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茜和宇文毓最先赶到了太和殿,因为他们住在皇宫,宫里最好的几个太医都跪在宇文泰的床前给宇文泰把脉诊病,脸上均是一副回天无术的表情,慕容贵妃和万俟贤妃也跪在床边,脸上竟是悲苦和哀伤,宇文泰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呻***着,脸上灰败的样子,真的预示着生命即将终结。
“父皇!”宇文毓拉着陈茜的手进来,走到床前,虽然唤着他的父皇,但是陈茜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他和慕容贵妃眼神交换了一下,她心里鄙夷地冷哼一声,嘴角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也表现了出来。
“毓儿呀……”宇文泰张开浑浊的双眼,不甚清明地看到了宇文毓和陈茜,努力地想伸出枯瘦的双手要握住宇文毓伸出的手,可是就是这个动作做来都那么地困难。
“父皇!”宇文毓马上握住了他的手,拉着陈茜跪在了床前,泪水竟然滑落下来,直让陈茜还有些意外,她以为宇文毓根本也不会为他父皇要死流一滴泪呢,他不是早盼着老皇帝赶快过世,然后将他的皇帝宝座让给他吗,但是此时此地,陈茜却看到宇文毓对宇文泰的父子之情并没有假到哪里去,想想其实没有什么不能理解,她的父皇虽然昏庸无道,宠信佞臣,贪恋女『色』,可是那也仍然是她的父皇,虽然他亡国是他自食恶果,但是终究是她的生父,她也会为他的死伤心难过,更何况宇文泰曾经是一代明主,战场上纵横驰骋,杀敌陷阵,建功立业,治理国家也非常精道有策,深得民心,对自己的子女也算是教导有方,除了宇文毓混蛋,想想鲁王和齐王那副正直有为青年模样,陈茜可以想见宇文泰该是个不算太差的父亲,他的子女怎么可能会对他没有父子之情呢?
“毓儿呀……父皇看到你完婚,娶了陈公主这样的才貌双全的太子妃,父皇……咳……父皇也算了了一桩心愿呀,唉……可惜我看不到你……你们生朕的皇长孙了……”宇文泰握紧长子的手,老泪纵横。
“父皇……你会没事的……”宇文毓只能如此说,握着他父皇的手都有些发抖,泪水滑落面颊,父子生死离情也很感伤。
“皇兄!”宇文护,也就是宇文泰的皇弟,北周最有权势的护国丞相也急急地赶到,四十几岁的鲜卑贵族,英眉黑须,鹰眼中是闪亮的精明和威严。
接着陆续的宇文邕和宇文宪和其实宇文皇子也都赶到了,忽啦啦地跪了一地,两兄弟一到父亲床前,也泪水滑落,宇文宪还带来了一个出尘脱俗的汉族美女,陈茜惊讶地看着一身白衣,清灵出尘美丽『逼』人的少女,这个女子……这个女子就是宇文邕说的齐王的表妹,神医少女吗?真漂亮真可爱呀,她仅仅是宇文宪的表妹吗?他在这个时候把她带来宇文泰的跟前,难不成……他是想她以未来儿媳『妇』的身份来见老皇帝最后一面吗?陈茜不该这个时候想这些,可是她却控制不住地感觉心里有种酸酸的感觉……
052 交待后事
但是她着实想多了,宇文宪马上将云若霜拉到宇文泰的跟前给宇文泰诊脉,“父皇,霜儿来了,让他给你看看吧,你总是排斥他们云家的人,儿臣才一直不能让霜儿来给你看病……”宇文宪俊美无双的脸上剑眉凝重,一脸担忧和哀伤,但是他还是怕宇文泰即使是在此时还那么地排斥云若霜来给他看病。
宇文泰已经不再阻止云若霜给他把脉,只是闭了闭眼,疲惫地叹气道:“傻孩子呀,父皇……父皇的病父皇知道呀……父皇只是不想让你母妃知道,朕没有她那个神医皇妃在身边,我这身子骨从十多年前就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他一席话,说得宇文宪都脸『色』一黯,伤痛之情不言而喻,连宇文邕也难过不已地垂下了头。
云若霜也有些难过,她看了看宇文宪,又看了看宇文泰的脸『色』,她甚有些惊讶地脸上瞬间一僵,随即伸出纤白如玉的手要把给宇文泰的脉。
“住手!你是什么身份?一个低贱的汉族平民,也配给我大周皇帝看病?”慕容贵妃却在此时突然厉声地怒着凤眼,冷哼向云若霜,直让云若霜伸出的手愣是僵在了半空中。
