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前觉得沈禾不需要,便不提他日后会为沈禾撑腰,仅仅是沈禾国公府嫡子,柳宣妃疼爱的亲外甥,这两重身份已经叫沈禾凌驾于大部分子弟之上,即便送他去太学,也是其他人讨好他。
说不得还会认识些什么趋利逢迎的小人,将他带坏。
现在他换了个想法。
老二既然能够叫老五受影响,自然能够叫京城中更多的子弟受他影响,厌恶沈禾。
而禾禾终日在宫中,便是出宫也仅仅是去国公府,几乎与同龄的世家子弟断交,也并非好事。
自那日知道他们起冲突的事,戚拙蕴便在思量这件事。
他看着孩子带着婴儿肥的小脸,问:“禾禾想不想去太学?太学是能够读书写字的地方,不过哪里不止禾禾一人要读书写字,会有许多人陪禾禾一起。”
沈禾:“……”
他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救命!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好像在说,一个人受刑很孤独,找个地方,会有一群人陪他一起上刑,开心不?
孩子瞪大了眼睛。
戚拙蕴继续低声道:“去了太学,你可以认识许多新的小公子,他们能陪你一道玩,只不过哪里不是宋少傅教你,而是你不认识的学博士。”
他想哄哄禾禾,让他愿意独自去太学读书。
结交属于自己的关系网。
再他继续措辞,该怎么哄孩子答应想来的时候。
孩子双眼发亮,小奶音忽然拔高:“去!我去太学!哥哥我想去!”
不用宋少傅教他了!
第20章 赶作业
沈禾积极的态度,让戚拙蕴愣了片刻。
他低下头,去打量怀里的小家伙。
孩子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情单纯又无辜,见他愣住,眼睛里还露出怪的情绪。
戚拙蕴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对沈禾管的太严。
应该对他的活动限制更少些,早些让他认识点新朋友。
他不能将沈禾当做自己一样。
他无需交什么知心友人,但禾禾不一样,他年纪这样小,肩上又没有什么担子,该让他开开心心才好。
他笑容和软的顺了顺孩子耳边碎“既然禾禾答应了,那这几日哥哥便使人去安排。届时送你去,非休沐日不得不去上课,禾禾不要哭鼻子啊。”
小团子兴奋的坐在他腿上颠了颠,往他怀里扑,嘻嘻笑:“我才不会哭鼻子!”
小声音清脆,还带着点自豪。
笑话,哥可是堂堂十八岁男高,从来不哭鼻子!
戚拙蕴好笑,眉梢扬起来:“那好。”
他瞧着沈禾这副得意的小模样,拍拍他的后背:“好了,下去叫忠洪将汤端来,乖乖喝掉,哥哥要去处理政务了。”
孩子立刻一溜烟儿从他腿上爬下去,迈着小步子颠颠儿的朝着门外跑去,边跑边喊:“忠洪!忠洪,喝汤!”
不到人腿高的背影看起来格外的欢快。
戚拙蕴脸上笑容愈发浓郁。
还真是像禾禾自己得意的那般,他不怎么哭过。
自小算起,总共哭过的次数,戚拙蕴两只手就能数过来。
哭得最惨的,无疑还是一岁时砸老二那次。
也因着那次,沈禾胳膊肘弯上至今还有一道淡粉色的小疤痕。
太医说小孩很快就能长好,要不了几年便会自行消失。
可那道疤痕到如今,也还在孩子胳膊上,只是不仔细看,不会惹人注意。
想到戚乐咏,戚拙蕴漆黑眸子中的笑意渐渐散开。
戚乐咏如今也年过十二,他母族为他争取到了听政的资格,前两日正式上朝堂,随着一道上早朝。
十二岁听政,并非储君,这样的殊荣,可以算得上是皇帝格外偏爱了。
他抬手,按了下自己微痒的嗓子,侧头端起冷茶咽下去,压下不适。
小太子正要起身去书房,外面刚刚离开的小脚步声重新响起。
又碎又急促。
带着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