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女子,她很理解北风此刻的心情,不由心中自问:「当时我若不是守在书房门外,而是待在雅厅之中,可有北风姊姊这样的胆魄,替他挡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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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的心跳时断时续,有时可以中断长达近半个时辰,身子冰冷、僵硬,跟尸体没什么两样。说她死了吧,可每每无月在她耳边呼唤得久了,又能恢复微弱之极的心跳。
整整五天过去,她一直就处于这种状况,再也未苏醒过一次。她已被送回飞鹰阁北风楼,五天以来无月一直待在这间卧屋里,他怕自己哪怕离开一夜,便再也唤不回那一丝心跳,那唯一表明她还活着的微弱心跳。
由于他死活要待在这儿,慕容紫烟已将绿绒指派给他作贴身丫鬟,好随时为他烹茶,照料他的日常起居。看着他一天天越来越憔悴,绿绒心中很是担心,却又无从安慰,只好多弄些他爱吃的东西,可他胃口似乎也越来越差……
周韵恢复正常了些,不再寻死觅活地闹得众人不得安宁,却突然变得沉默寡言,可以整天不说一句话,时而情恍惚,时而一付若有所思的模样,成天在暮雨楼里道道,也不知在忙些啥。
然而,在整修暮雨楼之时,周韵特意要人将一楼西头那间偏房改成了厨房,也不要别人帮忙,自己带着贞雯满大街乱逛,买来全套炊具,其间打残五个店铺伙计、三个路人,重伤两位掌柜,不是因为讨价还价,而是看人不顺眼……
最后当然是由慕容紫烟赔钱了事,虽然赔了钱,她反而松了口气,因为这正说明爱女还比较正常,并未发疯。这些年来,济南周府小太岁的名头远近皆知,挨整的百姓能得到赔偿,不至吃哑巴亏已是万幸,告官?不怕死的尽管去告吧,而且拼死告了,官府也未必能把周家小太岁咋样。
另外,令慕容紫烟安心的是,倒不用派专人成天守住她了。
慕容紫烟和烟霞仙子娘儿仨每天都会到飞鹰阁来探望北风的伤势,对于她目前这种不死不活的状况,和大夫们一样,都困惑不解,别说见过,就连听都从未听说过。面对无月那悲伤无助的眼,唯有温言抚慰,苦无良策。
慕容紫烟和无月一起睡惯了,猛然间冷夜孤灯,午夜梦中醒来,摸摸身边空空如也,心里也是空荡荡地,倍感寂寞,便再也睡不着。挨过一两天之后,想想自己身边除了手帕交烟霞,再无可说心里话之人,便要她和自己抵足而眠,夜里也好有个人说说话。
周氏龙已返回苏州,大门上题有『周府』两个古篆的匾额,已被一块新的、题有「暮云府」三个隶书的匾额取代。
为何取这样一个古怪的名字?连亲手书写这块匾额的无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诚如他大姊所说,『静观暮雨朝云,笑傲沧海桑田』,这句诗太过诡异,似乎打娘胎里带来,自幼就会,有时他说梦话都会念。正因为古怪,所以他每当取名,总是喜欢用这句诗里的词。也许潜意识中,他希望自己永远不要忘记那句诗吧?