“慕容贵妃,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若霜是我的表妹,是我母妃的侄女,你说她身分低贱,那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本王也被你定义成低贱汉女的儿子了?”宇文宪马上怒火上窜,好看的剑眉凝成两把刀,寒星般的眼中一点也没有对慕容贵妃的好感。
“你……臣妾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个女子是汉人平民,怎么可以这个时候出现在我北周的太和殿,皇帝床前……”慕容贵妃没理还想辩出三分。
“算了,看不看都一样的,唉……云姑娘,你是惠妃的亲侄女,是我宪儿从小亲近的人,朕已不久于人世,最放心不下的,却是我的宪儿……云姑娘,你要多照顾他呀……如果还觉得我算你的姑父……宪儿就拜托你了……”宇文泰长长地叹了口气,虽然没有直接说明想让宇文宪娶云若霜的意思,但是那意思却是不言而喻了,直让云若霜俏脸一红,与宇文宪俊美而凝重的脸草草地交会了一下,这在别人的眼中就是一对俊男美女,郎情妾意的感觉。
“皇姑父,若霜会照顾表哥的……”云若霜施了个汉礼,郑重地道,然后也很礼貌地请退了出去,这里的确不需她看病了,慕容贵妃不许,宇文泰也没有必要看了,因为……他很快就得死了,云若霜并非他的直系亲人,甚至于一点关系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她必须得离开太和殿!
接着御医也退到了殿外,因为此时此地,是宇文泰交待后事的时候了!
053 加冕帝后
“奉开承运,皇帝召曰,兹大周皇帝宇文氏泰……传位给太子宇文氏毓,宇文氏护护国丞相司佐政,宇文氏邕大司马,上将军,鲁国公,尚书大夫宇文氏宪齐炀王,共同协理新皇亲政!太子妃陈氏茜为皇后娘娘,掌管皇宫内务,主理后宫,母仪天下……”内务总管太监拉拉杂杂地宣读圣旨,毫无疑问的,宇文毓继承皇位,宇文兄弟当然也并没有什么微辞,陈茜也不意外,她此时已经由太子妃荣升为皇后,但是她跪地垂首,心情却没有一刻感觉到雀跃,她可以感觉到有双羡慕嫉妒恨的凤眼就在她的旁边如狼似虎地盯着她看,那眼神似乎能够将她全身刺穿无数个洞一般的感觉,唉……她这个皇后之位,又岂止是个烫手山芋那么简单呀?她……只是个傀儡,是被人利用的人……
宇文泰颤着手,将太监手中的皇帝冠冕在慕容贵妃的帮助下戴在了宇文毓的头上,其实这个加冕的仪式应该是在宇文家列祖列宗的太庙进行的,并且有正式的仪式的,但实际上可以真正那样做的皇帝却没有几人,因为大多的皇帝也会留恋生命最后一息也不让位,所以一般都是皇帝驾崩后才能补着加冕礼仪,宇文泰此时还是想亲手给儿子加冕,所以众皇子,他的胞弟都在场的情况下,他倒进行了一个临终的遗言式的传位。
“茜儿……”宇文泰叫到了陈茜的名字,她伏跪着挪到跟前,到宇文毓的身边,宇文毓也一副恩爱模样地握住了她的手,双双给他的父皇行礼。
“拿来……”宇文泰眼神『迷』离,半闭着双眼,微挑开手指,示意总管太监捧来一个托盘,上面用黄锦包裹的方正的两个盒子,宇文毓和陈茜也包括皇叔宇文护和其他皇子,其实他们无需任何人说明,也都知道这两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但是宇文泰已经无力拿起那沉重的两枚象征着皇室最具权力的东西,这里面是大周的玉玺和凤印!
宇文泰在慕容贵妃的帮助下,勉强将玉玺递到了宇文毓的手中,也将凤印交到了陈茜的手中,陈茜只是随意地接着,和宇文毓一起叩拜谢皇恩,在抬头的一刹那,那双如水般的眼睛却偷偷地看了一眼宇文毓,碰巧与他带着警告的眼神对在了一处,陈茜甚有些嘲弄地心中冷笑,宇文毓其实更想把它交给他想给的那个人吧?真的怕她得到了它,就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了吗?
