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外头响起动静:“太子殿下。”
沈禾:“?”
这么早回来了?
沈禾一下子从小榻上跳下去,不管是为什么,男主骗他,他要谴责一下!
在国公府的时候,还哄他后面跟小表哥他们说,原来早就跟他们碰过头。
难怪他们听见自己输了,更多是尴尬,不是震惊。
甚至都没让自己证明。
沈禾原本没觉得不对,现在复盘一下,发现处处都是痕迹。
他蹑手蹑脚,到门后站着。
准备先吓男主一大跳,然后在正义谴责,打击他老是骗人的不良习好。
屋外。
戚拙蕴还未进门,从门缝里瞧见个一闪而过的影子。
他顿住脚步,长安想起来,立刻要张嘴说:“殿……”
戚拙蕴含着笑,摇头。
长安于是噤声。
戚拙蕴推开门,大步走进去,在小孩跳出来吓唬人前,猛然转身,跟人面对面的撞上。
沈禾人没吓到,自己被吓得一哆嗦。
戚拙蕴上手捏他的脸颊:“你躲在这里干什么?想吓唬哥哥,嗯?”
沈禾瞪大眼睛:“我哪有?”
他狡辩:“我就是,嗯,刚好,正巧走到这里,没想到门开了。我没有吓到你,被吓到的明明是我!”
戚拙蕴好笑:“哦,那是哥哥的不是,哥哥跟禾禾赔个不是?”
沈禾哼哼唧唧:“那倒不用……”
戚拙蕴捏他脸颊的力道微微大一些:“倒打一耙。”
沈禾没能占据道德高地,眼珠子转一转,马上逃避这件事,用另一件事来掩盖自己的错误:“哥哥你才是!你之前骗人,现在被我知道了吧!人赃并获!”
他抓下戚拙蕴的手,拽着他往小榻走:“你看看,我都知道了,衣服都找到了,你先前还骗我,说日后告诉他们。衣服拿回来也没有跟我说。”
戚拙蕴的目光落在小榻上,那条银杏色的裙子被铺开。
像是铺开了一片灿烂光影。
戚拙蕴的手被沈禾握着,少年自己是没有自觉的,但戚拙蕴看着这条裙子,不知道怎么,便觉得少年的掌心格外灼人起来。
他胸腔中的响声,一声声变大,几乎响彻耳边。
这条裙子很干净,什么也不能代表,在少年眼中只是一个玩笑赌约,是别人为了逗他,为他做的裙装。
但戚拙蕴看着这条裙子铺开,盯着它漂亮的色泽,有种自己从前做过的肮脏梦境,在沈禾跟前铺开的错觉。
心底腾起一种难以明言的灼烧感。
少年还在撒娇似的说:“证物!骗人的铁证啊!哥哥你是不是要跟我解释一下?”
他自己是没有这样自觉的,八成觉得自己在兴师问罪。
闹一点无伤大雅的小别扭。
不,连别扭都算不上,就是撒娇。
戚拙蕴反手,用另一只手握住了沈禾的手背,将他的手掌合在自己掌心,牢牢拢住。
一只纤长凝白的手,被他完完全全合在掌中。
沈禾怪的低头看一眼,再抬头与戚拙蕴对视。
他发现戚拙蕴的眼有一点怪,还是带着笑,跟平常似乎没什么两样。
但眸子格外深,看不见底,让人心中打鼓。
沈禾声音变小。
他微微仰头,看着戚拙蕴的眼睛,心中懊恼的想,他在这干啥呢?
骗就骗呗,又不是什么大事。
这裙子他又不穿,不帮他把笑话拿回来,万一以后戚厌病他们提着裙子,来笑话他怎么办?
这不是为他好吗?
再说了,谴责一下作用何在?
……噫,怎么感觉像撒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