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亨道:“申姑娘她们不在须弥山寻你的原因,就是怕你早回北方了。”
此后边谈边赶路,十天之后到了夷浪地区,在那儿停了半天,略作整顿,又五日到了大理城。在城中,郑一虎吩咐好好休息一天,准备次日清早再走。时当午后,他们吃完了饭,陪着两个西方人先游市区,在热闹的街上,郑一虎向培亨道:“阁下对敝国城市有何感觉?”
培亨道:“在贵国游览,不管是乡镇或城市,第一个印象是和平,安静,礼让等最深,在下有个譬方,在西方尤如到了战场,而在贵国则如花园别墅,使人有种安适之感。”
郑一虎笑笑道:“敝国人民尚保守,所谓“知足常乐”,其实这是缺点。”
杜吉斯道:“在太平之世,这是美德,混乱之世就吃亏了,东西两方各有各的优点,亦各有各的缺点。”
正谈着,忽然听到前面人声大哗,培亨探头一看,回头道:“前面有两批人要打架了。”
杜吉斯道:“前面很开阔,不知是什么地方?”
郑一虎道:“是广场,是阔人游乐之处。”
培亨道:“我们去看看,为了什么要打架?”
郑一虎道:“一定是江湖人生是非,我们先不要管,看清楚后再作道理。”
到了广场,只见人头拥挤,真是如蚂蚁一样,但在中间却空出一大声,原来里面竟站了两排横刀仗剑的江湖武林人物,双方有二十几个,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郑一虎挤进人群一看,九公主道:“没有认识的。”
郑一虎道:“我认识这两方人物中几个,只怕他们不认识我。”
白紫仙道:“是两批什么人?”
郑一虎道:“东面是强海帮,正是此处的地头蛇,西面是鸡足山的绿林人物,说来亦算不远,离此地不到百里。”
马玲玲道:“谁方正派?”
郑一虎道:“占山为寇,据地称霸,那还谈什么正邪,只不过比起魔鬼党稍强而已。
杜吉斯笑道:“大概双方都不是任意杀人放火之徒,否则围观的不会这么多人。”
郑一虎道:“在敝国社会里,有种非常微妙的现象,那是一言难尽的……”
他正待解释时,突听一方有人大喝道:“你们那面谁敢出来。”
九公主道:“要开始了。”
郑一虎向马玲玲和白紫仙道:“你们身上有没有线?”
白紫仙道:“女人出门,这是必备的东西,针线都有,你要多长的?”
郑一虎道:“你们两个,一在东,一在西,牵一根线,横拦在我的前面,拉起半人高,离我五尺远。”
马玲玲轻笑道:“一旦双方冲向你时,我俩即将真气灌注线上,替你筑垛墙。”
郑一虎点头笑道:“就是这个主意。”
杜吉斯轻叫道:“妙,魔术师真想得周到。”
郑一虎立即向东面一批行了过去,口中突然大叫道:“你们双方不要打了,快看官家的大兵开来啦。不但两批江湖人闻言惊疑,就连围观的人亦皆愕然一震,人人都伸长脖子,一齐扭头向四面察看。
郑一虎一见,早已身如电闪,竟在呼吸之间就施展乎共技的、手段,不知怎的,他竟把双方的兵器全数夺了过来,甚至尚未被以方觉察哩,这时他们几十个人待械姿势依然未变,但是手中却都空空如也。这时两个西方人发现郑一虎面前堆了一大堆刀剑,真是惊至极,张口结舌,简直莫名其妙。
杜吉斯叹道:“技,技,这太了。”
四外哪有什么大兵到来,有些人仍在用心搜索,可是那两批武林人却发现手中竟没有兵器了。这时正惊荒失措,浑浑愕愕,到处找寻。郑一虎一看马玲玲和白紫仙早已准备好了,他走出数步,忽对那场中双方之人朗声大笑道:“诸位,你们的兵器都在这里。”
声清而亮,全场的人都听到了,无数的目光,一齐向他看来。尤其是敌对的双方,他们一见自己的刀剑真的堆在一起,霎那间人人变色。那两批人中,突有一个大声喝道:“你是什么妖人?竟敢将大爷们的刀剑地摄去?”
