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绡睡得很不安稳,乱七八糟的梦像文火,熬煎得她翻来覆去,眉头紧皱。
她不傻,从甄牡丹那句饱含情谊的央求就能推测七七八八。她第一次这样清晰地意识到,她和陈柘的差距,云泥之别。她还年轻,年轻得甚至稚嫩,贫苦的时候真是一块糖都要舔着吃,曾经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城中村入口的厕所,刚被陈柘接来的时候甚至不敢让他看见自己布满烫伤疤痕的手背。
薛品虹握住她的手腕时、陈柘破门而入前,那句“你以为他离不开你?”像把淬了毒的刀,和甄牡丹那句“别忘记我们当年的情分呀”,一起扎进楚绡心里,扎漏了一直以来她内心深处的不安,进而咆哮着淹她没顶。
和陈柘在一起后的日子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美好,她依恋,并且无处可去。她又想起陈柘和她做爱时的眼睛,专注而深邃,有点令她恐惧,像要将她拆吞入复,但她满足,满足甚至贪恋这份没有言明的毁坏欲,和他的吻,他火烫的性器,一道在她的身休烙下印记。
楚绡蓦地睁开眼,汗淋淋,湿漉漉,仿若从水面破出,大口喘气,耳畔嗡鸣。
她燥得抓心挠肝,梦里最后画面碎在浴室里。他一如既往坐在她身后,只不过燃了一跟烟。水汽氤氲的室内多了另一种涩味儿,楚绡很怪地喜欢陈柘的二手烟,可能是病了,得了一种叫陈柘的病,它让楚绡渴望水一样渴望陈柘,于是她扭过头,水滴从睫梢坠下的时候他们在浴缸里肌肤相亲地交换了一个互渡白稠烟气儿的吻,浓得像欲望和他每次灌进她肚子里的东西,楚绡咽喉一滚咕咚咽下了,于是她这才发现陈柘的另一只手正帖在她颈上,火烫地,嘲湿地,卡住了自己的喉咙。
梦里的陈柘连声音都发嘲,不可思议的黏低:
“乖绡绡,打开给爸爸。”
楚绡就醒了,腿间湿黏心脏狂跳着醒了。
她踉跄下床,她从来没有这样发了狂一样地想要陈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