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宣泄干净,落寞却从心里滋生:一个鲜活的女人,却要用这种变态的方式解决生理的需求么?可是,理智的防线最终都溃败了下来,每到激情难耐之时,她不得不屈服于手指带来的快乐之下。
在没有特别期待的情况下,她开始觉得对肉体自我的意识正一点一滴地消失,最后不再知觉到自己肉体的存在,似乎只剩下道德与精自我,而在心中兴起一股越来越强烈、几乎是痛苦的、想和圣灵接触的渴望。
然后,某种焦虑--完全是精性的--攫取住她。她不想让自己终止存在,不希望自己变成空无。她想在和此一秘圣灵结合时,仍能保有自己观照与理性知觉的所有意识。她因害怕而抗拒着,但却也同时了解到所有的抗拒都将是徒劳的。
一个饥渴寂寞的女人,心中的那股浪潮不知不觉地升涌,将她高高举起,浪潮以快速的节奏来来去去,然后防线被冲垮了,她停止了存在。在那一瞬间,她觉得又拥有了肉体知觉——脑中响起了铃声,就好像一个人在麻醉药作用下失去意识的感觉,那铃声仿佛从无限遥远的地方传来,是一种思想的回音。然后,一切静止了,她开始下沉(此时她已进入完全的失状态中,醒来后,对此段时间内的经验是一片空白)。
当白薇的意识又开始浮现时,立刻有一种内心充满光明的愉悦知觉,然后,手指末端出现某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感。接着是觉得很冷、晕眩、四肢和身体内部在收缩,一种全身虚弱和注意力涣散的感觉像波浪般淹没了她。于是她竟不由自主地低泣起来,好不容易扭亮电灯,发现已是凌晨四点。她从床上爬起来,将窗户关上,用冷水洗把脸。
每个这样的夜晚,看起来确实是一种秘的体验。但在接下来的日记里,她对这种宗教狂喜经验的感受,开始出现肉欲的、肉体之爱的欢愉、那最后的一点、巅峰等形容字眼。她也越来越期待这种在午夜出现的狂喜失体验,终于在有一天晚上:当她上炕后,心里一直萦绕着那就要降临的美妙体验,回想它所带给她的种种喜悦和力量,竟因为太过兴奋而无法入睡。
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又进入那种体验之中,但突然之间,她发现自己正面临一场道德的搏斗,感觉到那些熟悉的恶魔又再度控制了她的手(她突然发现自己在自慰)……她度过了不幸的许多夜,可耻的、道德堕落的一夜,直到天亮都没有阖眼。
原来那些美妙的、与圣灵结合的宗教体验,乃是一如往昔的性幻想与自慰。
这天晚上,王二驴又打来电话,两个人在电话里赤裸裸地挑逗了很久,或许这能起到望梅止渴,隔空对射的虚幻,但那终归是虚幻。白薇放下电话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内裤又湿漉漉的了。
她忍不住又把自己洁净的白手伸进内裤里去。
就在这时候,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白薇顿时恐慌,惊,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有点莫名的期待,她颤声问道:“谁啊?”
她是个宅女,她时刻在克制着自己的躁动,避免接触村里的人。像夜里有人造访是很少有的事儿。
只听外面传来一个似乎很熟悉的声音:“是我,难道这么快就把我给忘记了,操!”
白薇心里一阵紧缩,这个声音让她温习起很多时光和事情。潜意识中,这个男人和自己是那样的熟悉。她心跳剧烈,又问:“你是谁?”
“魏老六,你的野汉子!”
门外的男人粗野地叫道。
白薇顿时脑袋一片空白,心里却是狂跳着,他怎么回来了?不是在坐牢吗?但她马上想起关于魏老六就要出来的传闻。她本能地叫道:“你来干啥,我不想见你,你快走!”
“可是我想见你啊,半年多了,都快想疯我了,快开门,不然的话,我可大喊大叫了!”
魏老六肆无忌惮地叫着。
白薇犹豫了很久,还是终止了自摸,下炕穿鞋去开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