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完全不再追问先前那个话茬了。
王二驴几乎有些恼火,很想发作,但他马上想起自己在城里的那些风流事,马上没了底气,只得看了一眼家具上自己的那个只剩两万元钱的皮包,声音不高地说:“钱啊……在皮包里……”
白薇的眼立刻刷地聚焦在那个黑皮包上,看了片刻,就动作飞快地下了炕,一阵风似地奔到家具前,抓过那个皮夹子,熟练地拉开了拉链,她把里面的夹层都找遍了,里面只有两叠钱,不用数,也知道是两万元。她满脸疑惑和失望,回头看着王二驴,问:“老公,你的钱呢?怎么没有啊?”
王二驴虽然也有些紧张,但完全没有先前她追问自己昨夜的行踪那样紧张,关于钱的问题,他似乎早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就含糊地说:“钱不是在里面吗,里面没有两万元吗?”
“啊?就两万元?”
白薇几乎是惊愕地看着他。“你包了这么大的工程,干了四个月,就挣了两万元?不会吧,人家那些瓦匠每个人还挣两万元呢,你一个包工头,竟然和瓦匠挣的一样多?”
白薇这样的情和反应是王二驴意料之中的,他知道自己迟早要面对她对钱的追问。他很坦然地说:“媳妇,俺可没说这个工程就挣两万元,俺是说就剩两万元,那不是都在里面吗?”
“啊,你就剩两万元?那其余的钱呢,都哪里去了?”
白薇满眼失望地看着他,激动着声音问。
“俺在开春组建施工队的时候,买机械设备没钱,俺不是在冯亦梅那里借了四万元吗?这次俺挣钱了,当然要还给人家了,今天俺在县城直接就打到她的银行账户里去了!”
王二驴早都想好了,关于钱的事,绝不能隐瞒,要如实和媳妇说。
白薇像不认识一般看着王二驴,满眼的不悦,说:“二驴,你什么时候有管那个冯亦梅借钱了啊?你不是和我说,当初买设备的钱是从你朋友那里借的吗?”
王二驴猛然醒悟,知道自己说错了,当初白薇追问自己买设备钱的来源的时候,自己是说从朋友那里借的,他却忘记这个谎言了,但他马上很狡猾地说:“冯亦梅就是俺的朋友啊,俺说的就是她啊!”
白薇眼睛里充满了怀疑,叫道:“二驴,你是现在撒谎还是当初撒谎?当初问过你,你没说是冯亦梅,你说的真真的是你其他朋友,为什么现在又说是冯亦梅的钱?你是不是和那个女人有什么私密?”
王二驴的犟劲也上来了,他不想这样窝火地遮掩什么,就说:“要是撒谎,那就是俺当初撒谎,但俺为啥不敢说是冯亦梅的钱,你还不明白吗?俺就是怕你知道是冯亦梅的钱,不想让俺还人家,俺猜的还真没错哩!”
王二驴的预感也是准确的,果然,白薇听说是冯亦梅的钱,更加生气了,说道:“二驴,你就是一个死心眼的人,既然是冯亦梅的钱,你就更不应该还了!”
“嘿嘿,媳妇,俺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当初俺才不敢说是冯亦梅的钱,不过,俺想知道,为毛是冯亦梅的钱,就不该还?”
王二驴很有力地反击着。
白薇的小脸儿有些不自然,说道:“你说为啥?你在二龙湖里救了她家两口人的命,你这个傻子一分钱也没要,她借给你钱,那就是变相在给你,可你为啥要傻傻地去还?你这不是傻透气了吗?”
见白薇这种浅薄女人的秉性还是没有丝毫改,王二驴也生气了,说道:“就算俺救了冯亦梅家两口人,人家也不欠俺什么,如果不是冯亦梅把俺捞出来,那俺现在还在劳改队里服刑哩!要说欠,俺还欠人家的哩!以后你再敢和俺提这件事,小心俺和你急!”
白薇见王二驴要急眼,有些恐慌,就缓和了语气,说:“就算是你不要她 的钱也行,可你借她的钱总可以吧?”
“是啊,俺借她 的钱了,现在俺有钱了,就还人家了,这有错吗?”
“怎么没错了?像冯亦梅那样的当官又做生意的女人,几万元钱算钱吗,她会等你这几万元钱用?你干嘛着急还她?”
“俺就还了,那是俺挣的钱,你管不着!”
王二驴的犟脾气又上来了,他眼睛瞪得溜圆,呼哧呼哧地喘粗气。
白薇虽然委屈,但也不敢和王二驴死犟,就不再追究这个钱,但她马上又说:“就算这四万元你还给冯亦梅了,那其他的钱呢?你兴师动众的包了这么大的工程,不会就一共挣了六万元吧?人家瓦匠还挣两万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