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带着恨意泪光闪烁的?瞧着她:“你满意了?看着我?这?样,你满意了?”
徐氏一脸冷静的?看她:“你真悲哀,我?从没有?想过与?你争些什么,而你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甚至豁出去不惜做出这?种不要脸的?蠢事来陷害我?,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然后你所爱的?男人转瞬就可以抛弃了你,顾雪芙,二十年跟在?闻安华身后转,我?真看不起你。”
顾氏强撑着道:“你懂什么,我?……”
徐氏面露讥讽:“你爱他?你真可笑,你所珍爱的?,握着不愿意放手的?,如痴如狂的?,是我?看不起的?,厌恶难忍的?东西。”
顾氏面色惨白,她知道自己这?一步走错了,辜负了安郎,可是她一辈子都?想踩在?脚底下的?对手却说自己的?这?些东西她从来没想要过。
徐氏越过了她,懒得再瞧她一眼。
顾氏跌倒在?地,因着大?喜大?怒,身下的?衣裙渐渐渗出了血迹,她面色痛苦,捂着小腹,柔嘉公主一惊赶紧叫:“来人啊。”,陈妈妈还冷静着,闻声赶了出来,指挥女使把?人搬回了卧房。
“快去观外请大?夫。”陈妈妈叫脚程快的?小厮去,国公爷现在?生死不明,紫缘师太?是万万离不开的?,眼前的?这?个,不干不净的?,做出这?种败坏家门的?事儿,死了正好,死了干净。
但?,到底是道家清净之地,总不能叫这?破烂货色污糟了,救回来送回安王府去,叫他们自个儿看着办吧。
国公爷情况不大?好,紫缘师太?医治了一整夜险险把?人救回来了。
“命保住了,但?怒急攻心,什么时候醒过来就不好说了,醒过来还能如常人般也不好说。”紫缘师太?叹气。
闻时砚在?后头?暗暗地攥紧了手掌,姝晚好似猜到了他的?心思般,安抚般的?把?他的?手裹在?了手心内。
闻时砚本意是为?了阻止顾氏陷害母亲,然后给母亲出一口恶气,谁料父亲会出现这?种意外,他有?些自责,是不是不该用这?般激进的?方式。
他把?事情闹大?了。
姝晚凑近低语:“不是你的?错,是顾氏的?错,我?们是为?了给母亲。”
闻时砚叹了一口气,发?愁地捏了捏眉心。
老夫人的?头?发?好似白了许多,她咬着牙拍了拍桌子:“顾氏,就是个祸害,我?恨不得把?她乱棍打死,国公府的?清誉迟早要毁在?她手里。”
徐氏冷静道:“我?已经派人把?院子围了起来,不会有?人知晓,崔妈妈已经关在?了偏房里,刘妈妈看着,至于那奸夫……我?本意是想乱棍打死,但?若是死无对证不好给安王府交代。”
老夫人沉默了半响:“就按照你说的?做。”
徐氏又?问:“顾氏如何处置。”
老夫人冷笑:“国公府容不下这?尊大?佛了,写了休书来,我?亲自盖章,不论?用什么方法,叫那奸夫写了供状画了押与?顾氏一起扔到安王府上,隐蔽些,闹大?了对国公府的?名?声也不好。”
徐氏:“是。”
闻时序在?后面暗暗攥紧了拳头?,羞愧难当,他怎么也没想到母亲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这?……这?叫他在?府内还如何抬得起头?。
他失魂落魄的?去看了顾氏,柔嘉公主正在?旁边照看着,看见闻时序,小声道:“母亲方才止住了血,但?是小月子没做好,估摸着以后落下病根儿了,且母亲年岁大?了,可能……会活不长。”
闻时序坐在?椅子上,捂着脸喃喃:“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啊。”
柔嘉公主抿唇,瞧着顾氏惨白的?躺在?床上,她心绪复杂不已,原先她感激婆母把?她从深宫内带了出来,但?这?次,婆母的?做法或许叫她以后在?国公府内都?抬不起头?。
徐大?娘子说的?没错,她真的?很自私,一点儿也没有?为?序哥儿着想过。
“他们说什么了?”柔嘉公主轻轻问。
闻时序哽咽着:“他们要休了母亲,把?母亲送回安王府去。”
柔嘉公主点点头?:“这?样也好,私通……是大?罪,老夫人留了一丝情面,没有?做绝。”
她知道老夫人为?何要这?样做,事情做绝了,安王妃又?是个泼辣性子,逼急了兔子也要咬人。
三日后,众人乘着马车回了府,闻锦茵一家子没有?回去,她留下来陪着徐氏,国公爷有?专门的?妈妈和小厮照看,老夫人亲自写了和离书,摁了指印。
顾氏已经醒过来了,虚弱的?连地都?下不来,这?几日月事淋漓不尽,人也瘦了一大?圈。
“让我?看安郎一眼,就一眼。”顾氏求着老夫人,张扬跋扈的?脸上尽是哀求,再不复往日的?采。
老夫人冷冷看着她:“你也配?从今日起,你与?国公府再不复相见。”,说着扔给了她一张和离书,随后两位手脚麻利的?妈妈上前把?人架了起来,送上了马车,奸夫被葛忠捆着拴在?马车上,葛忠在?外头?驾车,两位妈妈在?里面看着。
马车往安王府方向走去,慢慢消失不见。
姝晚缓下了心,瞧着顾氏恶有?恶报她心下并未有?多少畅快,反倒是有?些惊诧,她走向了最不该走的?那条路。
天气慢慢的?入了秋,雨水多了起来,天空阴沉沉的?,蒸腾着湿润的?水汽,雨打芭蕉声愈发?强烈,姝晚站在?廊下遥望着屋檐。
蓦地肩上被披上了一件斗篷,浅蓝色,上面绣着白梅,散发?着浅淡的?檀香,裹在?她的?身躯上。
闻时砚默不作声的?环着她的?肩膀,额头?贴着她的?鬓角低语:“怎么了。”尾音带着黏意,刚睡醒的?样子。
姝晚:“没事,父亲醒了吗?”
闻时砚一顿:“还没。”
“太?医说也许醒不过来了,但?是也可能会醒,不过母亲是无所谓的?,我?担忧的?是祖母,祖母年纪大?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受不住。”
闻时砚已经又?告了许多日假,衣不解带的?守着国公爷,瞧着他挺了过来才放下了心,现在?便是醒不醒的?问题了,不醒那跟离开有?什么区别。
姝晚也蹙起了眉头?,闻时砚把?她的?身子转过来:“可能答应你的?回灵水村要延迟了。”他满含歉疚道。
姝晚笑了:“没事,迟便迟了,日子还长,什么时候去都?不晚。”闻时砚先是吻了吻她的?手背,又?揽过她轻轻的?啄吻,刚睡醒的?热意还未消散,印在?唇上度给了姝晚,耳边俱是嘀嗒雨声,屋檐上激烈的?碰撞声愈发?的?清晰,撞击着鼓膜,斜飞进来的?雨丝打在?二人脸上,身上,带来了些许凉意。
芸姐儿与?园姐儿打着油纸伞踩水,笑声清澈,闻时砚撩起眼皮,随后把?人横抱起来,回了卧房,把?声音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