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禾你稍等,你方才说什么?”一夜过去,酣睡一场后的戚厌病三人便被沈禾叫了出来。
沈禾忿忿咬着口中的排骨:“我说!咱们的工坊被人烧了!是个叫陈越江的跟咱们作对!他不仅让人偷咱们的东西,低价售卖打压咱们的自鸣钟,还在人被抓住后直接放火。然后我昨夜带人去将他的店砸了,将他铺子里的人都打了一顿!”
“陈越江?”听见这个名字,三人的眉头都皱起来。
柳峥发觉自己竟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京城的陈家里,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个人?”
郑学则也摇头:“不知道。”
戚厌病为自己夹了块排骨,瞧着沈禾吃得很香的样子,自己也来了胃口,便啃边说:“这人我知道!他你们不认识,但是他大哥你们兴许知道,陈越斯是他大哥。”
沈禾抬起眼睛,还有点茫然,这人谁?怎么他还是没听过?
没听过不要紧,沈禾直切重点:“厉害吗?咱们能得罪吗?”
戚厌病乐了:“随便得罪!小禾弟弟,这京城中你想得罪谁都行,只要别得罪了皇叔。”
柳峥解释:“小禾没听过正常,陈家不是京城中的世家大族。陈越江大哥陈越斯乃是一年前擢升京官,他父亲是潼南巡抚,这个陈越斯青出于蓝胜于蓝,年纪不过三十,现如今已是太仆寺卿,算得上极有才能。”
外调官?
沈禾下意识问:“那他是谁的人?是太子哥哥的人么?”
戚厌病马上摇头:“不是,嘿嘿,相反,他是二皇叔的人。”
沈禾:“?”很好。
新仇旧恨加一起,这下更要和对方算算账了。
沈禾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戚乐咏这厮发现这是他的铺子,才故意指示陈越江这样有计划的来针对他!
沈禾没来得及忿忿完,楼下街道上传来不小的骚动。
“那不是唐鑫坊的掌柜?怎么被官兵抓走了?”
“嘘,今早东街那边有家铺子被人打砸了,这事你没听说?说便是他们怀恨在心,趁夜打砸的。”
沈禾:?
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沈禾站起身,朝着窗子下看,就瞧见一堆移动的人头。
从最中央被衙役狠狠押着的几人身上,看出点熟悉来。
这,好像,大概,是他的人?
等等,让哥捋捋。
所以,是哥这个受害者没报官,对面那个纵火犯先理直气壮的报了官?
沈禾的脾气积攒在胸口,逐渐膨胀,然后“砰”地一声,炸了!
第9章 应当不会出什么差错吧?
云间楼的小二听见包厢里发出巨大的动静, 急忙凑到门口去问:“沈小公子,可要小的进来?”
他话刚问完,包间的门忽地被打开。
沈小公子那张总是笑眯眯, 看起来脾气极好的脸上,堆叠着一层他从未见过的强烈怒气,越过他飞快的往楼下冲。
包厢内另外几位也紧跟其后, 匆匆下楼, 色瞧着都极不好。
小二心中咯噔, 心想这般情, 也不知道是出了何事。
他瞧着空荡荡的包间, 扭身便同样噔噔噔下楼去。
沈禾出云间楼,翻身便上马, 忠言与护卫追上来:“小公子,怎么了?您眼下要去何处?”脸色还难看成这样?
少年眸子里亮着簇火:“去官府!”
这破气他再多受一天, 他就对不起自己。
沈禾甚至懒得带人去拦人,而是驾马抄了小道,径直去府衙, 他在那等着他们将人押过去!
什么怕戚拙蕴发现, 什么不想暴露, 被他一股脑抛在脑后!
充满头脑与胸腔的怒火,让沈禾现在将那些乱七八糟的顾虑全部踩在脚底。
他们一路冲到了府衙,隔着一段距离的时候, 竟然瞧见了一驾马车在衙门口缓缓停下,里面踩着矮凳, 跳下来个人。
那人瞧起来人模狗样的, 站在门口掸了掸衣摆,被衙役与身后的小厮恭恭敬敬送了进去。
跟在沈禾背后的戚厌病见他拽着缰绳慢下来, 瞧了一眼便说:“那便是陈越江。去岁我同他兄长见过一面,那时他便在他大哥身边站着。”
沈禾实实在在给气笑了:“他竟然敢来?”
柳峥还在为沈禾忧心:“小禾,你大可不必出面,让戚厌病或是郑学则去便是。”至于他,他与沈禾关系更近,且柳家实在不像是能开这些铺子的世家,若是他出面,十之八九也要牵扯出沈禾。
戚厌病与郑学则便好说许多,戚厌病本就没个定性,做出什么都不怪。郑学则跟不必多提,他家世摆在那,铺子是他的,任何人都会觉得理所应当。
柳峥晓得沈禾不太想让太子殿下知晓此事。
沈禾却说:“要么咱们一个都不出面,忍了这气,否则太子哥哥稍稍查一查,立马能够查到我头上。之所以这样久不知道,不过是因为没有起疑心,特意来查咱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