“毓儿,从今后你就是……我……我大周皇帝,护弟,邕儿,宪儿,值儿,盛儿……你们也要好好地辅佐你们皇兄护好我大周江山……茜儿,你以后就是我大周的皇后,大周国母,后宫诸事均由你最终定度,从毓儿邕儿母后过世,朕未立过后,惠妃贤德,却是平民,朕还放任她离去,后宫无首这么多年,贤妃贵妃协理,均是因为没有可担此任者,现在……朕交于我皇儿『妇』,望你和毓儿相亲相爱,做好这个贤内助……”宇文泰颤着手将十多个儿子的手一一握住,气息也越来越弱,众皇子答应着,泣不成声。
054 文帝驾崩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总管太监继续宣读策封其余皇子皇孙皇『妇』还有他那些后妃的旨意,不过是些杂七杂八的话,但是有一样陈茜听得分明,虽然慕容贵妃在宫中最有地位,最霸道,宇文泰过世,她却是最没地位的太妃了,因为她没有生育一儿半女,怪不得……怪不得宇文毓要那样地警告她了,他当上了皇帝,她却成了没有实权和地位的皇后,那他一定是想让慕容贵妃掌实权了!?
拉拉杂杂的圣旨还未读完,宇文泰在众儿女妃嫔的围跪中忽然闭上了双眼,当太和殿太监大喊传御医进殿探视,也只是个形式而已了,呼天抢地的哭声已经如雷般传出,整个皇宫马上敲响了丧钟,每个走廊过道也御下了所有带『色』的灯笼窗布饰物,换上了一『色』的灰白……
北周皇朝的开国皇帝,一代枭雄宇文泰盍然辞世,谥号周文王,庙号太祖。
北周进入了宇文毓时代!
云若霜白衣飘然,单薄瘦消的身影在夜『色』中独行,她知道她不能留在太和殿中,当然也知道宇文宪一时半会儿是离不开皇宫的,宇文泰势必今晚驾崩,全皇宫的人都要吊丧的,身为宇文宪器重也很疼爱的儿子,无论如何他是有的忙的了,她不想面对一个皇帝的驾崩,甚至也没有任何留在宫中的理由,她要独自回齐王府去。
夜风萧索,今夜星光不明,初六的月亮还不甚清明,晚上的云也有些污浊暗淡,风吹在她单薄的身上也有些刺骨,但是她并未当回事,虽然她是美若天仙的女子,但是她不只有一身神医妙手回春之术,她还有相当不低的一流身手,胆子当然较一般的普通女子更大!
但是,在经过京都城的一处林地时,云若霜虽然仍然步履轻盈,但是夜风吹动着杨树叶子发出的悉悉簌簌的声音时,却让她感觉到了异常的声音——
“什么人?”云若霜惊讶地停住脚步,不敢相信她听到的声音,不同于自然界的声响,她头顶树梢明明是被人踩动所发出的声音,这……有人?不只是一人,起码五六个人,还是高手级的,以这样不寻常的方式出现,他们想要干什么呢?
“扑拉拉……”利落的轻功落地声音,六条黑衣人影从树上跳下来,直接将白衣娇柔的女子围在中间,六人均是黑布蒙面,看着眼前美貌如仙的姑娘,他们的眼中却没有一丝怜香惜玉的意思,那眼中透出的就是一个让人看了心头发『毛』的杀意!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云若霜戒备地看着六个黑衣人,齐刷刷地亮出了手中的钢刀,月光不明的黑夜林中,这刀更加晶亮醒目,亮如寒星!
055 领命来灭姑娘的口
“干什么,姑娘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我等领命来灭姑娘的口!”为首的黑衣人不罗索,开口说话,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的声音,但是对于云若霜来说,无论他蒙不蒙面,也是陌生人,他一开口说明来劫杀她的原因,云若霜马上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被追杀了。
“告诉你们主人,云若霜一介女流,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想太多了,我没有什么危害到他们的地方,如果小女子行医救人也算是害人的话,那我真是不明白我究竟有何之错了!”她娇美如莺般的声音,在夜『色』中沉稳动听,也让人对她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有如此的胆识刮目相看,但是对于这几个领命就是要取她『性』命灭口的人来说,这真的不具备任何意义!
