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薛诗与红着眼,指着他大骂:“你刚对她做了什么!李暮近你他妈一定不得好死!”
李暮近自然用不着对她说明什么,就这样把她限制在楼门外。僵持到中午,他又让人把她吊在楼底下那棵树。
薛诗与也硬,被吊得脸充血也不求饶,更大声喊:“丁珂别下来!我没事!别再走进他的圈套!也别再受他摆布了!”
李暮近就站在楼门前的台阶,扫量荒芜老化的六层楼。不是丁珂,他都不知道鸠州还有这种危房,还都满员。
可就算住满人,也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薛诗与这么喊,没一个人出来看看。好像是为生活奔波得太累,没有多余精力管别人死活,也好像是丁珂住的这栋楼有结界,楼里人他们管不了。
一直到一点半,丁珂终于下了楼。
她那天脸色跟天色一样,坏透了,下楼时一直打软腿,嘴唇苍白,眼睛疲惫,背过身的手一直抖。
薛诗与当即哭出了声:“是不是他怎么你了?是不是?”
丁珂一言不发。
也是从那天起,丁珂被李暮近强奸的传闻满天飞。
所有人都说,那么漂亮有骨气的丁珂,被李暮近强了,不干净了,人生毁了,这一辈子估计只能委身于他了。
也说,李暮近真坏啊,逼不出结果来,就用强的,世上怎么能有这种恶魔。
后来,传闻愈演愈烈,国际学校老师报了警,警察询问丁珂,她却否认了这件事。强奸指控没办法继续调查,事情便也无疾而终。
那时国际学校很多人都转骂丁珂,说她下贱,大伙为她主持公道,她还执迷不悟、自甘堕落,迟早有天死在李暮近手里。
一语成谶。
那年的秋天枫叶漫天,街角、路边一片霞光,像诗那样浪漫,一场大火突如其来,烧尽了秋色,也烧死了那个为美色所累的姑娘。
李暮近睁开眼,回忆暂存,音乐、欢笑回到耳朵,思也回到游艇,回到这片海。
如果她不是她,下意识隐瞒什么?
只有她清楚他会威胁她,才会想方设法规避。
她清楚的原因当然是,她就是她。
他低头看看酒,不知不觉见了底,他却一直没放下杯。转身时把酒杯放到桌上,回到赌桌。
台球案旁边,刚进行过np,一地黏腻,服务员来清扫,淫虫上身的男人甩着那根东西猥琐地求欢,骚劲儿下不去的女人坐在台球案子张开双腿。
学姐带几个男人过来把他们轰走,翻白眼、嫌恶地骂:“没他妈床啊把台球案弄这么恶心!”
几个男人巴结地帮着服务员收拾,有女孩哄着学姐先坐到了沙发上。
“这不正常吗?怎么突然这么气?”有人拿杯酒过来。
学姐打听丁珂:“那个政法学院的丁珂有什么背景吗?”
“她啊?不懂,没听说过。”
有女孩“欸”一声,凑过来,说:“之前李暮近案的受害者是不是就叫丁珂啊?”
“是,她跟那个丁珂同名。”有人答。
又有人想起来,“这个游艇是李暮近的吧?我看新闻上说,李暮近精病好了,又继续上学了。还什么一改过去的混蛋德行,有礼有节又好学,简直脱胎换骨。她妈去五台山还愿回来就送他一艘游艇,希望他保持状态,从此以后,乘风破浪、砥砺前行。”
有人笑出了声:“这是找枪手写的稿子吧?他妈我知道,春晚上唱歌都念错字,上热搜以后痛哭流涕地解释,说当时发烧了,脑子没有跟上嘴。”
“太有画面了。”
他们当中有跟学姐一样拉皮条的,说:“江好组的局,应该是借李暮近的游艇。”
学区一个大学生在这时问:“就是说,李暮近没来呗?”
有女孩挤眉弄眼地打趣她:“这话把你小心思暴露干净了,想看看这哥是不是新闻上拍到的那么帅吧?”
大学生脸一红:“谁想看这么歹毒的人啊?”
“看一看、评一评又不代表三观不正,怕什么啊。夸他长得帅,又不是否认他作恶的事实。”
有人说:“他应该没过来,有他的局都会提前说,怕他阴晴不定,突然来火,他身边人更怕,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学姐注意力还在丁珂身上,“没有背景,她怎么那么牛?她是什么东西没人告诉过她?她在拽她妈啊?”
大伙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她还在想丁珂。
“学法的理解一下,我老觉得干法律这行的人眼都长在头顶上,拽什么的太正常了,以为自己能伸张正义呢。”有人言语间毫不掩饰恶意偏见。
有人说:“这还不好说嘛?抽她。”
“对啊,都是自己人,就她一个外人,手机又都收了,就算她一五一十都记得住发生什么,咱们人多,一口咬定不是,谁信她啊。”
学姐正来气呢,被撺掇也顾不上权衡利弊,眯起双眼,攥紧拳:“我把阿嘉安置在了03,丁珂要去找她必须穿过第三层的甲板。”
有人“操”了一句:“够坏的哈,那帮二代正跟上边玩儿牌呢,从不让上,她等下还能好好地下来吗?”
一个猥琐的男声这时插入:“没准儿她巴不得呢,大半夜上这,说是找人,其实就是想靠那张脸勾搭上谁吧?好家伙一下迈入名媛行列了。”
“哈哈——”
丁珂问了管家03客舱具体位置,从船首电梯上了三层会客区,跟露天沙龙玩牌的众人打个结结实实的照面。
一对多,她很平静,欲解释来意,一个男的先走过来:“没人跟你说不要上三层吗?下边两层那么大地方不够你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