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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快刀斩乱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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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里,徐伯夷已然换了一身燕居轻袍。谢传风趋身下拜道:“草民见过县丞大人。”

徐伯夷轻轻颔首,道:“你坐吧!”

谢传风谢了座,李云聪也在一旁坐下来。徐伯夷本想把他支开,可是一见李云聪已坐下,倒不好开口了。这李云聪如今也算自己人了,倒也不必太过戒备,便没再理会他。

徐伯夷说道:“叶小天怂恿花知县主持驿路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知县老爷胆小得很,只要给他制造点儿麻烦,到时候知县老爷一定会缩回县衙,谁也休想再牵他出来了。”

徐伯夷向谢传风招招手,谢传风连忙欠起屁股,颠儿颠儿地凑到他面前,递上耳朵。

徐伯夷对他窃窃私语一番,谢传风听了吃了一惊,失声道:“大人,这么做,会不会……”

他还没有说完,剩下的话就被徐伯夷冷厉的目光给逼了回去。徐伯夷冷冷地道:“你想有所成就,必须有所担当,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要么忍,要么狠,要么滚,你任选一条!”

谢传风脸色阴晴不定半晌,终于咬了咬牙,用力点点头道:“小人这就去办!”

谢传风匆匆退了出去,徐伯夷看了眼李云聪。李云聪一直坐在下首,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对徐伯夷交待谢传风的事情毫不关心。徐伯夷微笑道:“云聪,你追随本官,可曾后悔么?”

李云聪的脸腾地一下胀红了,他放下茶杯,激动地站起身来:“不后悔!大人您把卑职救出火坑,可那叶小天又把卑职打回原形!卑职要跟着大人,亲眼看着那叶小天身败名裂!”

叶小天以举人身份被点为典史来到葫县的时候,李云聪已经被先行一步的徐伯夷下放到仓房。叶小天回来后把他当“艾典史”时的旧部几乎全部官复原职了,唯独没有理会李云聪。

李云聪后来见徐伯夷大权独掌,果断投到徐伯夷门下,这才有了出头之日。谁料,才只风光了几天,就被强势回归的叶小天借题发挥,又以花知县的名义贬回仓房了。

如今他是被徐伯夷借调过来的,要说他恨极了叶小天,确是肺腑之言才对。

徐伯夷哈哈一笑,上前轻轻拍了拍李云聪的肩膀,说道:“前次你与本官讲过,为加强户籍管理,可以引导本县民众移风易俗,按汉人习惯改姓换名。本官仔细思量,觉得可行。明日你把本县各乡镇村寨的里长保正都找来,本官要探探他们的口风,以做最终决定。”

李云聪道:“卑职明白了,这就去办。”

徐伯夷点点头,目送李云聪离去。片刻之后,屏风后面闪出一个人来,看起来三十许人,是个成熟美艳的妇人,正是风韵犹存的戚七夫人。

“县丞大人,貌似你这一遭吃了叶小天的亏呢?”戚七夫人似笑非笑的,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带着撩人的媚意瞟着徐伯夷。

徐伯夷“嘿嘿”一笑,伸手一拉,把她揽进了自己怀里,在她的肥臀上轻轻拍了两记,道:“你不用激将,本官和你一样恨极了叶小天。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把他踩死在脚下。”

戚七夫人软绵绵的身子软倒在徐伯夷怀里,浑圆饱满的屁股蛋儿技巧地厮磨他的胯间,双臂揽着他的脖子,柔声道:“那叶小天害得我家破人亡,奴家当然希望他死。可这叶小天并不好对付,要不然奴家的丈夫和孟县丞也不会被他坑了。大人您现在是奴家的终身依靠,可得慎而重之,小心行事呀。”

戚七夫人这番话情意绵绵,饱含关切,听得徐伯夷心中一暖。那下体被她技巧地厮磨着,登时性致勃勃。他被叶小天用强势手段赶离驿路,虽自觉仍有杀手锏制他,可心中难免懊恼,这时那一团邪火被戚七夫人的屁股一磨,全都转化成了欲火。

他揽紧戚七夫人柔腴的胴体,大手伸进她的上衣,在她鼓腾腾的酥胸上狠狠掏了一把,喘息地道:“去,把樱舞、红萝她们几个叫来,好好服侍服侍老爷!”

