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迷诱魔,」维康尼亚说,「祭祀学院的每届毕业典礼上,都会举行一个圣仪式。成绩最优秀的毕业生,将会被赐予后地祝福,她从深渊中召唤一只迷诱魔,并且与之交合。有十分之一的机率,这个新晋牧师将会受孕,生出魔裔卓尔。」
琼恩感觉背上冒冷气,他是见过迷诱魔的,以前在巨魔山脉里对付女杀手莎珞克的时候,对方就召唤来了两只迷诱魔,追得他仓皇逃窜,最後是靠缩物术才侥幸获胜。那种有着狗的脑袋和螃蟹巨螯的恶魔,无论以人类或者卓尔的审美观来看都肯定是丑陋到了极点,没想到居然还有卓尔女性和迷诱魔交合,诞下後代──按照维康尼亚的说法,这还是无上的荣耀,是第一名毕业生才有资格获得的后祝福。
有生以来,琼恩第一次感觉自己的想像力原来是如此贫乏。
「再过三天,就是后的圣日,」维康尼亚说,「祭祀学院会在这一天举行毕业典礼。如果你对此有兴趣,」她笑吟吟地看着琼恩,「我可以带你去见识见识,相信我,那一定会给你留下精彩难忘的回忆。」
「魔裔卓尔很难对付麽。」琼恩回避了维康尼亚的提议。
「挺麻烦的,」维康尼亚点头。「它兼有恶魔的强悍和卓尔的灵巧,脑袋也不笨,既是个强壮的战士,也能使用一些法术。通常来说,一个魔裔卓尔,足可抵得上十个经验丰富地战士。」
能够抵得上十个经验丰富的战士,意思并不是说能够以一敌十。这点琼恩倒也很清楚。虽然如此,那也是极其难缠的对手了,至少同时对敌三四个战士没有问题。
「不过它毕竟是半恶魔,」维康尼亚接着又补充说,「我学过对付恶魔的技巧。如果一对一。不出甚麽意外的话,我肯定不能获胜,但应该能支撑一段时间。」
「好,」琼恩说,「我们进去。我对付牧师。你去对付那个魔裔卓尔。」
维康尼亚穿着侍父斗篷,这东西虽然能够提供非常优良的防护,但却有个要命的缺陷:它附带了罗丝的诅咒。牧师的术会更容易伤害到穿戴者。如果让维康尼亚去对付妮瑟,那就纯粹是自曝其短。而琼恩对魔裔卓尔这种怪物近乎一无所知,没有半点了解,对付起来必定事倍功半。所以反过来,让维康尼亚拖住魔裔卓尔,等琼恩击杀了妮瑟,再来帮助维康尼亚,这是正确的战术安排。
维康尼亚也明白这点。没有反对,「那外面两个卫兵怎麽办?」
「我们先潜进去,然後我用法术把门封闭住,」琼恩说,「他们一时半刻冲不进来。我们速战速决。先解决了堂里的两个人再说。」
分割敌人,各个击破。维康尼亚也没甚麽意见,「只能这样了,」她说,「不过你要小心,妮瑟可是个优秀的牧师。」
「唔。」琼恩并不在意,在卓尔这种竞争极度残酷地世界,妮瑟既然当年能够以祭祀学院第一名的成绩毕业,能力自不待言。只看她年龄应该也不比维康尼亚大多少,蛇鞭已经是六首,也就可见一斑了。但如今蛛后沉寂,牧师丧失术,还有甚麽好怕的──更何况,他还有秘密武器呢。
对付别人或许没把握,对付牧师,那岂不正中自己下怀麽。
维康尼亚见他答应得漫不经心,不由得有些恼怒,「谨慎点!」她呵斥,「妮瑟可不像我那两个姐姐好对付。」
「放心,」琼恩说,见她关切,不由得也微微有些感动,「她的法术对付不了……」
话音未落,他陡然怔住了。
「怎麽了?」维康尼亚见他说话突然中断,颇为诧异。
「你前面帮我移除诅咒,用的是甚麽法术?」
「复原术啊。」
「是术?」
「废话,」维康尼亚不悦,「奥术里哪有复原术?」
复原术是标准地术,这点琼恩自然是清楚的,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敢置信,要向维康尼亚确认。因为这意味着,他能够被术治疗──他已经不能免疫术了。
这……这是怎麽回事?
