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月久久未语,如此乱世,更能见人心,古道,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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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关漫漫,一条大江奔腾着流向远方,江边荒无人烟,江面上银光乱洒,一颗一颗珍珠般的水花在江面上沉浮,一排大雁对对飞在江面,头顶高山仰止!
这里是定州最偏远的所在,远离大城繁华,江边停靠着几艘小船,船上空无一人,江岸边上两名老叟正在煮酒,酒香 随风一股股飘了过来,他骑在马上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无数高山,阳光刺眼照在脸上,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昨日一切不可留,乱我心者愁更愁,一路之上离定州越来越远,他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一步一步牵着马来到江边,两名本不相识的老者,此时此刻谈笑风生,对着江水煮酒,一人是樵夫,一人是渔夫,彼此之间相见恨晚,笑坐着共同煮着浊酒。
这壶浊酒在火烧中翻腾沉浮,酒香浓郁拂在脸面,想赵雨身在定州城中什么样的美酒,琼浆玉液没有喝过?可是此时此刻看着两名白发苍苍的老者,为了一壶浊酒喜相逢的样子,闻着那酒香,也生出想有喝上几口的 欲望。
两名老者说说笑笑中,也注意到身后这年轻人,笑声说道:“年轻人,也来喝上一杯怎么样?”
赵雨爽朗一笑,点头道:“好!”
毫不犹豫的坐了起来,甚至拿起木柴添入火中,目光瞧着银光万道的大江,一排排飞在群山之中的大雁,颇有感慨的笑说道:“老人家住在这仙境,与世无争,不知羡煞多少人了……”
两名老者闻言一笑道:“凡事新鲜之后,便觉得枯燥了。”
赵雨也为之一笑,语气苦涩道:“是啊。”
老者笑道:“老汉这么多年,住在这江边,有时风和日丽,有时风雪交加,茫茫雪国,不见丝毫人烟,那都是习惯了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赵雨随他目光看去,忍不住摇头笑道:“此处茫茫雪国,天地一片素杀,这荒凉所在,白茫茫一片,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自是经历风霜无数了。”
谈着话时,酒煮的好了,三人对坐着各饮了几口,赵雨满是赞叹,目中含着笑容道:“真是平生难以喝到的好酒啊,人世沉浮,沧海桑田,万年轮回,看不破的终究是我自己啊……”
三人喝酒之时,一名小孩儿蹦蹦跳跳拿着根树枝儿跑了过来,长得虎头虎脑,一边跑,一边唱着,歌声清脆好听,赵雨拍手赞道:“真是好风光啊!”
小孩儿蹦蹦跳跳的过来,赵雨摸摸他脑袋笑道:“说来我饮了老人家的酒,也没什么值得回报的,所幸身边还有一块儿玉佩,便赠与这孩子好了。”
他说着从腰间取下一块儿玉佩,笑着塞进小孩的怀里,小孩得了玉佩,开心的不得了,老者急忙道:“这玉佩宝贵的很,老汉与孙儿穷苦人家,可配不上这么好的玉,这可使不得!”
赵雨摇头笑道:“身外之物,我们又何必把它看的这么重?”
说着仰头豪爽一笑,似笑尽胸中之气,又饮了一杯,刚想要告辞之时,一名面蒙轻纱,穿一袭黄衣襦裙的绝色美女,轻轻踏着鹅卵石步步走来,入目看去真是仙女一般,她玉手中还牵着一个男孩儿,正是欧阳霓和冉儿。
欧阳霓任由冉儿跟樵夫的孙儿在一边堆石头玩,她轻移娇躯漫步走来,美女幽香 随风拂来,美的清丽脱俗,高贵无比。
赵雨一时神情复杂,落寞说道:“这里风大,姑姑玉体关紧,怎么竟来这里?”
她轻拢衣裙慢慢坐下来,美眸看着江边景色道:“有时候,人流浪天涯未必就是一种苦,你在定州也未尝幸福……”
赵雨一怔,缓缓道:“听说姑姑要还权给袁家?”
欧阳霓道:“我确有这种想法。”
赵雨皱了皱眉,随她目光看去道:“只是袁小蝶却不是可以托付的人了。”
欧阳霓轻轻点点头,沉默片刻道:“将来有什么打算吗?”
赵雨用手紧了紧包裹,露出笑容道:“呆在昌郡不失荣华富贵是好,可我赵雨大好男儿,还是不愿浪费大好青春,还是走遍天下的过瘾。”
欧阳霓美丽起身,玉手一招冉儿道:“祝你幸福。”
冉儿跑来她身边,扑进她怀里撒娇,赵雨点头笑道:“好!”
他说着起身叹了一声,看了看冉儿笑道:“好个孩子,咱们定州好几代人的打拼,你可要好好爱惜啊!”
冉儿笑着点点头,赵雨看在眼里,露出欣慰笑容,转身背着包裹,牵着马走在江边步步远去,江水中银光万道,映着他身影,听的他头也不回的唱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高山巍峨,大江中水如万马奔腾,夹杂着风流声激流而去,一道道霞光铺在江面上,珍珠万千,一排大雁高鸣着飞掠过去,他背影也渐渐模糊,渐渐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