徐伯夷说的这几个人都是齐木的侍妾。徐伯夷和戚七夫人勾搭成奸后,连带着把齐木的这几个妾室也都接纳了,时常把她们叫到一起白昼宣淫,荒淫放浪之态难以言表。

这戚七夫人原本是齐木的正妻,自然不愿自降身份,与几个侍妾同时服侍一个男人。但今非昔比,她一个妇道人家,不巴结徐伯夷,如何把持偌大的家产?如何驾驭齐木昔日那班桀骜的属下?因此不敢露出违拗之意。

戚七夫人只是把她那圆润的臀部在徐伯夷胯间狠狠磨了一下,故作娇嗔地白了他一眼,便向后宅里走去。

等徐伯夷淫心勃勃地来到后宅,推开卧房门的时候,屋里的春光几乎晃瞎了他的双眼。宽大的床榻上已经有六七个环肥燕瘦的女子在莺莺燕燕地搔首弄姿,或身着小衣,或仅穿亵裤,甚或一丝不挂……

徐伯夷满意地一笑,关上房门走到榻前,马上就有两个妖媚的小妾过来给他宽衣解带,将他扶到了榻上。随即就有几个女子爬过来围在他的胯间,争抢着将徐伯夷那条半软不硬的阳物含入口中舔吮起来。

徐伯夷撅起屁股,对床脚一个畏缩不前的小妾吩咐道:“过来,给我舔屁股。”

那小妾不敢不从,凑到他的屁股后面,强忍着恶心伸出舌头舔着徐伯夷的屁股眼儿。她知道不听话的后果,徐伯夷就曾把一个敢违拗他的小妾卖入了青楼,起到了杀鸡儆猴的效果。

徐伯夷惬意地仰躺榻上,几个小妾轮流上去蹲在他的胯间,将他的阳物纳入屄中吞吐。戚七夫人穿着轻衫偎依在他身边,时不时地亲他一口,为他助兴。

徐伯夷对男女之事并不热衷,对齐木这几个小妾也从心底瞧不起。他在性事上从不出力,不肯翻身上马冲锋陷阵,那样岂不成了他伺候这些女人?他只肯躺着坐享其成,让这些女人尽心尽力地伺候他,直到他满意为止。

他之所以接纳包括戚七夫人在内的这些女人,看中的是齐木的丰厚家产和齐家残存的那帮余孽,能给他一定的助力。他不会给戚七夫人任何名分,那些侍妾在他眼中更是一群玩物,彼此偷偷摸摸的在一起,岂不更有趣味?

只有在这里,只有在这个时候,徐伯夷才能感受到权力的滋味和男人的乐趣,他的心情才能真正的放松,忘掉尘世间的那些烦恼……

驿站里,叶小天陪着花晴风接收驿路上的一应事务。周班头接管驿路后,也在下午赶来驿站向花晴风汇报情形。而赵驿丞有心打压徐伯夷和王宁的嚣张气焰,对花晴风也竭力配合。

周班头离开不久,罗李高车马行的大管事孙伟暄又来了,他这几个月一直在替罗大亨和李伯皓、高涯管理车马行,极为熟悉驿路情况,由他反馈的情况更加客观而真实。

花晴风汇集了各方的情报,虽然没有徐伯夷的配合与交接,对目前驿路的情况也了解得差不多了。叶小天这才对他说道:“县尊大人,这里有赵驿丞、周班头和孙伟暄等辅佐响应,县尊大人足可应付了,下官这就先回县衙了。”

花晴风大惊道:“怎么,叶典史你不陪本官守在驿路上么?”

叶小天无奈地道:“大人,你就不怕后院起火么?下官得去盯着徐伯夷呀!”

花晴风忐忑道:“徐伯夷必然不死心,可他若想做手脚,十有八九还是要着落在驿路上。”

叶小天道:“这个下官自然明白。可是大人您不在县衙里,若是下官也不在,可不任由徐伯夷胡作非为了么?驿路这边,其实不管徐伯夷使出什么手段,派些什么魑魅魍魉,大人只需祭出一件法宝,便可镇压了!”

