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近扭头,一丝紧张都没有:“你是随口一问,还是酝酿很久了。”
丁珂直视他的眼睛,想通过毫不心虚的表情加大她接下来一句话的真实性:“问而已,对结果不在意。”
李暮近点头:“嗯。”
“爱信不信。”丁珂面向前方:“开车了,司机。”
李暮近没有拆穿她,“去看猫。”
“回学校。”
李暮近应声不照做,开往学校相反方向,“寝室楼锁门了。”
“真无耻啊李暮近。”
“报警吧。”
“警察给你抓起来。”
李暮近单手开车,腾出手来牵她,眼睛仍看前方,“先让你抓起来。”
丁珂脸扭向窗外,反手捂住唇,压下唇角的微扬。
还没到家,丁珂的寝室群就发来消息,学区突然传她整容,还有不知道谁找出一组照片,说那是她整容前,女孩白净又纤瘦,但不如她现在的样子叫人一眼难忘。
来得真快。
兆婧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已经九点,闻到饭菜香,走到餐厅,看到一桌子喜欢的菜,瞌睡虫一扫而光。
她惊喜地看向站在旁边的束睿:“你做的吗?”
“外卖。”
“哦。”兆婧伸手要拿,束睿提醒:“洗手。”她是听他话的,乖乖去洗手漱口,再回到餐桌,束睿把汤都盛好一碗,顺手一提碗口拎给她,放上一只勺子。
兆婧注意力都在饭菜上,随便夹一筷子,味道更惊喜,忍不住地眉飞色舞。
她爱吃她妈妈老家的菜,妈妈是广东人,北方的茶餐厅很少有绝对广东口味的菜,大家吃不惯,就要有改良。改良后的味道她反而吃不惯,没想到詹城居然有这么对她口味的广东菜。
她问束睿:“这是哪家餐厅啊?”
“忘了,随便选的。”束睿说:“先吃,不要说话,对消化不好。”
“好。”
束睿看她吃得不顾形象,把纸巾拿过来,放在她面前。
“慢点。”
“我饿,好几个小时没吃东西。”
束睿不说了。
其实这顿饭花了四个小时,但他觉得结果对得起成本,就没提起。
他会做饭,但不好吃,周围外卖不提也罢,何况兆婧想吃的菜外卖没得卖,思来想去干脆在同城频道发帖求助,报菜名,问谁会。有阿姨会,他买好食材开车过去,付报酬请阿姨做,打包回来,晚上九点,兆婧睡了一觉醒来,刚好吃到。
兆婧吃好,突然说:“要不要叫混球出来喝酒,我看李洋和林张恭喜他呢。恭喜什么?”
束睿也看见他们朋友圈了,他们不敢说得太明白,但几个猴精的人都知道,无非是李暮近两年等到这个丁珂,迎来一个圆满结果。
兆婧没等到束睿回答,兀自发了微信,邀请大家到她家名下会所,然后洗澡,准备,收拾好,再看手机,一呼百应,除了李暮近。
他是一条都不回啊。
兆婧骂他:“真没礼貌这个人!给他打电话,骂一顿!”
说打就打,但他没接,也不拒接,就是不接,漫长的连接提示音,然后是一阵忙音,自动挂断。
她抬头看向束睿,束睿对此并不意外,她认识到:“你也被这样?”
束睿没答。
兆婧震惊了:“这段时间他一直这样吗?他疯了?不接我的正常,怎么可能不接你的?”
束睿也没一直打,但确实打过的几个,李暮近都没接。
兆婧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又给李暮近发了几条消息,随后坐在沙发放空,突然不想去喝酒了。她也不知道怎么问束睿,问了他不说,她更摸不到头绪。
她说组局就组局,说变卦就变卦,不在乎别人的感受,束睿不能让她这样败坏自己的名声,帮她远程安排了朋友的酒局。他们不去,但也保证朋友们玩儿得开心。
兆婧什么也没干,仍然觉得累,倒在沙发上,又给李暮近发消息,毫无意外石沉大海。
她又想睡了,眼睛慢慢睁不开了。
束睿一直任她胡闹,等她睡去,他再把她抱到床上,给她脱掉鞋,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理顺她的头发,声音很轻:“谢谢阿婧。”但有些事没法帮忙。
房间出来,他接到束青骅的电话,走到露台才接通,站在围挡前,淡淡喊了一声“爸”。
束青骅声线浑厚,但语调柔和,听感很慈祥。跟李崇的伪善不同,李崇在外界有老绅士之称,皆因为他热爱演叔感。说到这里,宋雅至在他人设成型这件事上功不可没。束青骅更像家族中领导年轻人走向正途的老者。
他叫束睿:“阿睿吃过晚饭了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