“姑娘如此天仙容貌,又是神医后代,我等也不忍对姑娘下手,但是拿人银钱,与人消灾,姑娘是江湖人,也懂江湖的规矩,恕我等身不由己!”黑衣人说得客气,但是动作一点也不客气,手中钢刀首先飞舞出手,直『逼』云若霜,其余几个人虽然没有马上上手,也蓄势待发,因为他们对于云若霜了解的不多,不知道这个娇柔瘦弱,美貌异常的姑娘有多大的本事,当然,他们也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就算她是一流的身手,也终究是女子,他们几个也是一等的高手,一个人不能取胜,他们六个高手联手,难道还怕她一个小姑娘不成吗?
他们想的的确没错,云若霜表面镇定,其实心里已经开始害怕了,单就刚刚那几个人暗中跟踪她,直到他们要现身来动手时,故意弄出了声音后,她才发现了他们,她就知道,这几个人的功夫一个都不会在她之下的,而且还是六个差不多身手的青年男子要杀她灭口?她……这副娇柔的身子,平时又没有佩剑的习惯,刚刚同宇文宪出来,又非常的仓猝,再加上平时太依赖和他在一起时的放松感觉,宇文宪功夫深不可测,在他身边,她从来也没有想过她会有危险,现在赶上宫中皇帝病危的变故,他不能和她一起出来,她又不想在宫中碍眼,结果自作主张往齐王府走,她连随身携带的武器都没有,就等着吃亏吧!
云若霜徒手相对拿着钢刀的一流高手,当然吃亏,她身形再快,也只能守不能攻,翩然白衣在夜『色』中舞动,黑衣人招数狠戾,就是以要她的命为目的,几个回合下来,她就开始薄汗轻流,呼吸急促了,云若霜知道不好,这还尚且是一人上手,另外五个家伙还没上手呢,她就这样招架都开始吃力,那可不好办……
“姑娘,你还是认命了吧,这天黑风高,我们哥几个保你全尸,断不会辱了你的身子……”黑衣人得意地大刀一挥,就向云若霜砍去,话虽然说得可恶,但是云若霜知道他们不是江湖人,说这话也有让她放心受死的意思。
056 唯一可逃的地方
云若霜冷哼一声,旋身一扭,险险地躲过他劈下的钢刀,回身衣袖一抖,在黑衣人又一刀袭来时,迎头一股『药』物扑向他的面颊,让他猝不及防地扑了一脸,眼睛瞬间一『迷』,虽然隔着蒙面,可是鼻中仍然异香入鼻,“啊嚏!”黑衣人巨响的喷嚏声还没有停音,就在不敢置信的瞪大的双眼中“扑通”一声重重地倒在了地上,让其余的五人顿时吃了一惊,却不敢马上上前去救黑衣人或是攻击云若霜,因为他们忘记了她除了是个弱女子,还是神医,身上不可能不带着稀奇古怪的『药』物做为防身的武器。
云若霜在他们不敢上前的当,焉有不逃的道理,飞身而起,跃上树,跳离包围圈,向着城里飞速窜逃。
但是她也不会以为她凭那包『药』粉就能够逃得掉,倒下一个,还有五个家伙呢,她一逃,剩下的五人,马上飞窜追来,虽然怕她的『药』粉,可是有了防备,她要想再得手,也很难了,五人的轻功均在她之上,很快就拉近了他们的距离,云若霜暗暗叫苦,手中又去怀中探去,但是五人已经有了准备,五双眼睛密切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臭丫头!还想用毒!” 她一有动作,马上就有一把飞镖向她的身上打去,又快又狠。
云若霜赶忙闪身躲开,可是又一把飞镖又向她袭来,她就地一翻,总算又躲过了,可是更多的飞镖向她袭来,五个黑衣人竟然轮番袭击她,个个阴狠,她知道他们真是想要把她整死了才算完事,可她的体力已经不支,一个不留神,马上就能丧了命,这个时候如果没有人帮她,她很快就完蛋了……
云若霜急死了,也不敢分神,但是她知道黑衣人的镖是有限的,只是她躲过了他们所有的镖之后,体力也已经耗尽了,只有被杀被剐的份了,宪哥……宪哥你在哪里呀?她甚至于泪水澘然,宇文宪此时在皇宫给父皇吊丧,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黑夜无人的街上的……
“她已经没力气了,咱们一起围上去,结果了她,再不去,就进了寻芳楼了……”黑衣人领头的下了令,因为云若霜将抵将退,本来这一路下来,只有那片杨树林是最佳杀人现场,现在已经进了繁华区,虽然夜深了,但是京城最大的烟花之地此时却灯火通明,生意红火,他们总不能在人多的地方杀人。
云若霜焦急,但是脑袋可是灵光,她逃跑中急切地看了一眼跟前亮着灯的青楼,莺歌燕语,恩客青楼女子的靡靡之音,不绝于耳,虽然……虽然她从未来过这种地方,可是却知道这里都是些什么人,可是时近此时,半夜三更,却只有这里有人呀,她要想有生路,这里,是唯一可以藏身想法逃脱黑衣人追杀的地方。
057你……你肯帮我?