郑一虎哈哈笑道:“你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本人施的乃是暹罗仙法,竟敢胡说是邪术。”对方闻言立时大怒,摩拳擦掌,居然一致向他并排行来,看势大有合力围上之意。郑一虎一见大笑道:“诸位小心,本人前面有一道线墙,一不留心,撞上可就要吃大亏的。”
又有一个大吼道:“妖言惑众,大爷们要你的命。”
郑一虎沉声道:“汝辈不信良言,结果必吃大亏,谁有胆量,先来一人试度看。”
突有一个青年大汉抢到前面,厉吼道:“大爷偏不信邪。”其势如牛,猛冲而来。那青年恰在这霎那冲到,可是甫一触及线,突然惊叫一声,竟被倒弹而回,蹬蹬蹬,竟是四脚朝天。围观的人何止千人,一见又惊又乐,竟是同声大笑。
郑一虎也哈哈两声道:“诸位以为如何?本人尚存慈悲之心,不愿叫那位仁兄受伤。”
两批江湖人这下可惊可了,他们不是不识货的一群,心知遇上了空前未有的人了,其中有个老者见势不妙,立即摆出光棍不吃眼前亏的姿态来,排众走出,双手抱拳道:“大侠贵姓,老朽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万望见谅。”
郑一虎大笑道:“阁下可是鸡足山二把子?”
老者闻言更惊,再打拱道:“不敢,老朽杨林。”
郑一虎道:“贵寨因何与弭海帮发生了冲突,同是这是居民拥挤的城市,贵双方怎不把官家放在眼里?”
杨林叹声道:“弭海帮不许鸡足山兄弟到城中来,这是毫无道理的,因此才约斗此地,官家曾经言明,只要我们是明着决斗就不过问。”
这时弭海帮亦有一个老者走近,向郑一虎拱手道:“少侠是从曼谷回来的吗?”
郑一虎点头道:“阁下问此作甚?”
老人道:“谁夺得第一?”
郑一虎道:““金骷髅”陶蓉姑娘。”
那老人道:“以少侠这等通,为何尚不能在曼谷夺取第一?”
郑一虎大笑道:“阁下有所不知,在下取得第二。”
那拇人闻言大惊,立即改容道:“原来少侠是天下第二高手,老朽失敬了,当前之事,只要少侠一句话就可解决了,希望指教。”
郑一虎道:“小小的过节,在下双方握手言和,同时从此以义求财,勿为百姓不耻。”
两个老人同声道:“谨遵少侠吩咐。”
郑一虎当即向双方找手一揖道:“承蒙双方看得起在下,现请收回兵器离开,这场子里的百姓太多了。”他说完即领着自己人拱手而去。
就在广场渐渐人散之际,忽有一个黄衫青年人自人群走出来,他直向鸡足山的老人杨林行近:“你这老儿怎受那个晚辈的欺骗,他所玩的手法只是靠扒手手法和另外两个女子的内功。”
老人杨林见他是个二十上下的青年人物,而且傲气凌人,立知又遇到一个难惹的武林后辈,立即抱拳道:“少侠贵姓?”
青年晤了一声,似在考虑说不说出,良久才道:“我叫“须弥子”。”
杨林道:“少侠也是曼谷回来的?”
须弥子冷笑道:“曼谷大会算不得天下武林大会,我不去。”
杨林道:“阁下既然看到刚才那位少年在此卖弄,你为什么又不出来教训他一顿呢?”
青年须弥子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敢么?”
杨林道:“当然阁下定有什么理由不出来,可是老朽等自认不是他的对手,因此忍气吞声,只有听他吩咐了。”
须弥子大喝道:“现在我要你离开鸡足山和弭海两地,难道你们就不听吩咐?”
弭海帮的老人这时也走了过来道:“阁下为什么要老朽等离开呢?”
