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远默默点头,不再这个问题上再做纠缠。
“我相信他在当时那种情形下,不会再有隐瞒,”说到此处,风娘秀面也似乎有一丝娇羞之色,好像回忆起方才王雄是在何等旖旎的风光中向她吐露的实情。随即,风娘又恢复了常色。
“从他那里知道了太湖三凶藏身的所在,也该是这三个宵小付出代价的时候了。”风娘眼中闪过一道寒芒,虽然她如今看似行事大胆放荡,但对於夺取她处子贞洁的三个恶徒,又怎能完全压制住对他们的恨意?
满面复杂色的天远道人离开後,密室中只剩下了风娘一人。独处的风娘终於卸去了一直以来强撑的面具,不再复之前的从容与淡漠,脸上显露出越来越重的悲戚之色,开始任凭自己的思绪回到了二十年前。
那时的风娘虽然年方二十,但早已名动江湖,凭藉盖世的武功与无双的智计隐隐有武林第一女侠的名头。然而侠侣叶淩风的突然离去却令风娘对江湖生涯心灰意冷,独自带着尚未满月的叶枫隐居在了华山。
然而,风娘这样的女子命中似已注定无法平静度日,就在风娘一心抚养叶枫的时候,风云仙师古不言突然找上门来。虽然风娘决心隐退江湖不再过问武林中的是非,但古不言与风娘的师傅别有一番渊源,却是风娘不能不见的。
乍见古不言一下子苍老了五十年的面容,便是风娘也不由吃惊非小,“前辈,您这是……”
古不言微一摆手“孩子,我不妨事。”之後并不多说,而是仔细打量起风娘的面容和身形来。
风娘自幼年懂事起,便不知被多少人这样从头到脚打量过了,倒也不会觉得有何不适,只是她分明感觉到,古不言的目光与其他任何一个盯着她看的男人都不相同,并没有对美丽的欣赏与渴望,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慈祥与伤感。
古不言看罢风娘又仔细端详了半晌风娘怀中尚在襁褓之中的叶枫,之後眼睑一垂,良久默然无语,但他两道雪眉的颤抖还是透露了他的内心的挣扎。风娘虽然年轻,但性子沉稳从容,心中虽有极大的疑惑,却还是安静的坐在一旁,等待古不言的反应。
“天意弄人啊!”古不言喟叹一声,脊背彷佛又塌下了几分。他颤巍巍站起身形,就在风娘充满疑惑的眼光中,直挺挺跪倒在风娘的身前。
这一下,即便是风娘也无法再保持平静,她惊呼一声“前辈,您这是做什麽!?”赶忙站起身来搀扶古不言。
古不言双袖一展,一道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内力加到风娘身上,却令风娘无法移动身形。他开言道:“孩子,老头子拜你这一拜是有事相求,你就坦然受了吧,若非如此,老头子实在是无颜开口啊。”
风娘身不能动,急道:“前辈有吩咐但请直说,晚辈自动遵从,如此折杀晚辈了。”
古不言摇头道:“孩子,事情没有你想到那般简单,我之所求,对你而言却是大悲大辱之事,即便你今日受了我这一拜,我也不会强逼你答应。老朽会把前因後果对你说清,是否愿意接受,全凭你的本心了。”
风娘见古不言如此,心知他所言必是一件极为难之事,风娘本来也是一位性格不拘俗礼的女子,索性不再动容,静心听古不言道来。古不言暗含赞许的注视着风娘,这才将一段江湖气数详尽道来。
当世之时,中原朝廷西域,有强国摩罗对中土虎视眈眈,摩罗虽人口、地域皆不及中原,但国人悍勇又兼政教合一,与中原几番交战,却也是互有胜负。六十年前,摩罗国一惊天才出世,此人位居摩罗国师,一身武功当世无有敌手,特别是医卜星相无一不精,心计智谋不输诸葛。在此人的筹谋统帅之下,摩罗国举国侵犯中原,兵锋所指,生灵涂炭。
所幸当时的中原皇帝宽仁有道,国力雄厚,在大危机下,武林中人也情愿为朝廷效力,於是在古不言的师父“普济天下”一云仙长的统领下,中原武林各大门派戮力同心,与朝廷的军队携手共抗强敌,几番血战,终於击退了摩罗国的入侵。在最後一云道长与摩罗国师的一番殊死对决中,一云道长伤重不治,而摩罗国师也重伤远遁,逃回了摩罗。
在弥留之际,一云仙长向古不言交代,摩罗国此番铩羽而归,国力受损严重,摩罗国师的伤势不经多年调养难以康复,因此几十年间可保无刀兵之祸。不过此人野心极大,待恢复元气必定卷土重来,届时天下又是一场无边的杀劫。为了防备这一浩劫,一云仙长布置下了诸多手段才阖然长逝。古不言正是受师命,几十年一直查探着摩罗国的动静。
