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仰脸问魏楚, “姐姐,鸵鸟能骑吗?”
魏楚摸摸她的头,微笑着说:“鸵鸟能骑,但不是寻常人可以骑的,鸵鸟奔跑起来像飞了一样,你不怕鸵鸟把你带到陌生的地方,你找不到家了。”
鸵鸟性情温顺,不主动攻击人,李业送来动物,都是对人类没什么威胁的。
圆圆一听回不了家,不再坚持骑大鸟了。
添香婚期定在十月初六,魏楚命人从库房里搬出绫罗绸缎,都是宫中和江南织品。
府里针线上的人给添香做喜服,过来给添香量尺寸,魏楚对添香说:“你自己挑喜欢的花色。”
添香看圆桌上堆着鲜艳华丽的料子,说;“奴婢一个下人,配用这么好的料子吗?”
魏楚说;“我说你配使,你就配使。”吩咐绣娘,“成亲当日穿的喜服做两件,春夏秋冬的衣裳各做八套。”
给添香量尺寸时,添香个头不高,身材较丰满,魏府针线上的人说;“添香姑娘的衣裳我略做宽松些。”
言外之意,成亲后发福了,三十二套衣裳,节俭点够穿一辈子了。
添香捏了捏自己的腰身,比主人不盈一握的纤腰粗了一圈,这就是天生的主子命和奴才命。
魏楚让景秋把添香的卖身契拿出来,魏楚交给添香,说:“以后你自由了。”
合着卖身契上放着一张银票,添香瞅一眼银票,慌乱地跪下,“主子赏了奴婢卖身契,已经是天大的恩典,奴婢怎能收下银票。”
魏楚放在她手里,笑着说;“这是我给你的陪嫁,你和景秋的嫁妆我早就备好了,卖身契和陪嫁银子你先收着,我还有好东西送你呢。”
瞅一眼一旁的景秋,“景秋的陪嫁我给她放着,等她什么时候想嫁人再给她。”
添香接过卖身契和银票 ,重重地叩了几个头,感激不尽。
魏楚又让景秋捧出一个匣子,交给添香,说;“这里面是新打的两套头面,给你添妆。”
添香小心地打开匣子,两套头面赤金镶红宝石的,价值不菲,魏楚问;“喜欢吗?”
添香用力地点点头,“喜欢,就是太贵重了。”
“你二人陪我多年,我希望你们有个好归宿。”魏楚说。
俩人都是自愿跟着她进宫,岁月蹉跎,如果嫁到官宦人家只能给人当填房。
秋风送爽,丹桂飘香,魏府后的一座小院大门贴着喜字,正房堂屋炕上摆了一桌酒,坐着魏府的主子们,院子里摆了五六桌酒席,府里下人们围坐,众人吃喜酒,闹着一对新人,小院里飘出阵阵欢笑声。
魏楚看添香都嫁人了,心中感慨,常华和添香来敬酒,魏楚不由多喝了几盅。
回府时,已经是戌时了,和曲氏分开,曲氏看魏楚喝多了,不放心地回头叮嘱景秋,“小心点。”
又派了两个婆子跟着。
景秋扶着魏楚,两个丫鬟前面提着灯,
进院子看上房的灯亮着,魏府的主子下人都去吃喜酒,房中只留下两个婆子看家,添香让人给两个婆子送了酒菜,两个婆子图自在在下处吃酒。
明月当空,梧桐树影婆娑 ,暗处人影晃动。
“皇上来了。”景秋紧张地说。
魏楚酒醉,模糊地视线看雕花窗上透出的人影,李业有日子没过来,偏今晚来了。
李业侧耳细听,轻微的脚步声由上房门口传来,唇角上扬,“你回来了。”
竹帘掀开,出现一张粉面含春的俏脸,魏楚痴痴笑着,娇艳欲滴的唇微微上翘。
“皇上来了,怎么没派人去叫臣妾。”
李业放下手里的书,看魏楚的样子走路不稳,探手过来,揽住她的纤腰。
近在咫尺,月白宫纱灯暖黄的光,映着微醺的魏楚两颊浮上红晕,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娇躯绵软地靠在李业的怀里,李业低头注视着她,眸色渐深。
李业正是龙精虎猛的年纪,又是久旷,怀抱暖玉温香,心头顿时火起。身体欲躁难耐,一时失控,倏忽拦腰抱起她,朝净房走去。
隔着屏风,景秋听见木桶里极大的水声,泼洒出来,脸顿时红了,把魏楚的寝衣搭在屏风上,悄悄地退了出去。
添香嫁人了,曲氏挑了一丫鬟给魏楚,管家媳妇送了来,魏楚看眼前的这个丫鬟十五六岁的样子,圆圆的脸,长相喜兴,问:“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规规矩矩地束手恭立,“回皇后娘娘,奴婢叫初十,请皇后娘娘赐名。”
魏楚笑着说:“你生日是正月?初十挺好听的,还叫初十吧。”
丫鬟卖身到主子家 ,一辈子是死是活是主子说了算,有的为了避主子名讳,主家重新给取名字。
“你家里都有什么人?”魏楚问。
初十的色暗淡了些许,“奴婢家乡发洪水,父母家人都被洪水冲走了,就活下来奴婢一个,奴婢卖了自身,给父母建了个衣冠冢。”
魏楚叹道;“是个苦命孝顺的孩子,你愿意跟着我吗?你如果愿意留在魏府,我同夫人说一声,你还回原处当差。”
初十说:“奴婢没有家人,能选到皇后娘娘身边侍候是奴婢的造化,皇后娘娘善待下人,多恩少罚,奴婢们都羡慕景秋姐姐和添香姐姐。”
又说:“奴婢做梦都没想到,这等好处轮到奴婢,奴婢不是家生子,府里没有靠山,凡事靠不上前,夫人房中有头脸的姐姐们,府里管事的大娘们,奴婢都恭恭敬敬,不敢得罪。”
魏楚听她说话实诚,曲氏观察许久,选中这个丫鬟的原因,大概是识时务,能看出眉眼高低,于是点点头,“你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景秋姐姐。”
曲氏没有把自己跟前的贴身丫鬟给魏楚,是怕落下嫌疑,外头买的丫鬟,无亲无故,不容易被有心人拿捏,对主子一心一意。