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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2/5。
字数:7252。
【第六十六章 不速之客】。
京师,丁府。
后宅花园占地广阔,富丽堂皇,四面抄手游廊围绕,奇花异草间点缀着采
自江南的奇峰怪石,一汪池塘引的是城外活水,满池栽种着荷花莲蓬,微风袭
来,水波荡漾,游鱼徜徉。
临池一座水榭内,一身素净衣裳的谭淑贞靠在栏杆处做着女红,旁边一张
湘妃竹榻上徐长今大小姐捧着一碗冰酪吃得不亦乐乎。
时值盛夏,天气炎热,二人衣衫穿的轻薄,可也难耐酷暑,谭淑贞鼻尖已
有了微微细汗。
「妈,你来吃一口。」心疼干娘的小长今蹦到谭淑贞身前,舀起一勺奶酪
递到唇边。
拗不过小丫头的谭淑贞浅浅吃了一口,不由皱眉:「你放了多少糖霜,腻
死人了」。
小长今嘻嘻一笑,「甜的才好吃嘛」。
「你呀……」谭淑贞爱怜不忍多责,将绣花针在鬓发间蹭了蹭,继续低头
做工,只是道:「成天变着法儿吃吃喝喝,等你变成一个小圆球,看爷回来怎
么说你」。
长今鼻子一皱,扑到竹榻上,轻薄的翠绿绸裤滑下,露出两截粉藕般光滑
小腿,不满道:「谁教他不疼我,出门也不带着我,胖死给他看」。
「啪」的一声脆响,长今一声惊叫,捂着火辣辣的小屁股跳了起来,惊恐
地看着面色不善的丁寿。
「不疼你?今天让你好好疼疼。」二爷向来说一不二,将小长今按到膝上
,又是一巴掌,打得小家伙嗷嗷呼救。
「爷,孩子小,您别打坏了她。」谭淑贞紧着相劝。
「让你在家好好练功读书,却整天只知道吃喝,不抽了你这根懒筋,将来
还得了。」丁寿冷哼,又是一下,嗯,最近小丫头屁股肉又多了不少,手感不
错。
长今眼泪都飙了出来,扑腾着小腿哭喊道:「救命,救命,师父救命」。
丁寿纳闷,此时叫「师父饶命」不是更贴切么,来不及多想,再多打几下
过过手瘾。
举起手掌还未落下,便被一柄玉扇挡住,「丁兄,适可而止」。
丁寿讪讪收手放人,长今过去抱住白少川大腿,抹着眼泪,「白哥哥……」。
「童言无忌,丁兄何必苛责太过」。
「白兄有所不知,正所谓不打不成材,棍棒出孝子,你且等等,我再找根
棒子去。」丁寿一本正经道。
他这半真半假的样子吓得长今花容失色,一声尖叫,沿着水上曲桥跑了出
去,直到撞了人才止步,仰头看见来人样貌,顿时委屈大哭:「师父……」。
怎么出门月余,徒弟都抢走了,哪个不开眼的和爷们呛行,丁寿火气上冲
,待看清来人模样,一腔怒火却又发不出来。
来人一身蜜色衫裙,满头青丝盘着妇人发髻,约莫三十来岁年纪,一张雪
白鹅蛋脸,弯眉凤目,也是个美人。
「这个,那个,请问夫人……」自家冒出一个不认识的妇人,丁寿一时竟
有些口拙。
「这位想必就是东主了,妾身谈允贤,受梅师兄之邀前来。」妇人敛衽施
了一礼。
「哦哦,原来是谈先生,适才失礼了。」丁寿连忙回了一礼,看着躲到谈
允贤身后的长今苦笑:「劳烦先生拨冗北上,敝人感激不尽,怎奈小徒顽劣,
怕是给先生添了麻烦」。
