑问,「大人,不过区区一个姜家,为何让大人如此堤防?」
陈芴之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九修,你可知当年皇上诛杀了所有跟荣安王有牵连的人,身为翰林学士的姜老爷为何偏偏逃过一劫吗?」
名为九修的黑衣男子低头思索一番后,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姜家三百年前基根在此,为百姓之讚誉,皇上大约是……不想落人口实?」这话说得惴惴不安,稍有不慎便是砍头的滔天大罪。
「不仅如此。」陈芴之负手在后,侧脸鼻翼如倒鉤英挺,睫毛疏平,有些上扬的眼角后似乎有了些思虑小纹,「姜老爷育才子成千,,却万没想到皇上查不到一缕姜老爷与荣安王交往过密的蛛丝马跡……由此可见,姜老爷早已预料皇上正待时机伺机而动。」
狡兔三窟,姜家不愧基根三百年,代代出人。不过姜老爷怕是万万也没想到儿子姜水临会入了荣乐公主的眼,咄咄逼人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