花晴风眼睛一亮,忙问:“什么法宝?”

叶小天微微一笑,便对他附耳说出一番话来。

王主簿回家等候徐伯夷的消息,没想到花晴风竟悍然把徐伯夷赶回了县衙。这一下王宁可坐不住了,马上直奔县衙。刚走到县衙正堂前那块写着“尔俸尔禄,民脂民膏”的戒石前,叶小天正好从另外一侧也快步走来。

一见王主簿,叶小天马上拱了拱手,似笑非笑地说道:“哎哟!这不是王大人吗?下官听说王大人重病在身,卧床不起,怎么这就上衙来了?下官正打算放衙后就去看望大人呢。”

王宁假惺惺地道:“不敢,不敢!老夫休养了一段时日,积压下了大量公文,老夫先去处理一下,有空再与叶典史你好生亲近亲近。”

王主簿举步前行,眼角余光瞄着叶小天的动静,一见叶小天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马上加快了步伐,直奔徐伯夷的签押房。

叶小天回到自己的签押房,早有一个书吏候在门口,一见他来,便上前禀报道:“大人,有位书生在您房中等候好久了,说是您的故友。”

叶小天暗自怪:“我哪有什么书生故友,难道是汤显祖来了?”

叶小天虽是举人出身,可他根本就没上过县学和府学,也很少和读书人打交道,既没有同学也没有什么士林好友,一起中举的同年倒是有一些,可也一直没什么来往。

签押房门口是一个小间,是小厮杂役们的所在。接着是一个大开间,摆了七八张桌子,这才是一众胥吏的办公场所,最里边的一间套房就是叶小天的房间了。

叶小天走进房间,就见一个白衫书生翩然起身。叶小天定睛一看那人,不由大吃一惊,差点失声叫出来。他赶紧掩上房门,这才急步上前,小声问道:“夫人?你……你怎么来了?”

原来坐在那儿的白衫书生正是苏雅,苏雅这次穿的男装与上次雨夜拜访叶小天时不同。那次穿男装是为了方便行走,并未刻意掩饰,这一次她是认真乔装打扮过的。

饶是如此,只要认真看,依旧可以看得出她是女人,至少也是男生女相到了极致的男人,难怪那胥吏方才色间满是暧昧。只是这位雅夫人虽然就在县衙里生活了五年多,可是前衙认识她的人却是寥寥无几,那胥吏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竟是本县的第一夫人。

苏雅一见叶小天,急忙道:“叶典史,妾身有一件紧要大事与你说。”

叶小天道:“无论如何,夫人也不该冒险到前衙来,一旦被人认出身份,这可怎么得了。”

苏雅薄怒:“有什么不得了?我一个女人家都不怕,你怕什么?”

叶小天唯有苦笑,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暧昧?我和你又没什么私情。再说我叶小天从来就不是什么君子,也不怕人说三道四,这不是替你着想么。

叶小天无奈地道:“下官不是担心影响夫人清誉么。”

苏雅没好气地道:“好啦好啦,别说这些没用的。本夫人刚得到一个紧要消息,可翠儿那丫头虽然忠心,却不是一个能交代大事的人,她连话都说不明白,本夫人只好亲自出马了。”

本来她兄弟苏循天是可以自由出入内宅的,可花晴风上了驿路之后,苏循天作为小舅子自然要陪在他身边帮衬姐夫,苏雅就无人可用了。

叶小天一听她说得如此紧急,不觉也慎重起来,连忙请苏雅就坐,自己也在对面坐下,急问道:“不知夫人有什么紧要大事?”

苏雅道:“徐伯夷要在驿路上动手脚,拙夫只怕是要吃他的大亏。典史大人为人机警,慧眼独具,徐伯夷想算计你可不容易,还请典史大人速回驿路主持大局。”

叶小天若有所思地说道:“徐伯夷要做手脚,必然非常谨慎小心,夫人是怎么知道的?莫非……就是夫人在徐伯夷身边埋下的内奸探听到的消息?”

