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的这一步棋,下得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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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皇宫的东厢属于锦衣卫平常练习的地方,前所未有的热闹,这一次弦帝招募精兵,超过两百来自各方各路的兵卫参加,由于人数过多,弦帝决定要平常黑卫兵练习的方法去试练他们眾人。
黑卫兵平常要锻鍊水中闭气、泳术、耐力、眼界、体能,当然还有武术了。所以今天的试练是一整天的。弦帝和世子也亲临现场监察,淘汰是否由黑卫兵领长──司楠涛做裁定。
第一项是体能,参加者必须在一炷半香时间里从城内出发跑到城外蜂月山顶,摘一个只有蜂月山顶才能种出的果子回到城里,平常黑兵卫门规定是一炷香时间的,如今已增加了时辰。
由弦帝敲响锣鼓后,眾人都纷纷直衝向蜂月山,独独眾人像疯子般狂奔之下,留下了一个身影用平常走路的速度走出去,这么独特的举动,使弦帝、世子还有司楠涛注意了这个身影,弦帝暗问了一下身旁的公公,得知那人是施判书安插在其中参加是次比赛的人选之一。
弦帝啜了口茶,抱着拭目以待的心情,倒看看这个选手以这种速度,何得何能挤身精兵五十名里面。
一炷香时间过去,现场的侍卫再点了折断一半的清香,当所有人以为没那么快会有人回来之时,最后走出城门的那条身影,又是一脸悠然,步伐平常的走回来,肩上背着一大包果子之馀,自己也口吃一颗果子。
那人拎着那袋果子走到司楠涛面前倒出来,嘴角深弯的拿着一颗递给他:「这季此果子很甜,烈日当空站得一头汗,吃一个解解暑唄。」
司楠涛接过颗子端详了一下,的确只有峰月山才有的果子,而且上峰月山的山路险峻,且沿途有不少野兽,平常黑卫兵训练也必会遇上几隻一齐攻击他们,如今……此人竟在一炷香时间回来之馀,身上还如刚出发前乾净,一点泥泞和疲累之意也没有。
「别让我知道你用旁门左道。」司楠涛冷冷的拿着果子用力一捏,果子碎了,汁和肉从他手中流出来。
「吾乃做事对得起天地良心,有人可作证,吾从山顶刚摘果子下来就遇上第二个参加者,啊,他终于回来了,你可以问问他。」说时,城门外气喘的跑回来第二个身影,那人不同于的是,他满身泥巴,全身都是汗水。
那人气喘的走到司楠涛面前,从怀间拿出一个果子,不用司楠涛多说,他搭着那人的肩膀佩服道:「兄弟,你怎么跑那么快!体力这么好!」
那人笑着,对着司楠涛耸了耸肩,真相一目了然。
「你叫甚么?」司楠涛咬牙的问。
「吾是冷瀟是也,好好记住了,司领长。」漪箔嬉皮笑脸的拍了他的肩,又偷拿一个果子到一边乘凉喝水去。
经过第一项目,已成功砍掉二十人,后来的考眼界的射箭、水中闭气及泳术后,馀下不足一百人。其后的比耐力更是一绝,漪箔佩服想出来的人,竟然搬来两个大铁缸,一个铁缸下堆了木枝和乾草,缸里放满了水。另一个缸里放着由雪山搬来的雪,雪半溶之中。司楠涛一声领下,手下便马上拿着火把点着了缸下的草木等等。
此项规则十分简单,先到雪水浸一炷香时间,忍不住跳出来的就淘汰,一炷香后馀下的要即时跳入烧热了的水中再浸一炷香,最后馀一的五十位,便是这一次所挑选的五十名精兵卫。