须弥子冷笑道:“证明你们是否同样怕我。”
杨林接口道:“少年劝告老朽等不要在城中决斗,出言有理,现在阁下竟驱逐老朽等放弃艰辛打成的根基,未免太过分了,老朽等碍难从命。”
须弥子大怒道:“那你们双方合起来和我决斗,打得过,由你们打,打不过,不但要离开,少不了还要有大批伤亡。”
杨林正色道:“老朽等被迫无奈,请阁下指定时间和地点。”
须弥子冷笑道:“我让你们多集人手,明天晚上在弭海边或强海中任何一岛一洲都可以,总之你们在哪里集会我都能找到。”
杨林点头道:“到时候驾。”
场中霎时散开了,但也把这件约斗的消息传开了。然而可惜的是,只有郑一虎这批人一点消息都没听到,他们在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大理城北上啦。到了第二天中午前不久,由大理城的南门口这时有三个少女刚刚到达,可是她们三人却被人群围上了,争相围睹。三女明知其故,但又不好发作,她们只有在人群中慢慢的挤。
原来围观的人群发现那三女竟是一个白,一个黑,一个黄,居然是三种不同的少女。不问可知,那是暹逻女慕容妮,白女蒙蒂和黑女娜姬了,可惜她们只隔了半时之久没有和郑一虎会面。这时已上了大街中段,路面宽,看的人也习惯了,此际不再挤了,但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在三女后面响起一声哈哈大笑道:“蒙蒂小姐,真巧啊,你们竟在我们前面。”
白女闻声,回顾一头,立向身边两上师妹笑道:“我们有伴了,英皇室剑客皮杜尔,巴黎剑客载高亨达,波斯剑客道格拉斯,非洲大剑客劳穆尼都来了。”
黑女娜姬笑道:“他们可曾看到小虎等人,大姐问问他们。”
白女道:“不用问了,我们在前面尚未追上,他们当然更遇不着。”说话之间,后面三个白人大汉,一个黑人大汉已走近了。
“哈哈,娜姬小姐和慕小姐也来了。”这是英皇室大剑客皮杜尔的朗笑之声。
幕容妮道:“诸位因何落后了?”
道格拉斯宏声接道:“我们四人遇上了中国大邪门魔王和鬼王,两下大打出手,可惜他们无心打斗,仅只几回合就走了,因此耽误了一段时间。”
黑女噫声道:“那他们一定是被阴火祖师追着的。”
戴高亨达接道:“不,我们没有看到阴火祖师半个人影,不过却发现一个中国少女在附近出现过,两邪显然是为了那个少女才匆匆离去的。”
白女道:“中午了,哪位对中国馆子最内行的请领头罢,我们吃过饭再走。”
皮杜尔道:“来不及吃饭了,我们要去看热闹。”
慕容妮骇然道:“什么热闹?”
皮杜尔道:“进城时听到消息,此地弭海帮和鸡足山两大批绿林人约斗一个名叫须弥子的青年,时间就是中午。”
白女吓声道:“该不是小虎吧?”
道格拉斯接道:“郑小弟哪有时间与地方绿林交手,同时他也决不为了一些小事动肝火,那是另外一人,听说这人还是刚进山的秘少年。”
慕容妮道:“你听到地点没有?”
皮杜尔道:“听说在弭海。”
慕容妮格格娇笑道:“弭海可不小,同时还有海边少强之分,少强有“金棱岛”,“赤文岛”,“玉凡岛”三岛,还有“清沙鼻”、“大贯”,“鸳鸯”,“马廉”等四洲,人阁下知道在哪一地呢?”
