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一面大旗在山头竖起来,这就是命令。埋伏在四周的山林间的流民,看见大旗之后,在各自的头领鼓噪之下,纷纷从地上爬起来,从林间钻出来,举着乱七八糟的旗号,手里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门,漫山遍野的从三个方向怒潮一般的卷来。
王贲可不是愣头青,他选的阵地是一个秃顶的小山包,两边有点陡,最佳的进攻方向是正面不足两千米的地段。看见蜂拥而至的流贼,王贲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有点激动。十万流贼是个什么概念,看看望不到边的人群就清楚了。
“兄弟们,害怕已经没用了,我们被包围了。要想活命,就得打败这些流寇。”马背上的王贲,在山坡上来回的奔跑,不断的用大嗓门喊话。登州营的老兵们相当的淡定,别看人多,但是要说气势,比起旅顺那仗六千建奴骑兵发去决死冲锋来说,真是不够看的。
阵地的纵深不到一千米,之前那点时间都没浪费,在士兵和工兵的一起努力下,接近两个小时的磨蹭,三条壕沟成型,三道铁丝网也拉了起来。这一次的壕沟没那么变态,就是一米深一米宽,挖出来的土往后堆,形成一道矮墙。看上去就是一步能越过,但是要知道这些流民的体力,根本就不足以做到轻松越过三道这样的沟,更不要说还有那些铁丝网的存在,虽然是一段一段的,没有全部堵上,但是足够让流贼减速了。
看上去很淡定王贲,丝毫不敢大意。马背上的黑色披风,不仅仅是穿着好看那么简单,象征着醒目。漫山遍野的流贼逼近时,王贲从马背上下来了,身后是一面“王”字红旗。不紧不慢的王贲,走到火枪兵队并排的位置上,下达了第一道命令:“炮兵开火!”
6磅炮的极限射程是1500米,6门炮几乎是同时开火,然后就是自由射击了。
只有真的站在流贼的对面,才意识到人命是如此的低贱。就是为了一口吃的,6磅炮在密集的人群中如同热刀切奶酪一般的打击效果,仅仅是一个轮次的射击,就让饥民的队伍失去了数百的姓名。
蜂拥的人潮似乎稍稍停顿了一下,在巨大的惯性之下,还在继续往前冲。
炮声响起的时候,马回回就觉得不太对劲了,这帮官兵太怪了,样子怪就算了。被十万人包围之后,既然不慌不忙的。正常的官兵,看见这望不到边的脑袋,还有这震天动地的喊杀声,难道不该惊慌失措么?上一次遇见这种素质的官兵,应该追溯到一个叫曹文昭的家伙。
曹文昭的骑兵,那是关宁军的出身。这支部队是什么来头?黑色的板甲,二丈长的十字枪,还有那些屹立不动的鸟铳兵。都显出一股卓然不群的意味。
炮兵还在有条不紊的开火,6门六磅炮压制一个正面,效果出奇的好。不断的撕开一道血河,又不断的被后续者填上。三个轮次之后,恐惧不可避免的降临。毕竟不是什么军队,就一群农民,活不下去才起来造反的主。在这么猛烈的炮火面前,往前冲的勇气在不断的减少。这时候,左右两侧的流民却比较顺利的逼近了五百米左右。
预想中的打击没有降临,炮兵还在不断的轰击正面。冲到山脚下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坡度有点陡,前面人被后面的人挤着往前上,手里的兵器也都是一些木棒和菜刀,甚至连这些都没有,拎着木叉子和搬砖的也多不在少数。
“冲上去了!”马回回激动了,喊了一嗓子。他手里的王牌为三千多亡命之徒,手里的家伙都不错,最差都有皮甲。带着老营的主力,马回回决定往前压,只要这些官兵被人潮淹没,老营的三千人就是追杀的主力,他们可都是人人有马的。
两侧,分别站立着五百十字枪兵,他们站在那里,就是一堵墙。一堵黑色的墙。
“举枪!”军官的口令响起,长长的枪口往前伸,都不用费力气往前捅,噗呲、噗呲,往前冲的人流将同伴变成了肉串。在他们的面前,不但有枪林,还有一道看似简单,实则无法逾越的壕沟和一道铁丝网。十字枪兵的第一排,不少人直接把枪架在了铁丝网上。
后面的长枪,架在同伴的肩膀上,不断的在口令的指挥下,重复一件事情,往前捅,收回来,再往前捅。前排的十字枪很快变成了肉串,要不是铁丝网和壕沟挡着,人都能冲过来了。这时候军令响了:“后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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