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的凄风苦雨已经真实地降临到王家女人们的身上,王家被阴惨惨的气氛笼罩着。这天早饭几乎没有谁吃几口,王家女人的花容上罩着阴暗的愁眉苦脸。
可瓦上加霜的事情还在等着她们。
饭桌还没有撤下去,就有一位不速之客来临了。
王家女人都惊讶!——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有回家的白薇竟然意外地出现在王家女人们的面前。白薇已经有些变了样:花容憔悴,眼低垂,色尴尬,就像一个偷了东西的人,站在失主面前那般窘迫。
像是进来一个陌生人,也像是进来一个怪物。王家女人们的眼都凝固在白薇的身上。屋内的气氛也更加凝固了。
“你找谁?是不是走错了门儿?”
银凤最先开口了,语气嘲弄而冰冷。她心间的怨气在翻腾着。她揪心地想起了监狱里的二哥。
“我……”
白薇低垂着头,嘴里没有继续发出声音。
“你是回来和我二哥办离婚手续的吧?那你可要等上十五年了!”
金凤也眼睛里闪着火花儿。又补充了一句,“你不用办离婚手续也可以的,我们不会追究你的!你就安心和魏老六过日子吧!”
“我不是来……和你二哥离婚的!我是……”
银凤又打断了白薇的话,说:“你不想离,我们也是要和你离的!你这样的高贵人,我们王家养不起!等下次我在去探监的时候,我就会让二哥写一份离婚申请的!”
白薇的眼抬起来,看着银凤。“银凤,上次探监,你去了吗?”
“去了,咋地?”
银凤狠狠瞪着白薇。
“那……你二哥还好吗?”
白薇的眼里充满着无限的凄苦。那一刻不知道是怎样的酸情苦感。
“在监狱里还会好吗?他能有你躺在魏家的被窝里舒服吗?再者说了,好不好,与你又有啥关系呢!那不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吗?”
银凤尖刻无情地刺着她。
“你们现在说啥……我都得听着了,我是罪人,我对不起你二哥!但我也说不出什么了,我只是真心希望他早点出来!”
李香云在一边开了口:“真难得呀,难得你还记得有王二驴这个人呢!你今天不会是像银凤说的那样,走错门儿了吧?”
白薇抬起眼,和李香云的目光相遇了。“香云,不是我走错了门,是……这个门已经不是我有脸回到的地方了!”
李香云凝视着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可没那个意思啊,你毕竟现在还是王家的媳妇,你有没有脸回来,那是你自己的感觉,但起码你还是有权利回来的!”
被复杂心绪纠缠着的鲍柳青,总算稍微平息了心情,问:“你回来是不是想收拾你的那些东西?是啊,属于你的那些衣物,你还是收拾收拾拿走吧!那些大件物品,等你和二驴的离婚手续办了,自然就分得清了!”
不知为什么,白薇的眼睛湿漉漉的,看着鲍柳青。“妈,我没那个意思!我回来也不是来拿东西的,我是有一件要紧的事情……”
说道这里,白薇的眼里又弥漫着慌乱。
鲍柳青疑惑地看着她。“啥要紧的事儿?你就说吧!”
白薇眼游移着,说:“我是从魏家偷着溜出的,魏老六根本不知道……我是来向你们透漏一个不好的消息的。今天我在前屋里,偷听到了魏老六和几个黑道上的人,在商量准备派人去白城子,找到咱家我大哥金贵……说要把他的那个玩意给割下来!好像今晚就要行动!”
王家女人都大惊失色,面面相觑。鲍柳青惊愕而不解地说:“这魏家咋还会这样啊?我们不是都已经同意他们的要求了吗,也在那上面签了字的呀!”
白薇装作一副懵懂的样子,说:“是啊,我也偷听到他们说起什么协议的事情,说主要是因为李香云不在上面签字,他们就要对金贵下手了。他们好像说,等你们一白天,要是再不见李香云去签字,那晚上就要行动了!他们连具体用什么样的刀,都合计好了!”
鲍柳青顿时满脸冒汗,差点又吓晕过去。
李香云也坐不住炕了,惊慌地问白薇:“你真的偷听到他们是在合计那件事儿?”
“我费劲巴力地偷着跑出来,我扒瞎那个有啥用呢?他们还说,要把金贵绑架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再动手,说要连那两个蛋蛋都一起割下来呢!当时都把我吓坏了,就偷偷溜出来告诉你们!不管咋说,我不能眼看着金贵遭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