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睿还没走远,兆婧追上他,搡他胳膊一下:“干吗!”
束睿脚步不停,一手抄裤兜,一手看手机,头也不抬,“你管住嘴。”
兆婧懂了,是嫌她说李暮近了,“新闻都出来了,我装没看见,明显就是知道实情啊,所以我是在用融入集体的方式保守秘密。”
束睿懒得搭理,上车锁车门,没带上她,先一步离开。
兆婧站在路边骂大街:“束睿你懂不懂我的心!从初中到大学,你还要让我等多久啊!”最后一句变小声:“那个显卡,你到底还要不要……”
她气得踢石子。
也只能踢石子。
她跟束睿、李暮近从初中起就在一个学校,李暮近不干人事,经常被退学,开始他家还动用关系施压学校,后来次数多了,学校不烦,他爹也烦了,把他扔国外了。他也很争气,跟当地黑手组织游街抢劫、持枪伤人。
再有能耐的爹给李暮近这种坏种擦屁股也擦不过来,就又弄回了国,圈进了国际学校。
束睿跟李暮近关系好,陪他去了,那场意外就是在那段时间发生的。
她只知道,死在李暮近手里的女孩过分美丽,而且名字好听,丁珂。
所以她能泄露什么呢?
她只是想用各种动静引起束睿的注意罢了。
南区高尔夫球场今天不营业,私人球会上下五层音乐动感,十多个穿着清凉的年轻人扭着腰肢其乐融融。二楼无边泳池一男一女在做爱,旁边休闲区男女各自聊天、喝酒,司空见惯。
束睿在三楼沙发补觉,付知之坐到他对面,挡了光,他睁开眼,不耐烦地说:“走开。”
“也就你,换暮哥永远没这么温和的词,最客气也是滚蛋。”
束睿没理,又闭上眼。
突然传来录音——
大声呵斥,“我问你记不记得她!”
一阵温青病态的笑声,“记得,她很动听。”
语气凶恶,“什么很动听!”
声音、语调时轻时重,近乎变态,“叫得,很动听。”
拍桌,骂到嗓子破音,“李暮近我警告你!你涉嫌强奸和故意伤害他人两条死罪!别给我耍花样!”
束睿听到一半就已经眉头紧皱,睁眼看到付知之在播放视频,是之前遭到泄露的监审视频。
当时视频流出,李暮近被全国喊打喊杀,但也因为这段视频,让他从既定的杀人犯变成了屈打成招的受害者——
视频后半段刑警没控制住情绪对他进行了暴力审讯。
束睿一把夺过手机,删除,骂道:“不想活了就找地方把自己埋了,在他的地盘放这东西,嫌命长吗?”
付知之一喝多就无所畏惧:“暮哥来不来还两说呢。”
话音刚落,巨大声浪从天而降,所有人来到室外,站在玻璃围栏前,眼见超跑横穿半个球场,将昂贵草皮碾出四道深长皱褶。
是李暮近。
“真帅啊,还得是自家球场,不然就这么造,得赔多少钱。”有人举杯打趣道。
穿着三点式的女孩互相说起小话,脸上红晕如枫。
都知道李暮近无恶不作,但如果能是他的例外,又都不拒绝。
李暮近没把车开到俱乐部,半路下车,步行到门前,到车库旁的工具室拎起一把猎枪,回身,子弹上膛,瞄准那辆超跑的油箱,没有丝毫犹豫,砰一声——
爆炸!
刚还沉浸在糜烂环境的人们笑容顿失,呆望着熊熊火焰,甚至不敢再看一眼打造此景观的李暮近。
他们都看到了新闻,后续报道说李暮近他爹表示不知情,并且保证对儿子严加管教,绝不再出现在公众视野给人添堵。
“要安慰一下吗?暮哥看起来气疯了。”有人开口。
没人回应。
片刻,有人搭话:“跟他老子赌气,我们哪有能耐安慰到点上。”
“没看那脸上都挂彩了嘛,上午指定是一场恶斗,想都不用想。”
有女孩说:“男人啊,还得说挨了打。伤得越重越可怜越好看。”
“你真变态。”
……
束睿懒懒打个哈欠,返回室内补觉。
刚要睡着,李暮近上楼了。
他索性不睡了,坐起来,“事情要一直发酵下去,今年上学估计又没戏了。”
“上什么?”李暮近很像在反问束睿为什么问出蠢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