“据我查知,在谋划了六十年後,老魔头此番行事,必要比当年更加谨慎,眼下的这一场浩劫还要凶险过当年。”古不言喟叹一声又道“当年武林上下齐心,各门派摒弃前嫌一致抗敌,可如今江湖上风波暗涌,门派之间纷争不断。而且据我推测,那魔头上次吃了大亏,这一次势必会对武林中的力量格外重视,暗中操纵挑唆,现在的武林可谓一盘散沙,更可怕的是暗中不知多少武林人物已经归顺了对方为虎作伥。”
风娘对於六十年前的那场惊世大战自然有所耳闻,但此番辛秘还是第一次听到,她压抑住心底的震惊,静静听着古不言继续讲述着这一桩秘史。
“孩子,你的老师与我一样,都是当年先师托付後事之人,甚至她收你为徒,也都是当年先师临终所交待。”
听到这话,风娘眼中异芒闪动,她真没有想到自己最敬爱的恩师还对自己隐瞒着这样的真相。虽然一时间很多事情还没有想明白,可风娘已经隐约感到,前方似乎正有一个极为沉重悲惨的命运在等待着自己。
古不言暗自叹息一声又道:“贫道一生所学,惟运数二字,虽不敢说未卜先知,却也能盗得天机料人吉凶,推断天下大势。先师当年并未明说为何要尼收你为徒,之说日後自明。尼收你时,老道也曾暗中起了一课,可结果却让老道大吃一惊。关於你的命数,就好像陷入一团迷雾当中,任我用尽术数,也探查不到一星半点,这可是绝无仅有之事。我这才相信,先师当年的安排,果然大有深意。
风娘秀眉微颦道:“前辈既能预断天机,可能推知这枭雄人物将如何行事?可否事先集合高手诛之以绝後患?”
古不言喟叹道:“我虽能知零星,但毕竟并非仙人,无法窥其全貌,而此人术数之学,比我亦不逞多让,其隐身幕後我也难以探知究竟,待到他谋划发动,则一切晚矣。”
“既是如此,前辈都无万全之策,为何又找到了妾身的头上,以武功而论,武林中强过妾身的也不在少数啊。”风娘不解问道。
古不言摇了摇头“对付此寮,绝非武功高就可以,据我推算,能拯武林於倒悬的,除了孩子你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一来,你才情之高天下不做第二人想,中原武林能与那枭雄在智谋上抗衡的非你莫属,这二来……”
古不言说到此处,竟一时说不下去,这更令风娘感到惊诧“前辈……”
“唉,孩子可以说你也算是为应此劫而生的局中之人啊!”
风娘闻言秀眉一挑,却并不插言,静静等待古不言的解说。
古不言低下头不忍望向风娘的双眸。“我虽不能推断出你一生的命数,可却能看出你根骨绝,大异常人。”
风娘忍不住问道“还望前辈不吝赐教,风娘有何异於他人之处?”
古不言面带不忍道“你根骨异于常人之处有二,其一是你身具天罡之气,但凡有这种气数的古往今来无一不是当世人杰,都担有匡扶危难的使命;而其二……”古不言犹豫了一下,才下定决心道:“便是你的身体乃是千万女子中难得一见的‘媚骨’,凡是女子身有媚骨的无不是绝世之姿天人之貌,会对男人有莫大的吸引力,可当‘倾城倾国’四字,而女子一旦身具媚骨,也就注定将沉浮於欲海之中,一生将御男无数。”
“道长请慎言!”风娘听到此处实在无法忍耐,她面色羞怒交加,口气中也没有了之前的尊敬之意。“照道长所言,风娘天生就该是一个淫娃荡妇了?我虽不敢说自己品行无缺,但这羞耻二字还是懂得的,眼前虽然我在抚养幼儿,但风娘敢立誓还是一个清白的女儿身。道长怎可如此污我清白!”
古不言话语之中愧色更重“孩子,我知道所说之话让你很难接受。”他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放到了风娘的手边“这是你师父留给你的信,你看过便知。”
风娘强压住心头的烦乱,展信观看,信中正是她老师的字迹,而内容却是告知风娘古不言所说一切,都是实情。看过信後,风娘手颓然垂下,呆呆坐在原处,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良久她才无力问道:“前辈,我师父她老人家如今何在?”
古不言眼中满是伤痛之色,“她数日前与我互证心中所知,又留下这封书信,之後便远遁而去,不知去向。”
风娘闻言,闭上了双眼,久久未曾开口,古不言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眼中是无尽的痛惜与怜爱。好半天,风娘才睁开双眸,恢复了平静道“我相信道长所言非虚,那我又能为这场浩劫出什麽力呢?”
