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想,等老皇帝死了,最后的剧情点全部过去,以后他还能仗着点关系,帮隋云行谋个好官职,一准儿不比在戚乐咏身边差!
而且还免了他以后跟着戚乐咏被炮灰的命运!
多好呀!
等等,沈禾马上冷静下来。
谋官职这事好像还得等几年再说,等他跑路结束,回到京城,再谋划这件事。
现在他跑路在即,可能帮不了隋云行太多,只能让隋云行先老实走科举路。
不过这点儿小插曲不能影响沈小公子现在的心情。
他嘿嘿笑两声,上手大逆不道的揽住五皇子殿下的肩膀,挥手豪气万千:“走走!今天本公子请你们吃饭,去云间楼,吃最贵的!”
五皇子:“……”
深吸一口气,好歹忍住了没有将沈禾从肩膀上扒拉下来。
他们吃完,五皇子将沈禾撵走。
沈禾不情愿:“五殿下,隋公子可是我朋友,你欺负他我不答应的。”
他用小眼上下打量五皇子,怕他走后,五皇子将隋云行打一顿。
五皇子说:“得了吧,我带他去见我二哥,怎么着,你也要跟着一起去见见?”
见二皇子?
大可不必。
沈禾婉拒了。
五皇子见人终于走了,周围空气里那层活跃洋溢的氛围似乎跟着离开的人,一起消弭无踪,变得冷沉压人,喘不过气来。
五皇子撩起袍子上马车,冷声对隋云行道:“上来。”
隋云行没有拒绝,随着一道上马车,车夫驾马自云间楼前离开。
车内。
隋云行垂着眼皮,低下头直视自己膝头的布料,姿态似乎谦卑,脊背却挺得笔直,脸色苍白的面孔上,也瞧不出什么面对皇子的惶恐害怕。
他只安静的听着五皇子接下来要说的话。
五皇子说:“沈禾此人没心思惯了,从不往坏的方向揣度人心,可他身旁的人却各个心思多如牛毛,难为他能长到如今这岁数。”
隋云行低声道:“小公子心思赤诚。”
五皇子讥笑起来:“是啊,他心思赤诚,若非如此,哪儿能在东宫那样的地方安然长大,还得到大皇兄的百般信任。他倒不如心思脏上一些,我那大皇兄兴许就不会对他有不该有的念想。”
隋云行不再言语。
五皇子一时之间想到了许多。
他没说话,马车内顿时安静无比,车外街道上的喧嚣声热闹无比,闹声传入车内,衬得车内愈加冷凝沉重。
五皇子一直以为他二哥虽厌恶沈禾,可碍于沈禾的身份跟性情,不会对沈禾动手。
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太子步步紧逼,若是不成,与太子党争的结果只剩死路一条。
而太子看重沈禾,十分、非常之看重。京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太子看重沈禾,自然而然,沈禾便成了太子软肋。
他将自己的软肋层层叠叠的保护起来,密不透风,明面上跟着一群身手极佳的护卫,暗中还不知藏着多少保护的人。沈禾大约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从不在外作妖,给人可乘之机。
强攻不可,唯有另辟蹊径。
二哥说太子对沈禾有了绮念,想要将堂堂沈小公子收作禁·脔。
五皇子觉得不可能,却越是细想细看,越不像假话。
二哥说要寻个由头,让沈小公子自己知道这件事。
依照沈禾那样的性子,一旦知晓这件事,必然会到太子跟前去询问,而太子知晓自己心思暴露,心绪动荡,必会昏头。
柳家与国公府为了保沈禾,必然会与太子反目,互相争斗。
事情闹大之后,天下百姓知晓太子失德,加以宣扬,民心必异。
如此一来,他便可坐收渔利,寻得转机。
五皇子回想这些响在耳边的话,想起他二哥抓着他的肩头:“小五,你需得帮皇兄。事成之后,沈禾仍旧是国公府的嫡出公子,日后的沈国公,于他而言只有益处没有害处,说不得他还会因此摆脱太子,对我感激不尽。”
五皇子想,二哥这话说的堂皇。
与沈禾而言,怎可能没有害处?
分明落在太子身上的害处,桩桩件件也会落在沈禾身上。
他若与太子反目,依照他的心性,哪里会有好下场?
若他能晚几年知晓,依照太子皇兄的耐心,定然是愿意让沈禾慢慢接受,总好过现今被二皇兄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