虽然古怪,慕容紫烟倒也没反对,而这座大院的二号主子,大小姐周韵不仅没反对,反而很高兴的样子,时常跑到大门外欣赏这块匾额,一付陶醉的模样,逢人就夸这几个字写得龙飞凤舞,很有大家风范。偶尔遇上有路人夸这三字写得好,她会高兴得硬塞银子给人家!不认识她的人乐得发财,认识她的人反而吓得落荒而逃,唯恐她又要使坏。
她倒是陶醉了,她那位远在苏州的老爹却为这个宝贝女儿伤透了脑筋。苏家大公子将休妻之事告诉老爹之后,这位扬州地头蛇大发雷霆,将儿子胖揍一顿不算,还跑到苏州找周氏龙理论。
周氏龙又能怎样,让女婿把已休掉的韵儿再娶回?别说这是个天大的笑话,再说,也要韵儿同意才成啊?在济南他可是见识够了女儿的烈性,再去逼她,成心想出人命么?所以也只能好言相劝,嘴皮子都说破了,又在生意场上多给了点好处,总算才把这位前亲家给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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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慕容紫烟一觉醒来,又睡不着了。见身边烟霞仍睡得象头死猪,心中暗叹:「烟霞虽不善心机,有时甚至有些缺心眼儿,还真是有福之人啊!躺倒就能睡着,除了乱伦之事令她耿耿于怀,再无忧虑。平生荤素不忌,享尽艳福,连我的无月都被她分走一杯羹……」
躺在床上,双眼瞪得老大,一时间心潮起伏:「无月这种状况真是让人揪心啊,何时才是个了局?可北风若真去了……唉!为了此事,无月跟我也有了些隔阂,似乎怪我护犊,不愿严惩韵儿。可那样做有用么?还可能逼得她更走极端。何况我亏欠韵儿太多,怎么也不忍心下重手啊……」
胡思乱想半晌,更加睡不着,见烟霞酣睡如故,忍不住伸手在她肥臀上扭了一把,大声喊道:「无月想吃姊姊的奶,快起床!」
烟霞吃痛惊醒,睡眼朦胧地四顾道:「无月想吃奶?人呢?」
慕容紫烟扑哧一笑:「在飞鹰阁北风楼,姊姊快去喂他吃早餐奶吧,格格~瞧你那副骚样儿!」
烟霞方知被耍,嗔怒之下奋起反击,啐道:「夫人竟戏弄我?真是过分!」
按住慕容紫烟挠她痒痒。
慕容紫烟不甘示弱地道:「谁怕谁?」
禄山之爪也袭向烟霞肋下。两位绝世美妇在榻上翻滚打闹、纠缠撕扯作一堆,一时间钗横鬓乱,偶尔敏感部位被对方偷袭得手,春心渐渐荡漾开来,屋里传来阵阵淫声浪语,以及娇喘之声……
烟霞虽阴招损招尽出,毕竟力气比猿臂蜂腰的夫人差得太多,一时间被修理得狼狈不堪,但依然不肯认输讨饶。慕容紫烟见她如此不堪一击,不禁呵呵直乐:「跟我斗,你还嫩点~连无月都可以把你干得嗷嗷叫!」
烟霞回想起和无月上床的滋味,想想已旷了好几天,不由得长叹一声,一脸憧憬之色地道:「象他这样的超级变态少年,天下哪里还能找出第二个!您以为男孩个个都象他呀?我儿就不象他那样热情大方,说话讨人喜欢。」
慕容紫烟笑道:「津儿性格的确象个女孩儿,最近在书房里召见门中男性部属,津儿总是害羞得往晓虹身后直躲,和女人混在一起反倒自在得多。」
烟霞叹口气:「说起无月,好几天没来,夫人久旷之身一定很难熬吧?」
慕容紫烟嗔道:「姊姊才是久旷之身,又想偷我的男人了吧?我掐死你这个淫妇!」
再次在烟霞身上肆虐起来,两位美妇又打闹着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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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慕容紫烟和烟霞仙子前往飞鹰阁探视无月和北风,在飞鹰阁大门外遇见晓虹姊弟俩,四人一同向东北角上的北风楼行去。
到得楼上,但见卧室、内厅的几案和椅子上,到处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医书宝典,无月埋首书页之间,正一边查阅,一边凝思索,几个人进屋他都没注意到。
绿绒站在他身边,不时替他搬来想要查阅的书籍,大冷的天儿已忙得脸上见汗。
慕容紫烟心知他是想查找以前是否出现过类似的病例,好设法救治,见他眼中布满血丝,眉头紧锁,人也消瘦不少,不禁大感心疼:「无月,你可要注意休息啊!有绿绒几个丫鬟轮流看护着北风,你没必要天天熬夜。」
无月抬头「啊」了一声,惊讶地道:「紫烟姊姊,你们啥时来的?怎么一点脚步声也无?」
