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怎么会一眼就认出他来的?”江南走到CD架旁随意的翻着。
“他指谁?”江聿森被问得云山雾罩。
“易飞。”她说的咬牙切齿,恨那边那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
“我为什么不认识?你给我看过照片的。”他说的坦荡。
“哦,好了,知道了。”她手指停在一张老牒上——刘德华的演唱会live,里面那首后来被翻唱无数版本的“冰雨”,易飞第一次为她唱歌便是唱的这首。
“还有,我过两天可能要出差去N市,你别到时候找不到我着急。”江南第一次出外勤时,忘记和江聿森通气,害得他找了一天一夜,只等着够48小时便去报警了。
那边略停了下,他深沉的声音“嗯”了声,“你自己多注意,我最近也比较忙。”
江南听出些异样,也没多想,便挂了电话。
她怎么会忘了,江聿森是知道易飞模样的呢?如若不是他一句问话,她和他又怎么会陷入这般的万劫不复?
江南抽出唱片,轻轻放入CD机中,按了播放键。也许,她又该感谢江聿森,不然,她和易飞的后半生都将为自己的错误而赎罪。
华仔硬朗的独特唱腔悠悠传出,含着一股潮湿的雨水气息,忧郁凄楚,充斥在不大的空间里。江南合眼躺在沙发上静听。
“……
我是在等待一个女孩,
还是在等待沉沦苦海,
一段情默默灌溉,
没有人去管花谢花开,
无法肯定的爱左右摇摆,
只好把心酸往深心里塞。
我是在等待你的回来,来~来~来……”
江南清秀的眉心皱起,唱片竟然卡了,发出刺耳嗞嗞声。
不情愿的站起身来,她关了唱机,退出盘,轻轻婆娑它略显斑驳老旧的表面。
易飞等来了江南,也等来了他的沉沦与苦海。江南又未尝不是泥足深陷呢?默默灌溉的爱,已经长成了一株参天的树,连根拔起时的痛,痛到大地深处。
“既然不属于自己就该放手离开。既然做了决定就不要畏首畏脚。哪里有的两全的好事?那些回忆与念想,确实是该了断干净了。”她自言自语道。
“喂,郭郭,什么时候你也给我安排场相亲好了。”江南说完这句话,把听筒拉出段距离,只听见郭郭在另一边暴躁的叫声。
“是,你没听错。”江南嗤笑,几乎能想见郭郭在那头上窜下跳的样子。“我,要,相,亲。”
第二天,江南起了一个大早,楼下跑步晨练了圈,还买了早点和晨报上楼。
“叮”地一声,微波炉热好了牛奶,正在换衣服的江南又跑回厨房,拿出牛奶,边喝边系衬衣纽扣,又顺手牵来报纸,一时间很是忙碌。
她做三明治的水平有所进步,想着有时间要给江聿森露一手,她翻到了娱乐版。
“名模莫妍,莫可言的秘密——竟是富少江聿森的秘密情人!”娱乐版头条,醒目的红字标题旁还配了几张狗仔队拍的照片,渲染得有模有样有声有色。
江南愣住。她已经有嫂子了?怪不得那天江聿森念叨什么“婚前教育”,原来他已经有备选对象了。
金枪鱼奶酪三明治忽然有些噎,喝了一大口牛奶又被呛到,江南心情低谷,说不上来的烦躁。
因为江聿森有女友了?不是。
因为女友是娱乐圈的人?不是。
她有些再次被抛弃的感觉。一直以为他们俩是这个世界上彼此唯一的亲人,他怎么可以让她从报纸上读他的近况呢?她竟从不知道他从来都是有女友的,她竟还取笑他的流连花丛不染香。
江南想,她真是笨。
出门时尚早,她索性不打车,改坐公车上班。
她极少挤公车,一来这个城市的人口太庞大,二来高峰时期走走停停的公车使她觉得自己是火柴盒里的一根。
现在,她仰头仔细看着站牌,无奈一高个男横在那里抬头看站牌。江南左晃晃右瞅瞅,想绕到前面去又不行,只能独自运气。
更可悲的是,高个男往后一退,正踩在江南的漆皮鞋上。黑色的ALL STAR帆布对决酒红PRADA,第一局,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