她见黑衣人已经追得越来越近了,再无法多想,寻芳楼门口灯火通明,门口两个女子浓妆艳抹,衣着暴『露』在门口拉客,当然了,她肯定不会受欢迎的,青楼不能女子进去,除非是他们买来的姑娘,她也不会以为这些做皮肉生意的女人此时会有那个心情救她,她也不打招呼,横冲直撞地跑进门,门口的花娘见她直冲进来,“你什么人?这门随便进……”她们还没有反过神呢,就被她撞倒在地,顿时疼得龇牙咧嘴,而云若霜已经闯了进去,两个女人也顾不得疼了,大声吆喝着喊着寻芳楼的保镖牙仆,“喂,有人闯门,快拦住她……”
云若霜知道青楼的人容不下她,后面的黑衣人也马上就能到,所以她飞窜上楼,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看到一间房的外窗开着,她即窜身跃了进去,也顾不上房中那是否是一对男女正在翻云覆雨与否,落地一个滚身翻,直奔到床边,一掀被子就钻进了被窝,被子里显然有人,但是不知道是几个人,竟然没有出声,她正欲张口求救,却不想她的纤腰马上被一双健臂搂住,“小美人,等你这么久,怎么才来,大爷都等不及了……”慵懒邪恶的青年男子的声音突然开口,急不可待的**嘴马上就袭上她的脸颊。
这鬼地方都是一群『色』猪,她马上明白,这床*上只有一个男人,他正在等着召*『妓』,他『奶』『奶』的,一个人还好办,就算是个**倒比再有一个女人尖声大叫来的好!可是这个猪头,见她进了来,马上如狼似虎地开始上下其手,甚至于突然扑身将她重重地压在了床*上,云若霜无法,从头上将唯一的束发的金钗拔下,一头青丝飞瀑般倾下,她顾不得披头散发,捏着金钗直接『逼』上了他落下来猪头的颈项,“别动,我是逃命的,不是窑子,救我一命,谢你千两!”
谁知那嫖*客竟然没有被她尖利近在咽喉的发钗吓到,既没有大声惊呼,也没有一丝惧怕的意思,反而仍然压在她的身上不曾稍动,懒懒的声音,吐气如兰地在她的唇边道:“真辣呀,可你不从我,他们闯进来,你怎么逃掉?”
“你……你肯帮我?”云若霜『迷』『惑』地看着他,但是屋里没点灯,黑乎乎的一片,她又在下,背对着窗外的月光,她只看得见他的轮廓,好像是个挺年青的男人,线条看来也是个不难看的人,可是此时此地,她来不及想他什么样,她要躲掉那几个人的追杀才当紧。
“肯,只要你听我的……”他仍然懒懒的调调,但是挑逗的意味十足。
“听你什么?”她无法,『迷』『惑』地瞪大了双眼,只看到他眼中借着月光闪出的光芒,非『奸』即盗,可是此时不听他的,放软求他……
“那就听话!”他断然开口,斩钉截铁,随手就将她的发钗夺下来,扔在了一边,在她的惊呼声中一把解开她的衣带,动作迅速地脱她的衣服。
058 赏给柔然王的美女
“你……你想干嘛?”她吓白了脸,拼命地想挣扎,开……开什么玩笑,她清清白白的姑娘,竟然要在此时为了所谓的逃命,听从一个青楼嫖*客的话,要顺从他来救她?
