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的娘子,瑰姿艳逸,仙姿玉色,一副姿态楚楚可怜,叫人瞧了心生怜惜,小梨分出心想着,比涵姑娘美上几分。
姝晚坐在地上,一时无人管她,腿又抻不开来,只得坐在地上抱着膝盖。
不多时,外面传来风风火火的脚步声,细细听去,还有一道微弱的抽泣声,姝晚疑心自己听错了,再听声音已然?不见?。
刘妈妈撩开帘子进了屋,路过?姝晚时轻蔑地瞥了她一眼?便往内间而去。
“大娘子,这是奴婢在那?宅子里搜到的。”,刘妈妈把步摇呈了上去,徐氏一瞧冷笑一声,“混账玩意儿当真是规矩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御赐之物送的可真是顺手。”
闻锦茵扯了扯嘴角,一时真不知该说她弟弟是待人好还是不好,御赐之物是天子赐给功臣及功臣家眷,就算赐了,也只得供着,转卖是大不敬之罪,赠予除非是自家正头娘子。
可若说待人好,却只是给了一个?外室之位,连妾位都不给,闻锦茵有些看不懂自己弟弟了。
“把人带进来。”,徐氏淡淡道。
闻锦茵心下一紧,便见?刘妈妈匆匆带着两侍婢把人架起来拖了进来,狠狠的扔在了地上,姝晚痛呼一声,揉着肘部。
“你该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尹姑娘。”,徐氏强调似的叫她的名字,“这里有五十两银子,应当是够你们姐弟三?人生活上几年,我家儿郎,金尊玉贵,你与他万不匹配,识相些,拿了钱走?人罢。”徐氏眼?极为迫人,声线不带一丝感情。
闻锦茵忍不住道:“母亲,如何使得,这娘子已然?…托付于阿砚,现下把人赶走?,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笑话?国公府连一女?子都容不下,她说话?声愈发的小,实在是她从未见?过?徐氏这般生气?,心中也有些发怵。
姝晚摇着头,不行,她不走?,相公未回来,她岂能?逃避,她要?等相公回来,问?个?清楚,她相信相公是有苦衷的。
“我…我不走?。”,姝晚抬起头,“我并非图银钱,我只想等相公回来。”
“住口,谁是你相公,哪家是你相公,胡言乱语,我瞧你是不大清醒。”徐氏登时厉声呵斥,“你莫以为那?混账回来就能?给你做主了,这里是国公府,满京城的人都知晓,不日我儿便与沈家结亲,哪个?是你相公。”
徐氏简直要?被姝晚气?死,姝晚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她眼?中含着泪:“不是的,相公不会与别人成亲,相公便是相公。”,她想的简单,相公已然?有了她,又如何能?与外人成亲。
“不知死活的东西,来人,给我掌嘴。”徐氏拍着桌子吼道,闻锦茵登时拦在姝晚身前,眉头紧蹙:“母亲息怒,不可如此?。”
徐氏气?的胸口起伏,柳眉倒竖,闻锦茵抚着她的背,心中不免责怪姝晚,不怪母亲这般气?愤,实在是这个?娘子没什么眼?识,礼数什么的都不懂。
“母亲,不若先把人安顿下,左右是不能?赶出去的,砚哥儿还未成婚,妾室也不能?抬,待砚哥儿回来了再做打算,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是要?去嘉善侯府道个?歉,保住两家的亲事才是最?要?紧的。”
姝晚则抬起了头,怔怔的瞧着闻锦茵。徐氏冷静下来了,是了,她竟在这儿跟这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子计较,当务之急还是要?保住亲事。
她慢慢坐下身吩咐:“刘妈妈,先把人带到桑宁居安置下来,等砚哥儿回来了再做打算。”
