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恺南不甘地收回手。
他还真没收到什么回礼。
那天晚上气氛特别好,他洗完澡出来,揣着乔怀清硬塞给他的玩意儿,回到自己卧室。
詹子延蛋糕刚吃了一半,嘴角沾上的奶油看起来特别美味,他名正言顺地亲了上去。
接着当然是一发不可收拾。
他把人抱到腿上亲,手到处摸,迫不及待地颠了两下,詹子延突然闷哼,眉头皱得很紧。
他只好紧急刹车:“腰还酸?”
“嗯。”詹子延平时工作就经常久坐,上回被折腾了一晚上,才休息了几天,自然不可能恢复得那么快。
“没事,我可以的。”詹子延亲了亲他的下巴,说,“我去洗个澡,准备一下,你等我一会儿。”
骆恺南没禽兽到这个地步,最终收起了心思,把乔怀清送的东西丢进了抽屉,抱着人安安分分地睡了一宿。
来日方长,他等得了。
零食发到最后,还多出几样,詹子延想去办公室分给其他老师,结果一开门,被几个学生堵住了。
办公室里闹哄哄的,他喊了声“让一让”,没人听见。
骆恺南上前,拍了其中一个学生的肩膀:“喂,你堵着门了。”
学生立马回头道歉,侧身让出一条容人通过的窄道,詹子延这才看清里头的景象:好几个带着摄影设备的学生填满了办公室,正包围着高旭,撒娇恳求:“高老师你拍嘛拍嘛。”
高旭全身上下都写着拒绝,奋力摆手:“不拍不拍,你们找别人去,太丢人了。”
“哎呀我们知道您最好了。”
“你们就看我好说话是吧?不拍不拍……诶,小詹?”高旭透过人群缝隙瞧见了救兵,立刻一把将他拉入包围圈,对那些学生说,“你们让詹老师拍,他长得好看,效果肯定比我好。”
突然淌入浑水的詹子延一脸懵:“拍什么?”
其他院系的学生也听闻过这位高冷版“康德”教授的大名,不过毕竟不上他的课,不像本院系的学生那么害怕。
带头的学生胆子大,站出来解释:“老师好,我们是学生会宣传部的,这不快到咱学校的校庆日了嘛,我们想录几段老师和学生的祝福,放到网上去。”
詹子延怪地看向高旭:“这不是每年都会录吗?”
高旭:“哎呀,他们说以前拍的太死板了,今年要整活儿,让我模仿油腻霸道总裁,边祝福边掏玫瑰,这谁好意思啊。”
詹教授平日鲜少关注网络潮流,不理解“掏玫瑰”这个举动有什么问题,困惑地问:“给学校送花,不是很正常吗?”
学生:“是啊是啊,多正常啊,不然就詹老师您来拍吧!”
高旭终于得以脱离包围,顺势把包袱甩出去:“小詹你觉得行就你拍吧。”
詹子延虽然不明白高旭拒绝的点在哪儿,但也不傻,看他们突然间变得这么热情,有种被推入火坑的不详预感,于是用眼询问骆恺南:没问题吧?
骆恺南冲他点了点头:没问题。
心里想的是:我也想看。
于是,被两位队友出卖的詹教授放心地站到了摄像机前。
宣传部的学生准备充分,掏出一支真玫瑰,以及祝福纸条,让他先背台词。
骆恺南接过他手里的零食袋子,分发给其他老师,然后抱着他的课本和手机等杂物,与高旭坐在镜头之外的工位上,一块儿看好戏。
高旭一脸“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的鄙夷态。
骆恺南不遑多让地回以“彼此彼此”的傲慢眼。
两个人不声不响地干坐着,也怪尴尬的,高旭先忍不住了,没话找话道:“恺南啊,詹老师谈恋爱了,你知道吧?”
骆恺南看傻子似地瞥他一眼:“当然。”
高旭强压不爽,接着暗示:“人家小情侣,偶尔可能想在家做做饭啊、看看书啊什么的,家里如果有外人,挺不方便的。”
骆恺南不咸不淡地回:“哦。”
哦?
这是什么态度!
高旭气结,直截了当道:“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继续听课,但继续住詹老师家不合适,我听章主任说,你爸已经松口了,愿意让你回家,你干嘛不回去呢?”
骆恺南扭过头,终于用正眼瞧他,表情似笑非笑:“因为我很喜欢詹老师,离不开他,不行吗?”
这话换作别人说,高旭或许就信了,可是骆恺南用这种语气这种表情说出来,任谁都会以为是一句吊儿郎当的玩笑。
高旭没见过这么难搞的学生,自认道行不够,放弃做扶危救困的活菩萨了,正打算收回目光,无意间注意到了詹子延的手机,想也没想便拿过来细瞧:“我天,这是多少年前的款式了啊,还是指纹解锁的,小詹太节俭了吧”
骆恺南皱眉,伸手夺回来:“别动他的东西——”
就在这时,詹子延的手机突然震了震。
于是他被动地看见了弹出的新消息,来自一个没存姓名的陌生号码:
「你丢下我们不管这么多年,尽到儿子的责任了吗?现在连这点钱都不肯给,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