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高兴吗?”
湛君抓住他胳膊,嘴唇颤抖,眼?里满是恳求,瞧着?竟委屈得很。
指节在她唇上蹭了蹭,元衍站起来?,“我真得走了。”
湛君追着?要起来?,含泪凝睇,一副哀婉色。
元衍登时心软得不行。
“怎么,舍不得我?”
湛君张了张口,颤声道?:“……你要早些回来?。”
“好。”元衍拖着?声音答应,笑?着?摸摸她脸,“你既说了,怎么不应你?驾马御风回来?,好不好?”把她按回榻上,盖好锦衾,“快睡吧。”
“她们会好好看?顾你的,你听话,别叫我忧心,闲了写信给?我,嗯?”手隔着?厚衾放在她腹上,摩挲了下,“他怎么样了也告诉我,要是敢折腾你,我一定教训他。”
说完笑?起来?,心中无限感?慨。
儿女情长果然消磨志气。
“我真得走了。”
幽蓝的天幕,白而且冷的月,没有星子?,一人一马奔驰在大道?上,尘烟飞溅。
昼夜兼程,一日两?夜。
众人早等着?。
营前下马,来?不及拜见,元衍径自问道?:“现?今如?何了?”
“孝孺前去看?了,郡公尚安,并未受怠慢,他们也不敢,只是……”
元衍略不耐烦,“只是如?何?”
“只是若想赎回郡公,单药材粮食马匹还不够……”这人声气渐弱,“他们还想要二郎你……”
南州地势复杂,高山平原相接,河川纵横其间。平原在东,沃野千里,古来?繁华,高山在西,曲折险峻,少有人烟。
贼众劫掠州府后聚集山林,倚山川为仗,连营结寨,守望相助,竟有一番峥嵘之态。
是个不算小的麻烦。
元衍数次出手,虽多是胜,可没意思得很。
小打?小闹,好似隔靴搔痒,全?然影响不到大局。
食之无所得,弃之则可惜。
元衍于是收敛了攻势,另寻他计。
匪众而已,安州兵马十万,尽是帝国精锐,输赢自是不必忧虑,只是不大值当。
元衍并不赞同南下,由他来?看?,东进占据中州之地才是上佳之策,不过旁人难免骂一句狼子?野心,深恩负尽。
元衍倒不在意这个,既存了争雄的心,且事情已然做下,总是要被人议论的,早或晚而已,这道?理元佑不是不知道?,可仍旧惶恐得很。
元佑只要没死,元氏就还是他做主。
元衍还是得听他老子?的。
也是没办法。
虽不大情愿,但南州也是建功立业之地,拿下不是没有好处。
可是棘手。
元衍按兵不动,拿着?舆图堆起了沙盘,又亲自跑了几天,想出了一条妙计。
南州河流纵横,水系发达,密如?蛛网,自然会有那么几处巧妙地方,只需略作手脚。
人是离不得水的。
比起大军所需粮草饷银,毒药还是价廉。
但是元佑还是不同意。
父子?为此?争论。
元衍简直气结。
可还是那句话,元氏现?在还不是他的。
不过他早晚会把自己老子?劝服。
恰好元府来?信。
他欣喜若狂,可是她一定怕得很,他怎么着?都得回去一趟,得在她身边才行。
夜长梦多,迟则生变。
先?行后闻,也没奈何。
只是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