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芙姝不屑于辩白,这世上看不惯她的人那么多,若事事都需要辩白,她早就累死了。比起如何让他人喜爱自己,她更喜欢提升自身实力,只要自己成了一座大山,届时,别人自然会仰视她。
但是若有人欺负到她头上,她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反击回去,自此,她又落了个刻薄待人的坏名声。
……
直到半山腰时,一开始在前方为他们开路的妙寂在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离去了。
只有芙姝知道他是趁着弟子们凌晨休整时走的。
那会儿芙姝受不了整日吃丹修们提供的辟谷丹,便去林里抓了只兔子烤了吃,未料见到他裹着一身袈裟,肩头披着风雪,就站在不远处望着他们的队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在那里站了多久,芙姝便在林子里躲了多久,直至湿冷的雾气钻进她的肺腑,耳边只剩下自己愈发清晰的心跳,清晨第一缕日光为雪山铎上一层浅金,他站在背光处,细碎的光勾勒出他高挺的鼻梁,几乎能与远方山巅上的雪线融合在一处。
或许是错觉,芙姝从那双无尘的眸子里见到了难掩的疲累,还有……落寞。
天色尚未明朗,明月仍然高悬。
芙姝甚至觉得那晚的双修就像一场空花易灭的梦,她有预感,这辈子,或者说这一生,她与他的心或许再不会像那晚一般,毫无阻隔地贴在一起。她想要的东西与他所求的东西不一样,硬是贴在一起,只会闹得两人遍体鳞伤。
她不会要求他为了自己做出改变,她自己也决不会为了他而妥协,她与他从来都不是一路人,也不会成为一路人。
心与心的距离太远,远到她无法丈量。
……
队伍里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乘坐飞行法器,一派则是徒步走上去,一时间,众人争吵不休,怕雪崩了,又不敢公然出声,只敢在仙螺的匿名室上激情辩论。
最终选择徒步的人多于乘坐飞行法器的人,理由是有个弟子提了一句,若雷公电母知道他们急于求成,这般不诚心,不来修雷牢了怎么办?
于是他们便踏着足有膝骨高的雪走了好几日,有时大雪封山,他们只能在山间的洞窟内稍作修葺。
“若是要徒步,我们必须分成两路,这条路支撑不了那么多修士一同行走。”忽然,一个穿着蓝袍的器修开口道。
芙姝看着那个弟子,心生异样。
她自诩认人的本领很强,但是她好像从未见过那个弟子……
“第一条路当然是大路,还有一条路便是这边林子里的小路,我方才用灵器探测过了,那边很安全,没有邪崇,只是路上会有些荆棘与荨麻,比较难走罢了。”
“谁愿意与我一同走小路?”
追求高效率的太华宗弟子并不理会他,只有一些比较热心的小宗门的弟子愿意同他走。
那器修轻啧道:“不够啊,还差两个才平衡,哎,你们太华宗的不是挺厉害的么,倒是分两个人出来啊!”
芙姝自然也是喜欢走大路的,她隐在人群中,等待剩下的两个冤种出现。
【没人告诉你走小路或有际遇的么,年轻人这般怕事做什么?!】
背囊里的玄清子蓦然发话了,芙姝感觉脑中忽然被戳了一记,然后便自动站了起来。
“我去。”她不由自主地开口说话。
见她站了起来,荀卿也不动声色地也站了起来。
芙姝解除控制后,恨恨地从背包里取出玄清,将它挂在了腰间当腰部挂件。
玄清:……
祖师心里苦,但是祖师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