苏雅警惕地道:“怎么,你这时还想探我的底么?叶典史,你我两家休戚与共,难道你还信不过我?”自己的底牌,当然不能全告诉别人,否则哪还有合作的本钱?苏雅虽是一个妇道人家,可这点精明还是有的。

叶小天笑了笑:“下官只是好罢了,既然夫人不愿说,下官不问便是!”

苏雅急道:“叶典史怎么还能坐得如此安稳,快回驿路去呀!”

叶小天向她眨眨眼:“如果下官在驿路上,徐伯夷纵然想做手脚,手段也必然更加隐秘,到时候岂不更加难以发现?下官不在,才能让那徐伯夷大胆地跳出来啊!”

苏雅本是极聪明的女子,一听叶小天这话,不由得一呆,旋即惊喜地站了起来,问道:“你早就知道他必有手段了是不是?你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叶小天微微一笑,也跟着她站起来:“夫人,徐伯夷吃了一个大亏,当然不会轻易罢手。下官如今就等他出招呢,若非如此,如何帮知县大人立威?夫人尽管放心,早早回后宅去吧。下官这里人来人往,多有不便,如果真的有人认出夫人的身份,只怕会有许多难听的话儿传出来。下官固然无所谓,对夫人您,却是莫大的伤害了。”

苏雅听他一再提起此事,没好气地道:“你既然早有准备,为何不告诉我?若非本夫人觉得此事紧急,需要提醒你尽早提防,又怎会冒险前来?”苏雅恨恨地跺了跺脚,气鼓鼓地从叶小天身边走过,因为脚下太用力了些,胸前顿时一阵波涛汹涌,晃得叶小天眼晕。

苏雅愤然离去,虽然一身书生长衫,步子迈得大了些,也是乳颤臀摇,浑身媚肉艳光潋滟……叶小天盯着她的背影,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

驿路上,很快就出了状况。一些工头偷工减料,结果施工过程中悬崖塌方,两个来不及逃开的役夫一个砸断了腿,一个砸破了头。

花晴风闻讯大惊,赶紧来到出事地段。负责这地段的是两个包工头,两人互相推卸责任。

紧跟着,周班头又急急跑来禀报,负责采石的商人张释云找了种种理由,宁可违约赔偿大笔款项,也坚持说他开采不出足够的石料。

花晴风明知其中必有蹊跷,他压着火气,好说歹说,那几个工头商贾就是不给面子。

花晴风气得浑身哆嗦,大怒道:“驿路通畅与否,关乎前线将士的安危,尔等……尔等如此作为,不怕贻误军机吗?”

张释云可不怕花晴风扣下来的这顶大帽子,叫屈道:“大老爷您可不能以势压人,小民尽力了。大老爷若是不信,你自己组织人马去试试看。”

话犹未了,捕快班中突然窜出一人,手中钢刀一闪,一道血光直冲半天。张释云的身子还直挺挺地站在那儿,一手还保持着比划的姿势,头颅已然滚落尘埃。

那捕快手中钢刀闪了两闪,那两个偷工减料的工头猝不及防,两颗人头也是相继落地。

谁也没想到县太爷真的敢杀人。杀人?那得皇帝御笔朱批啊!更何况,这三人犯死罪了么,这就杀了?驿路上几百号人全都惊呆在那里。

花晴风也吓呆了,他一连退了三步,差点儿一脚踏空从悬崖上摔下去。

那捕快举起血淋淋的长刀,厉声宣告:“知县大人有命:云缅大战,葫县是关系军资运输的关键所在,实行战时管理。张释云、裘天赐、萧含香,贻误军机,杀无赦!”

花晴风看了看这个捕快,不认识:他的个子不算高,精瘦的身材,却有一脸络腮胡子,看起来挺剽悍。花晴风还没亲眼见过杀人,被这一幕吓得战战兢兢:“这……这人是谁?”

苏循天的脸色也有点苍白,他艰涩地咽了口唾沫,对花晴风道:“县尊大人,他……他叫华猛子,是卑职雇佣的一个帮闲,算是本县一个捕快!”

县里的正役捕快一共也就十多个,一个县至少数万人口,当然管理不过来。所以每个县都有大量的帮闲,名为捕快,但朝廷是不认可的,由地方自筹资金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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