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就用手捂着大腿上的伤口,一瘸一点地艰难地向街上走去。
陈玉婷简直不可想象天下还有这样好的男人,她紧走两步跟上去,又把他的胳膊驾到自己的肩上,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身体,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那个可怕的地方,又费了好大的劲儿把他扶到了那个有街灯的繁华大街上。借着路灯,陈玉婷才开始看着这个救命恩人。
陈玉婷顿时有些惊讶:她好像认识这个人。
这个男人一米八五的个头,身材健壮魁梧,一张方脸上,豹子眼。陈玉婷的脑海里立刻浮现正月初一那天,旮旯屯村街上的一副情形:自己和男人坐的轿车一个轮子已经滑到沟里,车随时都有翻下去的危险,一个铁塔一般高大壮实的男人,两条腿像柱子一般立在沟里,双手用力,像拿玩具车一般就把这辆还坐着两个人的汽车硬是抬起来,推到路面上。这是让陈玉婷无限惊愕的一幕,她从来没见过有这么大力气的男人,也没见过身材这样威猛的男人。就算她已经忽略了当时那两个人捉弄侮辱自己的男人的那些话,她也会记得那个抬车的大力士。后来她问魏天成这个男人是谁,魏天成只告诉她这个人叫王二驴。由此,这个特殊的名字她也记住了。
此刻,陈玉婷借着路灯仔细打量着这个男人,千真万确,就是那个给他们抬车的大力士。陈玉婷惊喜地叫道:“我认识你,你是天成的老家旮旯屯的,你叫王二驴,对不对?”
王二驴也显得很惊讶地仔细打量她一会儿,也叫道:“俺也认识你,你是魏天成的媳妇,对不对?俺还给你们抬过车哩!”
陈玉婷几乎没理由记起当时他们捉弄侮辱自己的男人的那事了,就欣喜地说:“是啊,那天多亏你把车给抬上来了,不然的话……你咋那么大的力气呢?”
王二驴故意夸张地说:“那个小汽车算啥,俺还没使劲儿呢,就抬上来了!”
“啊?还没使原劲儿啊,你究竟有多大力气啊?”
但陈玉婷眼下也没时间说那个了,就眼温热地说,“你今天又把我给救了,你真是我的贵人啊!”
“嘿嘿,不算事,是俺正巧赶上了!”
说着他下意识地用手捂着那个受伤的腿。
那个时候,王二驴的左腿上已经被血把裤管染红了,殷红的血还沿着那个伤口里渗出来。陈玉婷急忙掏出自己的手帕利落地把他的伤口给简单包扎了,之后对他说:“你等着啊,我去叫出租车来!”
陈玉婷把王二驴送进了医院,还在医院陪护了一夜,直到第二天王二驴的工友来到医院后,陈玉婷才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过后陈玉婷没把今晚发生的惊险事和他男人魏天成说,而是每天他都要去医院看王二驴一次,买些营养品。
王二驴皮糙肉厚的,又没伤到太深,他只在医院住了三天,伤口就差不多愈合了。
王二驴出院的那天,陈玉婷去接他出院。出了医院,陈玉婷硬是把王二驴拉进一个酒店,为了表示感谢,她要了一桌子的酒菜,还破例陪着王二驴喝酒,当然她喝的是红酒。
一边喝着,王二驴自然要把话题引到陈玉婷和魏天成的家庭生活上来,就在一个很巧妙的话茬上,问:“妹子,俺很好,你和魏天成都结婚有几年了,为啥还没要孩子啊,难道你们知识分子都想晚生孩子?”
陈玉婷明朗的大眼睛立刻暗淡下来,低声说:“不瞒你说啊……不是不想要,是一直没怀上……”
王二驴显得很吃惊,问:“为啥没怀上?你有不孕症?”
“不是我的病……是我老公他……不行,医院已经检查了,确实是他不行,也吃了很多药,还是不管用,就一直没孩子!”
陈玉婷低垂着眼儿。
“没孩子也挺好的,省的操心!”王二驴故意这样说。
“哪里好了?没孩子……那还叫个家庭吗,一点意思也没有,我们两个一直为这事发愁,可是没有什么办法啊,真是愁人啊!”
王二驴想了一会,说:“没孩子也真的过日子没意思,俺媳妇就不能生育,她是白血病后遗症,不容易怀孕。可如果像你们这样就好办了……”
陈玉婷很疑惑地问:“怎么像我们这样就好办了呢?”
王二驴显得不好意思地说:“因为你们是男人有病,女人可以生育的啊,这样就好办,可以借种生个孩子啊!和我们不一样啊,我们是我媳妇不能生……”
借种?这话正好触动陈玉婷的心思,她不觉仔细看着这个壮实又高大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