而能够成为世子近身侍卫的,就是十个一组上台互相撕杀,最后倒地的五位又到台上又撕杀,最后能站在台上的人还得与司楠涛交手,能接过他十招的,便成为世子的近身侍卫。
雪水的试练后,又砍掉了十五人,最后六十人浸到烧得开始冒烟的热水当中,一开始已有三人马上从热水人跳出来,跳出来的几人皮肤都被烫得红了。唯一能保持一张笑意的脸应对的人,也只有孤漪箔,她像泡热泉一样,依在缸边仰天闭目享受此时此刻。
她快要睡去时,便听到锣鼓声,她才睁开眼,就见缸中已馀下她一人,其他一听锣声便鸡飞狗走的跳出缸外。她又再一次在眾人之下,悠然自得般爬出缸,只略略呼了一口气,吐出鼓着的那一口真气。
休息才一会儿,大眾儿身上的衣服还没乾,司楠涛在圣上的示意下,开始接下的比武一项。十个一组上台,正好漪箔被安排在最后一组,不少人都想看看到底这个看似瘦削的小弟,能否杀入最后一关,与司领长过招。
眾人看得瞠目结舌,漪箔也故意打得吃力,接下对方数掌和拳脚,假装被打一下后,才一拳就把对方打倒,看得其他人都顿感怪却又说不出那里怪。唯有司楠涛看出此人根本没认真。
果然最后漪箔是跟司楠涛对招。
「你给我认真,否则我敢在圣上面前杀了你!」司楠涛小声的跟漪箔说。
「告诉你,吾很久没像这回那么认真……地要留到最后,再要认真地待会要输给你。」漪箔扬起笑来,退后几步后便到眾多兵器中挑了一支很普通的木棍。
「你确定!?」司楠涛瞪了瞪眼。
「确定!吾还嫌棍有点硬呢!」她把棍子在掌心拍打了几下。
司楠涛被惹怒了,他也只选了一支木棍,二人上了台,司楠涛摆了好姿势,而漪箔则拿着棍子像呆子一样站直。
锣声又响了,漪箔嫌刺耳的皱了皱眉,掏了掏耳朵。司楠涛气得拿棍直往她致命头部打过去,出手之快,旁人也看不到,莫说司楠涛,那一招莫名就被她用棍挡住,还被她回击过去。
安规定,要接过司楠涛十招,就在第十招后,本来该是漪箔一棍就可以打倒司楠涛,可是他击向漪箔时,漪箔故把棍用内力击碎,造成是司楠涛用棍子穿破了她的棍般。
棍端抵住了她的喉咙前,司楠涛瞪大了眼,即时收手。
「啊!司领长的武功果然了得!在下佩服,不过吾过了十招也不倒,不知是不是吾乃当上世子的近身侍卫一职?」她得意的看向席上的偃月皇帝还有旁边的世子。
其后,弦帝宣佈冷潚是世子的近身侍卫,以及入选的四十九名兵卫将成为世子专属的精兵,跟随世子到边关操兵一个月。而晚上,弦帝设宴招待这些入选兵卫,当然包括最夺目的冷潚。
席上漪箔脸带笑容,眉角不时挑高,眸光直射向对面一张黑脸的司楠涛,分明就要气死他。司楠涛则一直目不斜视,硬着一张脸瞪住她,正猜量她到底是何许人也,当他的棍刺破她手中的棍时,明显他的掌心多了一股很烫的气,手中的棍子也顿时变得很坚硬,就如一把剑般!
掌心用力的握成拳头,心口不禁溢满着被侮辱之感,眸光更是火冒三仗,怒视对面仍旧露着一张欠扁的笑脸。
宴会开始后,眾人都欢天畅饮,漪箔也只是假装轻啜一两口,全晚她要和司楠涛对视,实在有点累。
随后,漪箔顺利成为世子身边的近身侍卫,每天都得进出皇宫,暗中,她也要应付老狐狸,向他报告世子每天的行踪,见过甚么人,说过甚么话,甚是疲累。另一方面,亦要近在世子左右,他看书亦要呆守在旁,朝上也得在外空等……
她堂堂冷姬,落得如此下场,回去给姐妹们知道,铁定笑番了她们!