姝晚咬着唇,泪珠大滴大滴的滚落,喉头哽咽的发不出声,心头只余庆幸,幸好,大娘子未把她赶出去,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刘妈妈依言把人扶了过?去,姝晚忍着膝盖的疼痛,走?了许久,桑宁居离紫鸣苑实在远,从最?开始的古朴华丽变得杳无人烟,穿过?许多月洞门?才到。
打开时还有一股淡淡的灰尘之气?,屋内倒还算是干净,只是有些冷,芸姐儿睁着恐慌的眼?睛坐在凳子上,见?着姝晚便扑进她怀中:“阿姐。”
姝晚则蹲下身抱着她安抚:“芸儿。”,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小孩子受了些惊吓,窝在姝晚怀中打哆嗦,姝晚心中酸涩:“不怕,等月郎回来了就好。”
姐妹二人正说着话?,小梨进来了:“娘子,这是我家姑娘送来的,您膝盖有伤,还是上些药,免得留疤。”
小梨面上并无轻蔑之色,只是把东西带到后便要?走?,姝晚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随即她扯了扯膝盖的布料,一股刺痛传来,疼得她眼?眶再度泛红,姝晚忍痛掀开了亵裤,膝盖上红肿一片,破损伤口倒是不大,她颤抖着把药拿了过?来,洒在了上面。
芸姐儿懂事地蹲在一旁,撅着嘴对着姝晚的膝盖呼呼的吹。
她在桑宁居暂时得到了安宁,可国公府内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她被安置的消息没一会儿便传遍了府上。
“什么,竟有这等事?”闻时序讶异的高呼,随即幸灾乐祸起来:“他也有今天。”
昭阳郡主嗔怒:“小声些,这般咋咋呼呼,是怕外人不知你看笑话?。”
闻时序则恨恨道:“母亲你不知,上次闻时砚他打我手心,害的我四五日手还肿着,这次我定要?还回去。”
昭阳郡主一哂,随即警告:“你给我安生些,这几日不准出门?,那?边的热闹你也别凑过?去。”
闻时序不服气?:“为何?”
昭阳郡主没好气?道:“蠢货,你是生怕你父亲不拿你撒气?,你过?去如何?就你那?脑子给我安生呆着,什么勾栏瓦舍你要?是敢偷溜去,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闻时序满是不服气?,气?的他一甩袖子便离去。
走?至半路,他忽得升起了一心思?,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叫他二哥被迷的五迷三?道,当即便要?去桑宁居瞧瞧,小书童犹豫的劝阻:“哥儿,不好吧,郡主要?您待在屋内温书,还是莫要?去了。”
闻时序不耐:“去去去,你别跟着我,我就去看一眼?就回来,耽误不了多长时间,不准告诉母亲,否则…我拿你是问?。”他警告小书童。
随即便鬼鬼祟祟的往桑宁居去了。
待到桑宁居后,他四处瞧了瞧,竟没有家奴在伺候,有些讶然?,随即便轻手轻脚的进了院子,院内荒凉的紧,杂草丛生,瞧着便是许久未有人居住的样子。
他站在廊下,透过?窗棂往屋内瞧,隐隐约约间一道柳腰薄背的身影在屋内弯腰收拾。
身影侧过?身去,若隐若现的起伏与弧度叫闻时序喉干舌燥起来,当姝晚的脸转过?来后,闻时序登时瞧直了眼?,魂儿都给丢了似的。
尤其是那?一双绯色杏眸,欲语还休,泫然?欲泣,闻时序顿时呼吸急促起来,不小心把窗子上的烂花盆撞到了地上,吓了屋内屋外人一跳。
姝晚警惕:“谁…谁在外面。”
闻时序瞧着藏不住,便撩开帘子进了屋,近距离一瞧,果真是少见?的美人,他视线一边不住的在姝晚身上流连,黏着不放,一边拱手:“在下闻时序,国公府行三?。”
姝晚瞧着身前的男子,一身俊逸儒雅气?质,并无不善之态,便放下心来,点了点头:“闻大人。”
闻时序赶忙:“唤我三?爷即可。”
姝晚乖乖的叫:“三?爷。”,声音柔弱,因着刚刚哭泣,声音有些哑,好似带着钩子般,叫闻时序飘飘然?起来,“娘子初来乍到,若是有什么需要?,可来苍月阁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