皮杜尔啊声道:“原来姑娘是识途老马了,那就只有先打听清楚才能去啦。”
戴高亨达道:“有大热闹之处,一定有不少闲人去看,咱们到了弭海边就可随着人群走了。”
白女道:“有理,三妹带路罢。”
慕容妮道:“咱们这就走。”一伙七个人,脚下略一加,不到顿饭时之久就到了弭海边,举目一看,真的竟有无数的闲人挤在前面,甚至还有无数的人群在搭船。慕容妮一见,急急道:“快找船,等会就租不到船了,打斗似在海中。”
这批西方人,人人都能说中国话,因之非常方便,皮杜尔未几就租到一条船了。船家似知道他们要去那里,也不问,开船就向清沙鼻驶去。及至赶到时,竟已迟了一步,打斗已近尾声。他们从千百个旁观的人挤进时,一看一个青年,刀剑如雪片一般飞舞,呐喊声震耳欲聋。皮杜尔向大家道:“围攻的虽不算特殊高手,但以这多人围攻一个而败到这般地步,这个青年的武功确是骇人了。”
劳穆尼道:“他还未动兵器哩,背上的宝剑显然尚未用过。”
白女郑重道:“要如何去阻止他才好,倒下的一时之间虽尚不致死,但时间一长,就难免没有伤重而死的了。”
戴高亨达道:“我们都是外人,怎么出面阻止呢,同时那青年似乎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道格拉斯道:“我们接近过去,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皮杜尔道:“当心惹上麻烦。”
道格拉斯道:“我们进中国就是印证武功来的,就算败了也不算什么。”说着,立即领先接近斗场。
刚刚走过,须弥子似已觉察,只见他突然大喝一声,竟是身如电闪,呼吸之间,他又连要带扫,竟又打倒二十几个,显然有意示威。鸡足山和弭海帮的剩余之众,就在这一下认输了,只见他们纷纷向四面后退。须弥子一见,大喝道:“我存一点情面,余者不追,你们火速把倒下的抬走,从此不许立帮立寨,如若不然,日后被我查获时,休怨我言之不预。”青年说完话,居然不再去看两派人物,竟直向这面走来。
道格拉斯一见,察出他来意不善,立即拱手道:“阁下好武功。”
青年冷笑道:“你们可是曼谷落选来的?”这句话不但不客气,而且带有浓厚的轻视成分。
道格拉斯闻言,向后面的同伴朗笑道:“这不为耻,贵国武林有句老话,“强中更有强中手”。”
须弥子道:“你们到我国来有何目的?”
皮杜尔哈哈笑道:“贵国武林尽多人异士,在下等前来想我求些指教。”
须弥子沉吟一会,目光扫了白女等一眼,如有所觉,接口道:“诸位虽不是特殊高手,但也不是毫无可取之辈,所谓求教也者,那是客气话,这样吧,我就和诸位点到为止。”
戴高亨达抢上道:“在下正想领教几招中国剑术。”
须弥子道:“阁下是何国人?”
戴高亨达道:“法国。”
须弥子点头道:“法兰西的剑法名传欧陆,但配不上我中国的剑,好,我叫你败得心服。”说完,他忽向人群中一招手,大声喝道:“老跛,拿我的二指剑来。”群众里一步,一步行出一个跛足老人,年龄足有七十多了,只见他满面铁青,毫无表情,双手递上一支形似柳条的西方古剑。
戴高亨达一见,侧顾皮社尔道:“他要用西方剑法?”
皮杜尔郑重道:“由此可见他的武功非常渊博。”
须弥子接剑在手,回身向戴高亨达道:“阁下是客,可以上了。”
戴高亨达运上十二成臂力,亮开起手势,大喝一声攻进。须弥子连步法都不换,稍退半尺,立即展开剑法相迎。两把剑快得无法看出招数,只闻一遍叮叮之声,不绝于耳。约有二十回,戴高亨达即感到对方剑招逐渐加快,而且一阵压力如山。为势所迫,戴高亨达只后退,这时他已觉出无法再接下去。皮杜尔看势不对,急向道格拉斯道:“我们出手罢?”
道格拉斯摇头道:“老戴一败,我们就无法单独与斗了。”他的斗字甫完,突听“锵”的一声,只见戴高亨达的长剑竟飞上了半空,同时人却被震退数丈。
须弥子没有再下手,他腾身一纵,接住戴高亨达的长剑,冷冷的道:“阁下算位人物,接回你的剑。”言罢,顺手掷出长剑。