“要命,就给我老实点!”男人一点也不迟疑,在她挣扎中一把将她的外衣拉掉,又一把脱掉她的中衣,仅剩抹胸,『露』出了她洁白如玉的颈项,肩膀……
“混蛋你……呜……”她更急更气地想甩他一巴掌,却让男人突然将她的嘴给以吻封住,狠狠地按在了床*上狂亲,不要呀,她的初吻呀,这个『色』猪……他竟然……她想要推开他,骂他无耻,却在甫一张口的当,竟然让这个『色』猪的舌头猛然窜进了她的口中,粘腻湿滑温热的舌头狠狠地在她的嘴里勾挑吸吮,强行『舔』咬着她的惊慌失措不停躲闪的丁香舌,甚至于像条游蛇一样在她的唇内兴风作浪,几乎都不给她喘息的机会,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他竟然……竟然敢这样地对待她?要不是她今晚没带柳叶刀,非一刀结果了他不可……现在枉她有一身不低的武功,竟然在此时此地被一个『色』猪青楼嫖*客污辱,她却无计可施,小小娇柔的身子都要让他给压得透不气了,他还……还亲得她进的气没有出的多,刚刚让那六人连追带打,她都累完蛋了,哪里有力气挣得开这个显然块头都有她一倍大的混蛋呀?
“当!”就在她又气又恼又推不开他时,门被人一脚踢开,两个黑衣人闯了进来,手中提着灯笼将一室照亮了,但此时他们并未蒙面,看到的就是男人将一个半『裸』的女子按在床*上亲嘴,激*情正烈的情景……
“两位大爷,求求你们了,这位爷是惹不起的……”青楼的龟仆和老鸨哭嚎得鼻涕眼泪一大把,跟在黑衣人后面苦苦地哀求。
“喂,他『奶』『奶』的,搞什么?本大爷在这里快活,也***打扰我的雅兴?”男子不得已放开身下女子的嘴,赤*『裸』的上身正对着门口,他回转头来,目光如刀地看着闯进门来的“不识相的”,恶狠狠地骂道。
“兰爷呀,我的大爷呀,这两位爷说他们奉皇命送到柔然赏给柔然王的美女跑了一下,不巧跑进了咱们寻芳楼,非找到不可,兰爷,我拦不住他们呀……”老鸨显然是两边得罪不起,嚎哭得脸上的红粉在老脸的褶子里和泥,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现在看到了,还他『奶』『奶』的不走,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他仍然毫不当气势汹汹的黑衣人是回事,眼中的凌厉气势震慑人心,让两个黑衣人也被唬得不敢轻举妄动。
“这位爷,我们只是想看看床*上那姑娘……”黑衣人还有些不死心。
“你是不是想找死呀,我们俩都没穿衣服,是不是想看你大爷的『裸』*身呀?我他娘的没让男人看身子的习惯,不想死就给我滚出去!”男人更恼地道。
059 我带来的侍奴
“两位爷,这位大爷是我们的常客,你们得罪得起,我们可得罪不起呀,这是要命的主呀!”老鸨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愁苦着脸道。
两个黑衣人面面相觑,小声嘀咕,“走吧,赶快到别屋看看,她是未来的齐王妃,清清白白的姑娘,不可能跟这男人脱了衣服上床的……”他们看了看男人身下『裸』*肩的女子,乌黑的秀发铺了一枕,男人极力地扯着被子遮盖她的身子,看来是真的和这青楼女子相熟,很护着她的,想这男人脸上的霸气和面相,定然不是一般的人物,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呢?
“搅了大爷雅兴,我们也是例行公事!得罪了!”两个人反而抱拳歉意地道,随即退了出去,老鸨赶忙想上前安慰男人几句,“兰爷,真是过意不去……这姑娘是……”她看了看他身下看不到脸的女子,心下『迷』『惑』,虽然他常在此逗留,但是今晚并没有召姑娘过夜的,难不成这姑娘真的是……
“我带来的侍奴,你可以走了!”老鸨唤作兰爷的男人不悦地道,让老鸨马上陪着笑脸赶忙退了出去,并且关上了门,门外仍然是一片嘈杂,女人和男人的被撞破床事哭天喊地的大吵大闹声音……
“人都走了,还不放开我?”云若霜虽然非常生气这个『色』猪男人又脱她衣服,又……强盗式地抢了她的初吻,但是……就是刚刚,他也是以他的方式帮她躲过了黑衣人的搜查。
“他们可还没走呢?我帮你混过一关,你这么快就想摆脱我,是不是太没良心了,夺了本爷今晚的初吻,还挑起了爷浑身的欲***,让我欲*求不满,浑身都难受,你说你得怎么谢我呢?”兰爷却仍然邪笑着压在云若霜的身上,哪里有一点放过她的意思呀,刚刚那两个傻蛋拿着灯笼进来,他们没看到床*上的女子,他可是有幸看到了她令他极其满意的天仙般的容貌,本来她跳进窗来时,他就有借着月光看到了她完美的轮廓,知道闯进来的是个上等货,可是真看清了她出尘仙女般的容貌,还是出乎他的想像了,美女谁不爱,更何况是这样闯进来,直接进了他被窝的美女呢?