慕容紫烟道:「我们几个上楼走得咚咚响,怎会没脚步声?是你看书太专心。对了,韵儿没再来找你拼命吧?」
无月摇了摇头:「那倒没有。唉!我查遍医书,却怎么也找不到类似北风姊姊这样的病例记载,怎么办啊?老是这样,恐怕拖不了几天啦!」
满脸焦灼之色,溢于言表。
旁边的晓虹突然说道:「据我所知,塞外有位隐士人,医术高绝,专治各种疑难杂症,人称『不死仙』,若能寻访到他,或许能有办法。」
无月扑上前紧紧地握住她那双纤纤柔荑,激动地道:「晓虹,他在哪儿?我这就动身去找他!」
晓虹吃痛,秀眉一皱。无月这才发现自己用力过猛,忙将手松开,满脸期待之色地看着她。
晓虹摇了摇头:「我只知他隐居于西昆仑梅花谷中,但具体梅花谷在何处,我就不知道了。」
无月兴奋地道:「知道地名就好办,总能打听到的。」
晓虹却又说道:「无月,你先别这么高兴,据我所知,这位活人无数的老仙虽然医道高绝,但生性怪癖,臭规矩很多。即便我们找到他,他也未必肯施救。」
无月笑道:「不要紧,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一定要全力以赴。」
这是五天来,他第一次露出笑容。
烟霞仙子揶揄地道:「唉~瞧他高兴得那样,爱情真是伟大!那两位更离谱,一个为他寻死觅活,一个甘愿为他挨刀。看来咱俩姊妹真是老了,再也找不到当年的激情,能像她们这样,闹得天翻地覆的。」
慕容紫烟愁眉苦脸地道:「都这节骨眼儿上了,姊姊还有心思开玩笑?」
烟霞仙子笑道:「我在想,大小姐简直就是你的翻版,当年你也跟她一般烈性吧?嘿嘿!幸好不是当年,否则昨夜非捅死我不可!」
慕容紫烟恶狠狠地低声道:「哼!若非见无月已把你捅得半死不活,我还真想把你戳死!」
烟霞仙子脸上一红:「当着孩子的面,你……」
正在这时,周韵的贴身丫鬟贞雯走了进来。原来,这位大小姐也不管五天前差点把无月一刀捅死,就派贞雯过来请他去一趟暮雨楼,莫非想演一出『牡丹亭』?
慕容紫烟皱眉道:「这丫头好容易安稳几天,今天又想出什么幺蛾子?无月,你不能去!」
无月心中依然耿耿于怀,自然不愿去。贞雯眼睛红红的,一付欲言又止之色,有夫人在场,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回去向大小姐复命。
贞雯走了没多久,就听楼下飞鹰阁院门处传来一阵惊呼!
慕容紫烟忙下去一看,只见两位守卫大门的精卫队员正一边尖叫,一边使劲拍打自己身上,一个队员的头、肩和皮袄上爬满了二十几只大老鼠,她衣裤里面到处都在蠕动不止,估计至少还有十多只老鼠,在衣袍和裤腿里面钻来钻去!
另一个队员身上爬满了色彩斑斓的青花蛇!
周韵则好整以暇地站在一边欣赏,在她身边放着两个大笼子,里面各自关着数十只大老鼠和近百条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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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以无月的视角,观察一群个性鲜明的女子,她们或温柔、或泼辣、或古怪得不近人情,却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善良美丽、坚忍不拔、忍辱负重,为了所爱的人和自己的子女们,默默而无私地奉献着自己的青春和岁月。无论在何等艰难的情况下,她们也永不放弃努力,用自己并不强壮的脊梁为子女遮风挡雨、毫无怨言地支持自己的爱人、支撑着自己家庭,正是她们的坚强,进而托起一个经久不衰的强大民族。
每每想起岳母刺字、孟母三迁、凤求凰中卓文君的故事,等等等等,我都会深深感动!
无月是多个男主的组合体,有些多重性格。他对每个女主的爱都是专一而发自内心的,和每个女主之间都有着相互独立的爱情故事,这说起来有些相互矛盾,但这是由他的多重性格决定的。
他是文章的主线,然而在每个女主面前,他又仅仅是个配角。之所以会这样写,是由于我对女性发自内心的崇敬之情。从小到大的亲身经历,让我体会到女性的伟大、无私和奉献精。
在此向伟大的中华女性同胞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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