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想过,刺仍在原地,却因为一句话而软化了,成了一根类似南南身上掉下的猫毛,往皮肤上扫一下,只觉得欢欣可爱。
他竟然开始喜欢这个名字了。
骆恺南似乎觉得,往他心里的窟窿填上土,修补完整,还不够。
还要在这个地方种上新的芽,开出新的花,让他成为改头换面的他。
跳过了生日歌环节,服务员便打开了灯,一室敞亮。
骆恺南切了蛋糕,把第一块分给他:“尝尝。”
蛋糕是常见的奶油水果款,味道不错,但定做的尺寸太大了,和火锅一起吃,吃到最后,七个人才切了一半,谁也吃不下了。
詹子延见不得浪费,让服务员重新打包了剩下的蛋糕,问谁要带回去,孙绮说自己在减肥,叶颖慧是特意从裕城赶来的,还得回去,不方便拿。
两个小姑娘都不要,其余的男生更不爱吃甜食了,都说不要。
乔怀清眼珠转了转,忽然说:“骆恺南,你带回去呗。”
蛋糕在詹子延手里,这人却喊他的名字,仿佛不知道他们住一起似的。
骆恺南察觉异样,抬眼扫过去,看见乔怀清冲他眨了一只眼,说:“吃不完还可以用来干别的嘛。”
詹子延听见了,好地问:“还可以用来做什么?”
乔怀清笑笑:“问骆恺南,他应该知道。”
于是詹子延把目光转向了骆恺南。
骆恺南也在看他,眼微妙:“咳……回去再说,我来拎吧,那今天就到这儿了?我叫车送你们回去。”
每个人的家都是不同方向,吴迪住市区,乔怀清租了套学校附近的公寓,孙绮与叶颖慧结伴去火车站。
一辆辆出租车的尾灯陆续消失于夜色中,前往各自的归属地。
除了要回晋大宿舍的詹前锦。
詹子延于心不忍,又问:“今晚真的不回家住吗?”
詹前锦看了眼虎视眈眈的某位哥夫,就差把“赶紧走别打扰我们”几个字写脸上了,于是摇头:“过年再回吧,反正也没几天了。”
“好吧。”詹子延接着问了些琐碎的问题,比如宿舍的暖气足不足,其他留校的大学生有没有欺负他。直到骆恺南叫的车来了,才依依不舍地送别了詹前锦。
“前锦越来越懂事了。”他感慨,“肯定是知道今天你生日,不想打扰我们。”
骆恺南笑问:“打扰我们什么?”
詹子延一顿:“……你别装糊涂。”
骆恺南揽住他的肩:“这话该我说才对。”
詹子延心头跳了跳:“什么意思?”
“没什么。”准时抵达的出租车刚好停在面前,骆恺南推他上车,“先不回家,陪我去个地方。”
詹子延坐在后排,没仔细看司机的导航屏幕上显示的终点,以为骆恺南要去买东西,没当回事。
他揣着自己的包,悄悄打开检查。礼物还在,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送比较合适。
贸然拿出来……挺怪的。
骆恺南要去的地方很近,一刻钟后,车就停下了。
骆恺南付了车费,开门下车,詹子延跟在他后边探出身,一抬头,看见店名招牌,瞬间呆滞。
竟然是……酩酊酒吧。
骆恺南一手提着蛋糕,一手牵着他,往里头带:“过生日想喝点儿酒,允许吗?”
詹子延原本心慌意乱,听见这句,迅速冷静下来一想,骆恺南早就来过酩酊,或许只是喜欢这里,并没有其他意思。
应该不是看穿了他的坏心思。
詹子延想到这儿,脚步不虚了,挺直腰杆,回:“偶尔喝一杯,不要紧的。”
于是他们俩一块儿走了进去。
寒冬的酒吧没有炎炎夏夜时那么热闹,卡座上有些客人,吧台处寥寥无几。
不知是巧合抑或其他,骆恺南带他落座的位置,似乎……就是他上回来时坐的地方。
不详的预感愈演愈烈。
“你想喝吗?”骆恺南问。
詹子延坐得特别端正,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不安地搅动着手指:“我酒量不好,喝醉了容易做傻事。”
骆恺南看着酒水单,漫不经心地问:“比如呢?”
“比如……乱说话,乱抱人。”
“抱过谁?”
“……kent。”詹子延抿了抿唇,猜不透他问这些是什么意思,经越来越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