「东主客气,长今聪明灵慧,勤勉求学,确是可造之材,妾身所学后继有
人,当承东主之情。」谈允贤轻抚长今丫髻,轻声说道。
聪明灵慧也就罢了,勤勉?她这样的?丁寿看着躲到谈允贤身后冲他吐舌
头做鬼脸的小丫头,不由苦笑,自己真把这丫头宠坏了。
闻得身后白少川轻咳一声,丁寿省起自己还有事要办,「谈先生暂请安歇
,敝人还有些俗务待办,稍时再向先生求教」。
谈允贤微笑颔首,丁寿招手换过谭淑贞,「从宣府带回些人,你帮着安顿
一下」。
谭淑贞应是,见丁寿要走,忙取出一张红帖,道:「前几日有人下帖夜间
摆宴,因不知爷几时回来,便给爷回了,不想爷恰在今日回府,去与不去还请
爷拿个章程」。
丁寿随手接过,呦呵,还是喜帖,打开一瞧,脸色突变,抬腿要走,眼前
白影一闪,白少川已经挡在身前。
「哪里去?如今家小安顿已毕,随我去见督公」。
丁寿一脸苦色,「白兄,小弟有要事待办,可否打个商量?」。
白少川摇头:「见督公,没商量」。
丁寿无奈咬牙跺脚:「走!!!」。
粉墙环护,绿柳周垂,虽有前院的丝竹之音隐约传来,却更衬得小院幽雅
宁静。
穿过月亮门,甬路衔穿锦簇花园,直通一座二层小楼,楼上香闺甚是素洁
,布置却堪称奢华,靠墙一座紫檀博古架上摆放着七八件古玩玉器,边上青花
大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的佛手,东边拔步床上悬着葱绿花卉纹的湖罗幔帐。
靠西侧妆台上摆放着一个豆柏楠减妆,旁边竖着两尺多高的以水银杂锡打
磨光洁的鎏金铜镜,镜内玉人刚刚放下手中象牙梳子,以沾了凤仙花汁的唇笔
轻描绛唇,随后又以纤秀玉指将樱唇涂点的更加娇艳欲滴。
「姐姐,你真美!」一身红罗衫子的雪里梅由衷赞道。
「死丫头,就你嘴甜。」苏三扭头嗔道。
雪里梅凑上前搂住苏三,霎时一对如花娇颜同时呈现在一面铜镜内,「姐
姐,你真的就这样嫁给三公子?」。
幽幽一叹,苏三轻声道:「还能如何,咱们这样的出身,还能强求什么匹
嫡之礼么?」抬首强颜道:「何况这些日子交往,三郎的人品才学俱是不俗,
又肯真心待我,莫如就遂了这段因缘,也算终身有靠」。
雪里梅回身四顾,点头道:「他对你确是不错,这南北二楼,满屋家私,
怕不下万金之数,院子里其他姐妹可艳羡得很呢」。
「我的不就是你的。」苏三调笑道:「当年姐妹盟誓,嫁则同夫,一仙已
与他有了白首之约,待你大的几岁,还不是要和我一样,娥皇女英共侍一夫?」。
雪里梅连连摆手,「当年我年纪小,糊里糊涂地掺了一脚,做不得数的,
你们休要裹上我」。
「何事要裹上姑娘啊?」折扇轻挑竹帘,一身襕衫的王朝儒微笑而入。
苏三故作叹息状,「妾身自知福薄,无缘独享三郎厚意,正苦心做媒,这
妇德可还使得?」。
「三姐夫,休要听姐姐胡说。」雪里梅羞恼顿足,扭身向楼下跑去。
王朝儒面含笑意,目送雪里梅聘婷身姿,这妮子年纪虽小,却身段妖娆,
更有一身冰雪玉肌,着实勾人。
「可是动心了?」。
王朝儒闻声回首,见苏三眼中嘲弄之色,晓得自家失态,连忙躬身道:「
三姐哪里话,小生能得你姐妹二人垂青,已是前世福报,岂敢得陇望蜀,贪心