古不言正色道“以你天生的根骨和贫道的术数推断,挽回武林杀局的生机只能系於你一身,而方法只有四字‘以身事贼’”他平时着风娘的沉默如水的面容,字字如铁“我拼尽残命,当可改变一些大势的走向,然而这其中就有两条出路,只能由孩子你自己来选了。一是我也强行消去上天注定的你与此事的关联,从此你可跳出命数不问世事,纵然武林血流成河也不会讲你牵扯进去,你也可以保得一世清白;另一种则是将你隐於这祸患之中,任着幕後枭雄再大通也无法推算出你对局势的影响,孩子你也将肩负起以一身拯武林千万人平安的大任,只是如此一来这世间对女子来说最无情残忍的命运也就会落在你的身上。孩子,不管你作何选择,贫道都将尽力助你。”
古不言也撤去了加在风娘身上的内力,风娘端坐如昔,没有任何表情和动作,也很难看出她真正的想法。终於风娘站起身来,轻轻将古不言搀扶起,曼声道“前辈,我该从何做起呢?”
古不言眼中涌出了几点老泪“孩子,你真的想好了吗?”
风娘点了点头“前辈为武林气数连性命都可以舍弃,我又何惜此身呢。污我一身而救得万千人,也不枉师父对我的教诲了。”
古不言喟然长叹一声“只是苦了你一人啊。”
……
风娘收回飘远的思绪,抬手轻轻拭去眼角不自觉留下的几点珠泪,面容恢复了以往的古井无波,起身飘然而去。
“嗯……好香……好滑……”一间隐秘的房间中,一个男人躺在床上正发出梦呓般的声音,他的脸上覆盖着一件素雅的女子肚兜,此时他正陶醉地一边大口呼吸着肚兜上淡淡的香味,一边手在自己的下体活动不已,终於男人低吼了一声,身体在床上一阵抽搐扭动之後不再动弹,只剩下他粗重满足的喘息声。
“好闻吗?”房中突然响起的一个女子的声音虽然不高,可在他耳中却好像一声炸雷,“腾”的一下,男人腾身而起,一边拉过被子遮掩住下身,一边探手去摸床边的短剑,可当他看清了不远处正冷冷看着他的风娘,一下子僵在了原地,豆大的冷汗开始从额角滚下。
这个男人正是太湖三凶当中的佟人光,以他对风娘做出的恶行,如今见到风娘,如何能够不怕。
“风女侠,你如何能够找到这里?”佟人光强装镇定道,可他头上迸起的青筋暴露了他此刻心中是如何的惶恐。
“找到你们兄弟三人也不算什麽难事,我已经先去见过你那两个兄弟了。”风娘说着,把一个布包丢到了佟人光的床上。
佟人光拿起布包,迟疑地打开,不由大吃一惊,包中是两根血淋淋物件,仔细一看,原来是被割下来的男人阳具。太湖三凶自小一起长大,也没少一起奸淫妇女,他能认出,这两根阳具的主人,正是太湖三凶的另外两凶。
佟人光看着那两根丑陋血腥的东西,自己胯下也是一阵抽搐,他心知自己今天也以逃脱,可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把他们如何了?”风娘冷冷道“我给了他们一个选择的机会,自己割还是我来割,不过我只割人头。他们都选了自己割,我没有要他们的命,我也给你同样的选择。”
佟人光闻言,惊惧更重,可是恐惧和眼前血腥的一幕也让他有了一种破罐破摔的胆气。他咬着牙道“死在你手里我也认了。不过你真的忍心杀我?我可是你第一个男人!”他晃着手中的肚兜,狞笑道“风女侠,不会忘记这个吧,这上面还有你的香味,我还特意留着你的落红。每晚不闻着它,我可都睡不着觉。”
果然,在那洁白素雅的肚兜一角,沾染着点点血红,仿佛雪地梅花一般。
风娘淡淡一笑道“睡过我的男人,已经数不胜数,你也应该知道,我不可能饶过你。”
“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第一个!你的处子身就是被我夺走的!能成为武林第一美女的第一个男人,我就算死了这辈子也值了。”佟人光嘶吼道,他像是疯一样自言自语道“你的血是被老子的鸡巴干出来的!知道老子我操了你多少次吗?你夹的老子好舒服,你的大奶子老子用力揉,用力捏,要不是叶枫拦着,老子非把你的屁眼也操了。你身上的每个地方,老子都摸过,老子都舔过!”
“你不敢自己动手,想激我杀了你。”风娘冷冷道“这说明你心里怕的要死。”
佟人光被说中了要害,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在床上,他哀求道“风女侠,我罪该万死!您饶过我这条狗命吧,您可以砍了我的胳膊,砍了我的腿。饶了我的狗命就行。”
风娘面无表情款步来到他的床边,看着他丑态百出,之後缓缓“我可以饶你不死。”
佟人光如闻天音,忙爬起来对风娘磕头不已,“您大人有大量……”
风娘打断了他,扬手把一丸丹药丢给了他“想要不死,先把它吃了。”
佟人光接过药犹豫了一下,可知道自己没得选,一咬牙把药丸吞入腹中。
风娘看他吃过药後道“从今往後,你的命还有你两个兄弟的命,都握在我的手中。”
“是!主人,我就是您的奴才,您的狗!”
风娘又取过一封信丢在他的床上,“你该如何做都写在里面。”说罢,转身而去。
直到风娘走了很久,佟人光才从惊恐中缓过来,他擦擦额头的冷汗,颤抖着打开风娘留下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