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亦是叹了口气,遗憾道:“本官至今都不相信,韩明会行贪污之事,一代良臣,可惜了,可惜了……”
御书房中,陈皇站在大殿正中,面色有些颓然。
凌云站在几步远的地方,躬身道:“陛下,臣已经率人,将除户部右侍郎韩明之外,韩家主仆六人,全都打入刑部大牢。并且已经按照陛下的吩咐,押韩明去了崇明殿。”
陈皇看着他,问道:“韩明官拜户部侍郎,家中便只有主仆六人?”
凌云点了点头,说道:“韩明一妻一女,一位老仆,一名厨娘,外加两名家丁,只有六人。”
陈皇看着他,问道:“在韩家搜出赃银了吗?”
凌云道:“回陛下,在韩家共搜出银子六十三两七钱,除了早年陛下赐过的一条玉带之外,再无长物。”
陈皇眉头皱起,问道:“韩明数年间,贪污税银两百三十余万两,每年的俸禄,折算成银两,也有数百两之多,缘何家中只有这么点儿银子,那两百多万两都去了哪里!”
凌云躬身道:“微臣已经将韩家整个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藏银的地方,韩明与北区的贫民居住在一起,据他的邻居所言,韩家平日里生活简朴,还经常拿出银两粥饭,施舍乞丐……”
陈皇沉默了片刻,沉声说道:“去崇明殿。”
崇明殿内,韩明跪在地上,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抬头看了一眼,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说道:“罪臣韩明,叩见陛下。”
陈皇站在他的身前,看着他,缓缓问道:“还记得你是怎么当上户部侍郎的吗?”
韩明低着头,鲜血从额头流下,却默然无语。
“你不记得,朕记得。”
陈皇看着他,平静的说道:“十一年前,你还只是一位监察御史,当年奸相蔡成权倾朝野,蒙蔽天听,做下了许多天怒人怨的恶事,朝中百官摄于他的权势威严,敢怒不敢言,只有你韩明,不畏权势,不顾生死,直言进谏,罗列蔡成罪状二十八桩,在金殿上以头碰壁,以死直谏……”
“六次当街刺杀,你不皱眉头。”
“韩家唯一的嫡子死在蔡贼的报复之下,你没有退缩。”
“他们绑了你年迈的母亲,逼你就范,你的母亲以死明志,不做你的拖累……”
……
“你以一己之力,扳倒奸相一系,朕升你为户部侍郎,盼望你能为国效力……”陈皇看着他,一脸痛心,沉声道:“韩爱卿,朕的韩爱卿,你告诉朕,这些年你都做了些什么!”
“罪臣对不起陛下,对不起朝廷!”
韩明声音沙哑,再次俯身,将脑袋狠狠的磕在地上。
一下。
两下。
三下。
……
他的额头早已血肉模糊,却依旧磕个不停。
“十一年前,朕欠你们韩家两条命。”陈皇长舒口气,看着他说道:“今日,朕还你六条。”
陈皇注视着他,缓缓说道:“可朕也必须给百姓,给朝廷一个交代。”
韩明拜倒在地,高声道:“谢陛下。”
一名宦官,走上前,从玉盘中取出一个酒杯,递给韩明。
韩明双手接过,最后看了陈皇一眼,笑道:“若有来世,韩明还愿做陛下的臣子。”
他放下酒杯,跪直身体,对陈皇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只不过这一次,他的头低下去之后,就再也没有起来。
片刻之后,刑部尚书看着崇明殿中的一块白布,抬起头,说道:“陛下,韩侍郎就这么死了,他背后之人……”
陈皇挥了挥手,说道:“韩明既已认罪,此案便到此为止,所有涉事官员,严惩不贷。”
刑部尚书躬身道:“臣遵旨。”
刑部尚书退出大殿之后,陈皇深吸口气,说道:“宣端王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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