书房里,她不禁轻叹。
「冷兄何以轻叹?是否当本世子的近身侍卫没想像的好?」瑾祺合上兵书,嘴角扬着一丝笑意。
「非也,在下所叹之事,世子不会明白。」漪箔恭敬的微微弯腰回对。
「哦?也对,冷况比赛期间已看出你非常人,最后跟司领长那一招又故意输给他,可见你也有很多难言之忍。」瑾祺并非瞎子,当然还有父皇也看出冷潚隐藏了实力。
「世子见笑了。」漪箔挑眉避重就轻的回应。
「走,休息前,去取一份礼物好了。」瑾祺笑着起来,双手搁在腰后,心情突然变得开心。
漪箔挑高了眉,近了世子几天,第一次看到他这种表情。
来到秋苑,瑾祺直接开大门,里面的奴婢依旧还没习惯的惊慌下跪「奴婢参见世子。」
「免礼,反正你家主子也目中无本世子。」叹了口气,直接过去坐下。
漪箔眉角高挑,没想到世子给人感觉不爱近女色,今天却夜来后宫别苑,实在是刮目相看!
谁知,当此苑主人昂阁细步走出来时,漪箔脖子上青筋也爆出来,冷着一双寒眸死瞪住那人,而同时,降翾出来时,全身也僵在原地,无法言语,眼睛只能停留在漪箔身上。
她怎么还在这里!?她应该走了啊!
「怎么了?降姑娘。」瑾祺带着紧张的走过去,欲想扶她过来坐下。
「没事。」降翾避开和他身体接触,「只是怪你今天带多了人过来。」
「那是本世子最近新来的近身侍卫,后天本世子便要到边关操练,他亦会跟随,今夜本世子是来讨礼物的。」
「近身侍卫?还要跟你去边关练兵?」降翾即时忍不住露出情绪,冷哼一声。瞅看着漪箔,暗里瞪视了她一记。
漪箔顿时带着心虚的回避目光,心跳加速,怎么了!她只是……
「叶儿,把盒子拿来。」降翾坐下来,目光已完全把漪箔忽略,把她当透明。
叶儿赶快到房间把盒子拿出来放在台上,降翾打开,取出一个香包送给瑾祺道:「你说你要到边关,边关风大尘多,易引起呼吸道症病,待会我另外写一张药方,上次给你的就留待回来再用,叫太医院整理好一包包,带够一个月过去吧。」
「噫,这个香包跟冷兄的掛在腰间的很像!」接过她手中的香包,瑾祺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起了冷瀟总很宝贝不给人碰的香包。
「是吗,倒觉得吾的比世子这个好看,手功也精美多了!」冷瞥了那香包一眼,淘气的哼了声。
旁边的侍女又是感到一震惊恐,是她们人生见到第二个对皇宫里的权贵之人大有不敬,何况眼前此人是世子,未来的皇帝。
「是吗?本世子觉得这个较清雅,比你那艷丽有点像女儿家用的配衬。」瑾祺不是故意有心,只是每一回看到清俊的冷瀟腰间配带一个女性化的香包,实为感到突兀。
「世子懂甚么!在下的香包,可是最配吾了!」哼哼哼,一连三哼,此时很显漪箔十分孩子气。
「哈哈哈哈,一个香包,可以让平时板起脸的冷兄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今夜这趟来值了,降姑娘,本世子先走,你就好好休息。」照惯的,瑾祺暗中把银两挤给了叶儿。
以往,降翾都会由他就走,不留人,不送人,可这一回……
「慢走,夜凉,下回夜游带多点披肩。」降翾随他们二人身后来到门前,清澈的眸子今夜带点波光,说此话时,似是看着世子,却感觉却不是跟他说,而是跟他身后的某人说的。
「对,此回太意了,降姑娘还请回吧,外面有点冷,下次见面,该是一个多月后了,保重身体。」瑾祺跟他的父皇一样,已被降翾目中无人的态度勾起了兴趣,而年少的瑾祺,心底更泛起了不少的情意,对降翾日渐產生好感。
「保重。」降翾点头,眸子却始终如一的投放在他身后的人去。
瑾祺转身,同时漪箔也转个身位回到瑾祺身后,她回首看着降翾,降翾在关门前幽幽地瞅看着她。
一剎的眼接触,足以……此世倾心,万世轮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