戴高亨达的右臂全被震麻,他只得用左手按剑,但面无怒气,哈哈笑道:“在下败了。”
须弥子点点头,侧顾皮杜尔等道:“现在轮到你了。”
皮杜尔早知单独不是他的对手,笑道:“阁下剑术精绝,在下自认不如。”
须弥子冷笑道:“你们四人联手也可。”
道格拉斯郑重接道:“这就越出印证范围了。”
须弥子道:“在下要使诸位认识中国的真正的武学,非此不能显露,如诸位认为越出印证范围担心有伤亡的话,那在下可给诸位保证,只许诸位伤在下,而在下决不伤害诸位。”
劳穆尼哈哈笑道:“如此看来,阁下非要我们联手不可了。”
须弥子朗声道:“希望诸位勿嫌在下言重。”
皮杜尔缓缓拔出佩剑,笑向三人道:“中国人说,恭敬不如认命。”
四人立即分开,顿将须弥子围在中心,劳穆尼大笑道:“现在我们也用贵国的剑术领教了。”
领弥子沉声道:“可见请位武功之广,仍请先上。”四人已知他是非常强敌,出手全力,同声大喝,一齐攻进。
须弥子这次不再轻视了,身法一变,霎时展开共秘之学,左挡右迎,前攻后守,奋力周旋。俄顷之间,场中人影难分,银光如电,真是一场罕有的拚斗。白女这时带着两个师妹也行至近地,她向黑女郑重道:“这人只怕不弱于小虎。”
黑女笑道:“我们还不知道小虎的真正武功哩。”
慕容妮道:“这人武功虽高,貌相也美,但总没有小虎那种爽朗的风度。”
白女笑道:“二妹中了小虎的迷哩。”三女在私下细语,场中已更加紧张了,这时连人影都不见,只见全是白光滚滚,风声如涛。
一顿饭久之后,突闻须弥子大喝一声,同时看到他已腾身而起,甚至他的身体竟在半空中停止不动。白女一见,惊叫道:“他也能停在空中。”这真是骇人的发现,返料须弥子竟与郑一虎有同样的轻身功夫。皮杜尔等已收剑,他们胸口竟被须弥子各划破两道裂口,但却未伤及皮肉。
须弥子在空中朗声道:“四位,咱们后会有期,再见了。”说完,身如飞乌,轻飘飘的落在人群之外不见了。
皮杜尔等走向白女道:“姑娘等请北上罢,区区等就此告辞了。”
白女惊问道:“四位灰心了。”
道格拉斯接口道:“中国异士如麻,我们何必多找没趣。”
白女摇头道:“武林人物败不为耻,同时此人日后必遇郑小侠,难道四位不想见识一番。”
劳穆尼哈哈笑道:“这倒是姑娘提醒我们了,好,我们准备多碰几次钉子。”他们趁群众未散之前,急急坐船回城,当晚即动身北上了。
时到深夜,他们走近一座山下,讵料白女突向大家道:“前面有打斗。”
皮杜尔道:“中国的江湖真是乱极了,我们去看看。”
前面是座山从,地处道路左侧,他们刚刚走近,触目只见五个青年女子被一个青年男子逼得团团转。
白女惊骇道:“须弥子。”
黑女摇头道:“不,他的相貌,年龄虽然都很相似,可是他穿的是蓝衫,个子也稍矮,这是另外一人。”
皮杜尔道:“还有一点,这个人的目光太邪,与须弥子的目光不同,须弥子的目光是冷傲,但此人可邪得很。”正在这时,突见那青年举手一挥,撤出一把,女子罩在光里。
劳穆尼惊叫道:“那是蓝鲸网。”
皮杜尔郑重道:“蓝鲸网只是西方话中的仙网,你怎么说这种话。”
劳穆尼道:“你们等下看罢,那五个女子不但被擒,而且已遭蹂躏了。”一顿饭后,蓝光散了,那青年也不见了,只见地上躺着五个女子,而且血满地。白女不敢看,立即带着黑白和慕容妮转过身去。
皮杜尔叹声道:“老劳,此人真是邪恶万分,其心毒极了。”
戴高亨达急急道:“这里太危险,我们快点回头赶路。”
白女接口道:“我们刚才没有大家围上去,这人非除不可。”
他们已走到谷外路上,劳穆尼叹声接道:“我们看那五个女子的武功也不是那青年的放手,可见那人又是第二个须弥子,这事还小,也许我们七人尚可敌住,然而他的蓝鲸网是无可为抗的。姑娘们今后遇上,千万得当心。”
皮杜尔道:“老劳,你对蓝鲸网似有很深的认识?”
劳穆尼道:“不瞒各位,蓝鲸网本家师的东西,可是家师不知运用,后来家师被人谋杀了,因之网也遗失,谈到该网,说起来历史久远了,因此变成了话。”
戴高亨达道:“这网怎的如此的厉害?”
