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道:“这位仁兄,到此所为何来?”那大汉瞪着大眼,忽然厉声喝道:“狗贼,要杀便杀,何必多说!”华瑄叫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文师兄把你救醒,你怎么骂他?”
那巨汉怒道:“你们这些走狗,要跟赵老贼领功,就动手啊!来啊!”他怒骂不休,显然根本没把华瑄说话听进耳去。紫缘情知有异,蹲下身子,柔声道:“这位爷台请先别动怒,这想必是有什么误会,请先静下心,慢慢说来。”
巨汉正自满腔怒火,听得她语音温和轻柔,头脑忽地像灌了一阵清凉,呆了一呆,才道:“你是谁?不是赵老贼的手下么?”紫缘道:“赵……?那是什么人?”那巨汉道:“自然是靖威王赵廷瑞了。”
文渊笑道:“半个多月前,我们才跟靖威王世子翻了脸,打了一场,怎么会跟他们一路?”那巨汉半信半疑,道:“当真?”文渊道:“半点不假。阁下莫非是王府的对头?”
那巨汉稍一迟疑,道:“既然你们不是赵老贼的鹰犬,倒是童某鲁莽了,就此别过。”伸手去扶那瘦子,不料自己周身无力,扶是扶不起,自己也站不住脚。
紫缘见那汉子好几个伤口犹在淌血,似乎随时便要倒地,心中不安,说道:“文公子,可能救一救他们?”文渊见那巨汉伤势着实不轻,心道:“看来这两人是被赵王府手下所伤,不知却为何事?且问清楚也好。”
当下走上前去,横抱那瘦子,道:“紫缘姑娘,先让他们进房休养。”紫缘点点头,进了屋里,寻了张床,清了一清,让文渊把那瘦子安置床上。那巨汉勉力行走,跟了进来,似乎不甚安心,紧紧握着那柄钢刀。
文渊出指封穴,止住那瘦子创口流血,说道:“这位兄台受的也是外伤,应该不碍事,只是血气极虚,必须调养一阵。”那巨汉只是盯着文渊,呼吸急促。
紫缘道:“童先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如何会藏匿在寒舍后院?”
那巨汉转而望向紫缘,本来不想多说,但见她一脸诚挚,并无丝毫狡黠之意,心道:“他们看来果真不是赵老贼手下,否则也不用相救二弟。这少年和使鞭女子看来都是一等好手,说是和姓赵的小狈对上了,虽不知是真是假,但若确实如此,说不定可借助其力,渡过眼前大难。假如上了当,也不过一死而已,还不是一样?”
主意既定,当即将钢刀收回腰间刀鞘,说道:“童某兄弟两人幸蒙诸位援手,感激不尽,日后有机会自当补报。在下童万虎,是赵县白虎寨大寨主,这位是我二弟丁泽。”说着一指那瘦子。
小慕容“嗯”了一声,说道:“原来是童寨主,居然会离寨来此,倒是难得了。”童万虎斜眼一望,道:“瞧不出姑娘也是江湖中人。”小慕容笑道:“虽然没错,但是也没几年,名字说出来,武林上知道的人怕也不多。”文渊微微一笑,心道:“小茵的名字说出来,只怕当真没几人知道,但外号可就不是了。”
众人互通姓名,童万虎见了文渊、华瑄,还不觉如何,待听得眼前这少女便是“大小慕容”之一,不禁大惊,听了紫缘的名字,又是大奇。
文渊见他神气古怪,笑道:“童寨主,我们这一行人的事错综复杂,暂且压下不说。那赵王爷却为何要对付你?”童万虎脸忽现怒色,道:“这赵老贼,哼……他怕老子找上门去,倒先派人来围白虎寨……”说着将当年和赵王爷决裂之事说了一遍,又道:“前些日子,这老贼的女儿被我郭三弟捉到,不料被一个小子插手救了去,还跟我们三兄弟大战一场,硬是被他把人救走了。”
小慕容道:“能跟白虎寨三名寨主交战而退,此人武功定是极厉害了?”童万虎道:“这小子的名头我以前从未听过,叫做向扬,年纪轻轻,本事却当真了得。”
文渊和华瑄同时“啊”的叫了出来,都是大感惊讶。童万虎道:“怎么?”
华瑄道:“那是我大师兄啊,怎么会跟王府一路了?”文渊也道:“向师兄仗义为怀,绝对不会去帮那赵王爷,怎会如此?”
童万虎惊疑交集,看着两人,道:“这小子是否跟赵老贼一路,那是难说,不过在他们脱走后七八日,便有大队官兵来攻寨,还有几名皇陵派的人物。我们抵御不住,弃寨而走,一路南逃,前几日被追击一阵,又跟三弟失散,现在二弟也被那皇陵派的贱人整治得半死不活……”
文渊奇道:“童寨主所言,皇陵派的高手,是个女的?”童万虎点头道:“不错,是个女的。这贱人简直是女妖,他妈的,二弟中了她计,差点死在她手上……”
说到此时,忽听一个极娇媚的女子声音,若有若无,自外传来:“童大爷,你在这里么?丁二爷也在吧?奴家可还没尽兴呢,怎么就跑掉了呢?嘻嘻,快出来嘛!”
这女子声音腻到极处,竟似有魔力,勾人心魄,屋中众人除了丁泽昏迷不醒,都觉心神不定,微有晕眩之意。童万虎脸色苍白,大叫道:“她又来了!懊死,他妈的!”急忙拔出钢刀,哪知用力之下,伤口剧痛,险些落刀在地。文渊也急收心绪,心道:“这女子语音如此邪异,难道真是女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