饶是琼恩心理素质再好,此时也不禁有些慌乱。自己能够对术免疫,这是早就发现并且几次验证的事实,怎麽会突然又改变了。这就像早上醒来,突然发现自己丧失了某项能力,例如听觉或者视觉,那不大惊失措才怪。
自己能够免疫术,这是很早以前地发现,因为其实在以後的历次战斗中没有发挥多大用处,琼恩也渐渐有些忽略了。刚才他中了巫师的诅咒,正如维康尼亚所说,那个法术会让他越来越疲惫衰弱,胸口又是在一阵阵地疼痛加剧,治疗药水都不起半点效果,搅得琼恩心烦意乱,精很差,连说话都不流畅。此时维康尼亚施展复原术移除诅咒,令他顿时简直有重获新生的感觉,满腔愉快,压根就没想起来他「按道理」是没办法接受术治疗的。然後紧接着注意力又被维康尼亚和瑞费德巫师的桃色八卦给吸引去了,三转两折,全然忘记了还有这茬。直到刚才提起,才突然反应过来。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琼恩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在脑中急速回忆着。如果记得没错,为了找死月法珠,自己在阿格拉隆的时候曾经和那个窃法者交手。当时还是能免疫术的,这确定无疑。然後便回到阴魂城,基本没有和人动手过,除了帮梅菲斯和竖琴手打发了几个龙巫教徒,当时也是直接用诡计取胜。後来进入幽暗地域,攻下奥图城,因为自己的任务是寻找魔像制造基地。也不曾随军参战,再说是对付眼魔。紧接着从奥图城出发,一路来到这座城市,途中芙莉娅虽然随行,却从没有向自己施展过术。在伊卡沙城下和维康尼亚交锋一次,但当时卓尔少女用的是奥术。再往後算,来到菲尔伦家族,对付丽奥和蜥蜴骑兵的时候,直接用磁化术和化石为泥送她们去了地底;在奴隶叛乱中。自己主要躲在旁边观战,最後才和灵吸怪巫妖有过短暂交手。然後就是这次进攻瑞费德家族了,刚潜入时撞上巡逻队。虽然中了牧师的一击黯炎,但当时自己直接启动法术逆转戒指把它反弹了回去,也无从验证效果。再後来和瑞费德巫师交手,奥术和奥术的对决,虽然获胜,却中了诅咒,最後就是维康尼亚为自己施展复原术移除诅咒。
算来算去,也就是说。在回阴魂城之前,自己确定还是能够免疫术地,而半小时前,自己却发现丧失了这种特性──在这段大约三个月的时间里,在琼恩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地情况下。某种改变悄悄地发生了。
到底是甚麽时候发生了这种改变?
「难道是因为从菲娅那里吸收了巴尔力?」
琼恩知道,自己这种免疫术的特性是自然就有的。它是一种与生俱来地「天赋」,并不是後天锻炼出来的「技能」。既然如此,那麽回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最有可能改变自己的「天赋」的,显然就是吸收巴尔力的事情了。除此之外,别的事情似乎都可能性不高。
吸收了巴尔力,令自己的身体较以往更加强健,在魔法上进步速,在床上的持久力增强……而且似乎也更加粗暴了。这些都是对肉体或者精的明显改造,既然如此,它悄悄也改变了自己免疫术地特性,这也似乎完全说得通。
不,不对,琼恩摇头,自己在烛堡的时候,也曾经从女杀手莎珞克那里吸收过一点巴尔力,为甚麽没有因此而丧失对术的免疫?难不成因为那次吸收的力太少,所以没有效果,後来在菲娅身上吸收得较多,所以发生改变?这种解释也未免太滑稽了,怎麽看也不太可能的样子啊。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
琼恩皱眉思索着,一时不得其解。维康尼亚怪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个人类到底怎麽了,原本还在精奕奕地分析局势,安排战术,突然间就像被人当头敲了一棒似的,不知道在迟疑犹豫些甚麽。若在平时,牧师或许会饶有兴致地看看他到底搞甚麽名堂,反正卓尔寿命长,有的是时间──但现在他们可没有时间。
「走啊,」她悄声说,「你还等甚麽?」
琼恩一凛,反应过来,术免疫的事情且先放下,以後再慢慢琢磨,如今自己身在敌营,可万万不能分,否则性命不保。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先把眼前这一仗打完再说,正如他说的,都已经好不容易走到这里了,难道还就此退缩不成?
「我们进去。」他低声说,在阴影中慢慢站直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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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这算是一个暗含的比较大点地伏笔吧,类似田伯光那种,有兴趣不妨猜着玩玩,书评区最近也比较沉寂。如果说提示的话,那麽……我不太喜欢巧合,尤其是太明显的巧合,如果有天上掉下来的馅饼,那麽十有八九是下药了的。
女与你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