不足」。
「口不对心。」苏三玉指拦在王朝儒唇边,口中调笑,人却依偎在了他的
怀中,「怎地不在院中吃酒?」。
软玉温香抱满怀,王朝儒早不知身在何乡,轻吻着怀中玉人秀发,自顾道
:「良辰美景,岂能让三姐你独守空闺」。
「你就不怕在士林中留下见色忘友的污名。」苏三螓首微扬,凤目含春。
春宵一刻值千金,此刻哪怕孔夫子在侧,也挡不住王朝儒急赴阳台,矮身
将苏三横抱而起,向那边雕花拔步床走去。
罗裙小衣一件件飞落,当那件粉缎绣花肚兜也丢在一旁时,玉堂春已好似
白羊般赤裸仰卧在牙床上。
粉嫩娇躯一丝不挂,一双玉乳虽不丰硕,却坚挺饱满,犹如一对玉碗倒覆
在微微起伏的洁白胸膛上,两颗红豆般的乳珠迎风挺立,与周边粉红乳晕相映
成趣,柳腰一握,香脐浅陷,两条玉柱般的修长美腿线条优美,交汇之处阴影
稍凸,隐约可见一条细长肉缝,一丛柔顺芳草覆盖其上,难窥全貌。
晕生双颊,将一双藕臂环挡胸前,两条修长玉腿紧紧交织在一起,苏三羞
嗔:「看个什么,还不把灯熄了」。
「灯下赏美人,果然别是一番意境。」口中喃喃,王朝儒却未有动身之意。
「那你就呆看一夜吧。」苏三半怒半羞地扭转娇躯。
光洁玉背和浑圆挺翘的玉臀刹那间呈现眼前,王朝儒顿时惊醒,连忙起身
吹灭蜡烛,脱衣上榻。
「嗯——三郎……」情郎火烫的身躯贴近,使得美目羞闭的玉堂春全身轻
颤,感觉到一根火热跳动的肉棒紧贴香臀,虽是清倌,但身处青楼耳濡目染,
也知悉那是何物,更让她心中慌乱,口中梦呓。
王朝儒年纪虽轻,绝非欢场青雏儿,年幼时便和屋里丫鬟偷尝禁果,待大
些又流连秦淮风月,对自家手段和本钱颇为自信,如此美人若不细细品尝岂不
暴殄天物。
一手轻轻抚弄身下玉人白皙胴体,由足踝直到大腿尽头,手指拨弄梳理着
饱满阴阜上的柔滑毛发,偶尔才在那粒相思豆上挑拨一下,便引得身下美人娇
躯颤悸。
另一手则把玩着那对坚挺椒乳,将那粒粉红樱桃轻轻拉起,再缓缓按下,
不到片刻玉堂春已在王朝儒调情手法揉弄下神智渐迷,一对浑圆修长的白嫩玉
腿缓缓分开……。
「三郎……奴家那里好……好痒……好热……」。
苏三全身酥软无力,迷茫中玉手下探,握住了那根火烫肉棒,下意识感觉
这与一秤金教导自己时所用的木刻之物有些不同,却未及细想,将爱郎的火热
分身引向已是小溪汩汩的幽秘圣地……。
楼上灯火初熄之时,便让在院中凉亭内翘首以望的刘鹤年与韩守愚失望不
已,二人相视一眼,一声轻叹,看看周边院中布置,只能自我安慰谁教自个儿
老爹是清水衙门官儿,财力不及,人家抱得美人归,他们只能在下面干瞪眼。
回身入席,又见那边几案边与雪里梅说笑的杨慎,二位公子心中更加不是
滋味,钱没王朝儒多,才学又不及杨用修,无钱又无才,难得美人睐,这京城
风月场真真气死人个也么哥。
「二位贤弟,请酒。」焦黄中一旁好心劝酒。
酒入愁肠,更添烦恼。
韩守愚冲着杨慎道:「用修,今日是顺卿大喜之日,你乃川中才子,怎可
无诗应和,且为他二人作诗一首,以酬此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