劳穆尼道:“这网其实不是仙网,相反地却是魔网,施展开来可以罩住一座山,收起来不到一只拳头大,其厉害之处骇人听闻,据说凡被其罩着的东西都被蓝光包没,被罩者顿时失去主宰,而且在光外无物可破。”
众人闻言,莫不打个寒战,生怕那个青年再出现。好在一连几天都未再见那个青年,这时已到昆明府。时当午前,他们进城吃过了饭,准备休息半天再赶夜路,可是就在这时却发现了两个非常岔眼之人。首先看到的是道格拉斯,他急急向大家轻声道:“当心,刚才上楼的是鬼王和魔王。”原来他们正坐在一家馆子的楼下饭厅里。
皮杜尔道:“快离开,我们盯着他们。”
白女道:“娲皇镜传言已不在他们手中了,我们还盯他作什?”
皮杜尔道:“我希望这两个魔头遇上须弥子或那蓝鲸网的青年。”
他刚停声,忽听邻桌有个轻轻的老人声接口道:“外国朋友,你的愿望必定成成。”大家闻声一怔,同时把目光集中过去。
原来邻桌只单独坐着一个老人,同时女白、黑女和慕容妮触目认得,且齐声讶然道:“天下通,你老几时到的,我们没看到。”真是异地相见,倍感亲切,他们竟遇到天下通啦。
老人摆手道:“客人多,说话轻声点,老朽是在暗中盯着他们来的,当你们在看两魔时,老朽就在这时入座的。”
白女恭声道:“这几天你老都在保护晚辈等。”
老人笑道:“保护两字倒是不敢当,其实你们的功夫比老朽还强。”
慕容妮道:“老前辈,你看以两个秘青年吗?”
老人道:“姑娘是说须弥子和那施“藏天网”的青年吗?”
慕容妮道:“原来你老也见到了。”
老人道:“须弥子虽不正,但也只傲世自大罢了,然而那有“藏天网”的青年确是比鬼王,魔王还邪。他的字号为“春之”,心性淫毒无比。”
劳穆尼接道:“老丈,他那邪网怎有两个名字?”
老人道:“是的,该网在西方称“蓝鲸网”,寓意是可以网鲸。但在东方则名之“藏天”,西方言之不足,东方则过于夸大,不过那确是一件非常厉害的邪物。”
黑女问道:“刚才你老说两魔会遇到谁?”
老人道:“须弥子,因为他也在楼上。”
皮杜尔接声道:“那会马上打起来。”
老人道:“他们已斗了两场,二斗一,两场都是平手,这场也许打不成了。”
白女道:“为什么?”
老人道:“他们双方都在追查一个小姑娘。”
白女惊问道:“那小姑娘多大了,他们为什么追她?”
老人道:“小姑娘只有十多岁,她是盗走娲皇镜的姑娘。”
白女道:“糟糕,她怎斗得过两魔和须弥子?”
老人微笑道:“论武功,她似不如,但论智慧吗,哈哈,这三人却拿她毫无办法。”老人说完话,接着就催大家快吃,笑道:“我们先动身,前途不断有热闹可看。”
皮杜皮道:“请问老丈,假如“须弥子”遇上“春之”时,谁将落败?”
老人笑道:“半斤八两,各有各的长处,前途也许有机会看到他们相拼。”
出了城,白女向老人轻声问道:“老人家,小虎到了什么地方你老可知道?”
老人道:“他是昼夜不停北去的,加上全力奔援京师,目前只怕在数千里之外了。”
白女道:“他需要人手,我们得赶去帮忙呀。”
老人点头道:“你们三个作第二批罢,老朽和四位大侠不走大道了,你们女孩子不落店是不行的,老朽不得不改变一下原来的计划了。”
皮杜尔道:“那就请你老带路啦。”
四剑客和白老人告别二女,他们趁着月落西山之际奔上小路,转眼便消失在山林之间。白女送走他们之后,回头向两个师妹道:“我们从今晚开始着中国装,这样走在路上会比较方便,前面如有小店,我们就住下来罢。”
黑女道:“最好租辆马车,免得抛头露面,我们三个长相各有不同,一路上太引人注目了,中国民间少见多怪,一围就是一大堆,我感到非常蹩扭。”
慕容妮笑道:“我倒有个主意可以减少麻烦。”
黑女道:“什么主意?”
幕容妮道:“中国武林中,蒙面行道是常事,他们进城落店都不须去掉,如果我们改了中国装,再加上蒙面,只露出眼睛与嘴,谁能留心我们是哪一国的?”
白女道:“这办法真好,前面有镇市,我们立刻改装。”
大约定了二十里路,前面真是出现一座镇来,三女当晚就落在镇上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