“我……我不是说了吗?千两银子……”云若霜使劲地挣扎着想推开他压在她身上沉重的身躯,有没有搞错,他不知道他的块头大呀,她都要被压扁了……
“千两银子?嘿嘿嘿,你知不知道本大爷是从来没缺过钱的,从来只有我给女人钱的,没受过女人的,你……是想给我今晚的渡夜费吗?”他不正经地调笑,还恶劣地突然对着她的檀口狠狠地亲了一口,亲得声音可是够大,力道也够狠,差点没把她的唇瓣吸到他的嘴里。
060 我不叫无赖
“你……你别不要脸,我……我谢谢你刚刚救了我,可是现在我要你放开我……明天我派人来给你送银票……”云若霜真替自己悲哀,躲过了追杀,却惨遇**,她是济世救人的神医之女呀,竟做好事,积了那么多的德,却也能连遭黑手,她怎么这么命苦呀?她的初吻是要给她的宪哥的,现在……倒先没了……她发誓,她一定要先回齐王府借到一千两银子,还了这个『色』猪的人情,然后跑回洞庭湖,躲躲这段的霉运,不然她指不定遇到什么倒楣事呢!?
“我的渡夜费呀?可是……我还没陪你做完呢?”他大言不惭,恶心至极地道,直气和云若霜脸上乍红乍白,小拳头狠狠地捶在他的胸上。
“快起来,我要被你压死了……”
“呵呵,小美人,你得习惯我压哟,你知不知道你多甜呀,这小嘴跟含着蜜似的,喜欢死我了……尝完你的味道,这世上没有女人能让我下*身起来了……”兰爷嘴上说得轻佻讨人厌,但是却还是恋恋不舍地起身放开了她。
一待被松开,云若霜一骨碌爬起身,胡『乱』地穿上衣服,跳下地,直奔窗口,就想跳窗而逃,仿佛多呆一秒都有被这『色』猪调戏的危险。
“喂,你傻呀,他们没抓到你,肯定不会死心,你这时候出去,不是等于送死吗?”兰爷笑笑,懒懒地开口的话,却让她硬生生顿住了脚步,无可奈何的回头看他,仍然是黑暗中的一片,但是却看得清他身材非常高大,健硕有型,因为『裸』*着上身,更加有种阳刚的男人魅力,让她即使在黑暗中也红了脸,毕竟和这个男人有了不曾和任何人的亲密,即使那是意外,也……确实发生了。她竟然对这个陌生也不知道长什么样的男人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任依赖感觉,就那样愣愣地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仿佛他一定有办法保护她,也一定可以成功地救她脱身。
“在这住一夜,我明天送你回……齐王府?”他仍然戏谑地笑,笑得云若霜心底甚是发『毛』,“住一夜?”这一夜是好住的吗?他那语气随时要挑逗侵犯她的样子,她信他才怪。
“齐王府?你怎么……”
“刚刚那两个傻蛋不是有说过你是未来的齐王妃吗?呵呵,不要告诉我这不是真的,那你就真的是要送给柔然王的美人?无论你是那个俊美无双的齐炀王的未来媳『妇』,还是……柔然王的侍奴,我想他们两个都会被你给『迷』晕的……”他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原来刚刚那种情况下,他压根就没有慌『乱』过一点,两个黑衣人和老鸨的话,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你……你这无赖!”云若霜涨红了脸,又气又恼,又无奈,只好气恼地啐他。
“兰琚,我不叫无赖,你叫什么名字……”他竟然突然报上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